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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漫遊(雨過天晴紀實篇)

(2008-10-27 18:13:15) 下一個


二零零八年十月二十五日的夜晚,一場不期而遇的電閃雷鳴,狂風驟雨,頃刻間給北美大地帶來了滿地秋葉,遍地的雨水橫流。

隨著那一聲驚天動地般的炸雷響過,整個北美大地仿佛在一瞬間被一股強而有力的巨大電流徹底擊中;原本喧囂不休的北美大地,頃刻間沉寂了一下,所有的人聲鼎沸,也都在那一瞬間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

 

大雨、驚雷過後的第二天早晨,天空現出非同尋常的純淨自然的寶石藍。

眼看窗外美景無限,秋日的陽光正濃,但卻分外柔和、嬌俏、嫵媚,而又不帶任何夏日的暴躁、蠻橫。再看那悠悠白雲,正徜徉在尉藍浩渺的碧空,收放自如的不停舒卷、遨遊,仿佛一心在向世人發出善意的邀請:來吧朋友!不要將自己整天困守在自我營造的囚籠裏,多些接近自然,多些呼吸新鮮空氣吧……

終於,忍耐不住心底蠢蠢欲動的向往;筆者不顧一切的衝出家門,要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雙腳,去親身感受一番腳下這片北美大地的無限溫存。

 

認真說起來,筆者來到北美大地生活已經九年有餘,可卻很少有機會真正接近自己身邊的周圍環境。正因為大家都知道美國是一個綁在車輪子上的國家,凡在美國生活,你就必須要有車。由此一來,人們都已經養成了一種很普遍的生活習慣;出門就想到開車、坐車,沒幾個人會想到用自己的雙腳,去腳踏實地的丈量一下自己賴以生存的那片美麗土地。

很多事情真的可以說得上是:不做不知道,一做或許會讓人嚇一跳。筆者雖然有經常散步的生活習慣,可那一般都是在自己居家附近的行人小道上進行。當筆者沿著自己平時開車時經過的路徑,一心想要走出更遠的路程時,居然發現自己腳下的路很不適合行人走動。很多時候,行人隻能行走在馬路兩邊的草地裏。由於頭天夜晚剛下過大雨,草地裏的泥水很快就讓人腳步沉重,鞋麵汙濁不堪。為了保持自己適度的幹淨和方便,行人很多時候都不得不行走在車流不息的馬路兩端,麵對一輛輛奔馳而過的車輛,行人惟有不停的注意自己的腳步,千萬不要一不留神的邁到馬路中間去。

好在筆者將徒步旅行選在這個雨後天晴的星期日,以至於自己在一路之上,不會遇到來去匆匆的上班族。偶爾的,除了遇到幾個跑步的美國人(一對應該是兩父女,另一對應該是兩母女,他們都是沿著公路兩端慢跑,而不敢在那到處都留有野鵝排泄物的草地上奔跑。),再就是看到幾個印度人也在馬路兩端來回走動。其中發現有兩位印度老人,不停的在馬路對麵東張西望的樣子,就讓人不由得為他們捏了一把汗。

不知不覺的,筆者在險象環生的公路邊走了很久。有時,筆者會驚喜莫名的看到偶爾出現的一小段行人道,就會馬上放心大膽的走過去。可是,沒讓人高興多久,讓人充滿期待而又給人帶來無限安全感的行人道,很快又神出鬼沒般的說不見就不見了……就在這種種毫無來由的,讓人時而驚喜,時而又心驚膽跳的,充滿各種未知遭遇的徒步旅程中,筆者漸漸來到一座非常陳舊的老橋邊。看到老橋邊荒草叢生,橋下車流如潮不停穿梭,橋上不時出現人車同行的情景,筆者惟有小心翼翼、而又恨不得自己頓時生出雙翼,盡快飛過那座好像早已被人徹底遺忘了的荒蕪老橋。

 

經過那座老橋之後不久,在筆者旅途的前方,很快就出現了一座氣派嶄新的水泥橋。站在蜿蜒起伏的漂亮新橋上,筆者心情格外明朗。迎著溫而不燥的秋日陽光,看到橋下水草濃密處,居然有一隻深灰色的成年鷺鳥正獨自悠閑的靜立水麵;橋上,橋下,人和鷺鳥之間,很自然的,就有了一番眼睛和心靈的對視。

說句老實話,筆者不太怎樣喜歡生活在北美大地上隨處可見的大批野鵝。每天行走在居家附近的行人道上,筆者都要隨時留意自己的腳下,千萬不要踩到那些野鵝的排泄物。筆者雖然不是什麽完美主義者,但卻很不喜歡周圍一片肮髒的生存環境。記得幾天前,筆者還跟朋友說生活處處有美景,我們隻要用心去發現。好在那個時候,筆者一時之間沒刻意想起那些讓人看上去很不舒服的野鵝大便。

麵對那些大腹便便的野鵝群體,筆者總感覺它們的身形已經肥大的讓它們自己很難再進行長途跋涉的遷移傳統了。也可能因為北美大地有著太多豐富美味的食物之故,以至於使得原本身形靈巧,擁有可以自由翱翔天地間的高貴候鳥們,最終逐漸放棄了自己曾經高貴聖潔的思想境界,它們逐漸被眼前的各種即得利益誘惑成飽食終日、不思進取的群居野生鳥獸而不自知,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悲哀。

