2012 (2)
來了美國, 見到外公, 一個很和藹的老人, 一路上關逸安十多個小時交代的注意事項好象有些多餘. 外公住在森林小丘黃石道的一個高層公寓裏, 有個門房, 看起來挺高級的樣子, 時間差開始作弄起容宿, 她開始有點二傻二傻地發呆了. 外公唐越開始一直用方言和女兒女婿擺談, 眼角掃到容宿的眼睛開始眯起, 腦袋一點一點的, 就引他們到了自己的房間去. 這是一個兩個睡房的公寓, 關逸安夫婦用一間, 唐越自己一間, 客廳挺大, 就同屛風隔開一小間給容宿. 唐越說, 隻有這個條件, 先將就吧. 容正光已經是連聲道謝, “這樣的條件已經是很好很好的了.” 唐越淡淡地一笑, 一家人, 不說兩家話. 聽罷, 關逸安的眼睛就濕了, 一家人, 可惜母親已經不在了.
1948年,關逸安還在母親宋如蘭肚裏的時候, 唐越去了台灣, 後來又來到了美國. 為了這層關係, 宋如蘭吃盡了一生的苦, 在那個年代一個女人獨身近乎怪物, 為了生存, 嫁給了一個大自己近二十歲的工廠工人, 但在那個沒有秘密的歲月裏, 宋如蘭一家人都是低頭做人, 連話都不敢大聲講, 有任何運動, 宋如蘭都是首當其衝被整治的, 幸好當年在教會學校裏學了一些醫護知識, 也算是個有用的人, 加上女人的韌性, 最後肝癌去世時候也68歲了, 臨終時候都還開自己的玩笑, “我也不算是短命鬼啦” 對她來說, 和唐越分開的那一刻起, 每一個日夜都是上天額外的恩賜了.
剛開始關逸安還叫關海燕, 後來時局開明些了, 才改回當年唐越和宋如蘭約定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