在筆者看來,野鵝的先祖是天鵝,天鵝的前身應該是品種不一的各色鷺鳥。而所謂鷺鳥的先祖,則原本是被中國古人們視為神聖、吉祥的飛禽:仙鶴。寫到這裏,就讓人不得不想起日漸稀少的丹頂鶴……在筆者心目中,丹頂鶴是任何物種都無法取代的聖潔精靈。丹頂鶴對愛情和配偶的忠貞不渝,足以令我們自認高智商的人類自慚菲如。但也正因為如此,丹頂鶴近乎滅絕了,而我們人類卻忘乎所以的大肆繁衍起來,目前幾乎就要撐爆我們賴以生存的地球。

 

如果有一天,活躍在北美大地上的野鵝,最終順利演變成被人類大量飼養、孵化、任意宰殺的家禽,那對筆者來說,倒是一點都不出奇的必然結局。這所有的一切,在無形中等於給人類親眼見證了有關進化論的正確注解。看看世界各地由人類不斷馴化、飼養的:雞、鴨、鵝、鴕鳥……還有在美國人的感恩節大餐中必不可少的火雞,它們哪一個不是來自原本自由、高貴的飛禽家族?

 

站在秋風徐徐,陽光明媚的新橋上,筆者忍不住沉思良久。隨著耳畔不時傳來車流飛馳而過的聲響,筆者不由自主的重新回到現實當中。

麵對飄泊不定的人生,

哥哥沒有詩人般的瀟灑,

更沒有自作多情的特權,

去作別西天的雲彩。

 

麵對鼠輩橫行的世界,

哥哥沒有屈原般的憤世嫉俗,

更不能做出那種空前絕後

縱身一跳的高尚表白。

 

麵對一雙不斷審視自己靈魂的眼睛,

哥哥惟有默默的轉過身去

靜靜告別自己的所有過往

然後,向各種充滿未知的旅程邁進。

 

沒有,壯士一去不複返兮的悲壯,

卻自有一種堅定永在哥哥心頭蕩漾。

沒有,醉臥沙場君莫笑的千古豪邁,

但卻自有一種

讓人充滿各種期待的癡迷和沉醉。

 

哦,我親愛的

夢中情人啊:

你可曾知道

愛到極處人無語……

愛我:就請你認真保重珍惜你自己!!

 

離開那座蜿蜒氣派的新橋,走不多遠,在一處紅綠燈下,竟然有一隻碩大無比的老鼠橫屍在馬路邊。當時,很多車輛為了免得壓到碩鼠的屍體,個個都故意繞開那塊地方。

看到那樣一隻碩大無朋的老鼠橫屍街頭,筆者內心雖然非常惡心、難受,但還是很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各種不適感,認真的對碩鼠屍體作了一番觀查。

那是一隻非常肥大、營養充足的碩鼠,它的體型和一般家貓的大小差不多,可它的體重絕對有家貓的兩倍還要多。由於碩鼠屍體沒有任何外傷,很可能是因為頭天夜晚的暴風驟雨引起的意外,而造成了它的直接死亡。根據碩鼠的肚子鼓漲的很大,說明這隻碩鼠很可能是一種生活在田野,或者是寄居在下水道裏的老鼠。它的尾巴很像豬尾巴那般粗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可它那輕微收縮在一起的四肢,卻呈現出非常罕見的嫩粉色,這倒是讓人大開眼界的一件事。

一隻不知究竟來自哪裏,保養甚好的淺灰色碩鼠,結果就那樣靜靜的躺臥在紅綠燈下,任由川流不息的車輛還有為數不多的行人紛紛避開它而行。當時,就連徒步旅行經過那裏的筆者,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對待那隻碩鼠的屍體。如果筆者當時有個巨大的朔膠袋,或許筆者會將碩鼠的屍體盡快包起來,盡快丟到附近的垃圾桶裏去。可事實上,筆者當時並不具備那樣的條件,所以,筆者最終也隻能是愛莫能助的漠然走過,內心卻留下一陣陣的、讓人很不舒服的複雜感覺……

在北美公路上,經常能讓人看到被車撞死的各種小動物,偶爾還有跑到公路上不幸被車撞死的鹿。那些被車不幸撞死的小動物們的屍體,很多時候是不會有人加以理會,而任由奔流不息的車輪來回軋過。對於那些不幸被車撞死的體型較大的鹿,筆者見過幾次,都是被人拖到公路邊,任由鹿的屍體慢慢腐爛、風化。

 

生活,很多時候展示給我們看的,都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絢麗美景。可在各種現實、殘酷的生活當中,我們還是不難發現各種充滿詩情畫意的生活畫麵的。喜歡追求藝術人生的人,當然可以擁有追求個人理想的自由和權力,可這並不等於自己同時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和資格,可以去橫加指責其他人生活的真實和平淡。反過來說,一心崇尚平淡、樸實自然人生的人,最好也不要對那些讓自己一時之間很難以接受的理想主義者大加鞭撻。己所不欲,何以欲人?

當有些人早已養成習慣,喜歡不停的挑剔別人,橫加指責別人的一切,恨不得將自己的一切意願都強加到別人身上時,這種人往往就會徹底看不到自身的各種不足和各種顯而易見的致命弱點、缺點,以及自己身上所擁有的非理性偏激。

       人如果沒有恒久探索一切未知世界的勇氣,人又怎能不斷的邁向成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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