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出場先後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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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勤女小藺vs日勤女小黃
話接前兩回,九六年中原省城,六月四號當天和江總書記前後腳住進假日酒店,六月五號總書記退房走後,小比量(曾用名:小思量)從大堂正麵最裏頭的寬幅台階上不聲不響出溜下來,臉頰泛現一片過敏的紅光,加入正在閑聊的老算盤、我還有行政部崔主任之間,詢問有誰接到過SECRET SERVICE夜勤女生的電話,並能聽懂她的英語。
我說,她的那句“海爾婆咬她奶(Help you tonight)”,聽了三遍才聽懂。
老算盤說自己的英語徹底不靈光,連總機提供的Morning Call都念不利索,念成日韓式的“毛擰箍口~擼”,再加上電話線失真,所以聽八遍也聽不懂,幹脆讓她過來,隔房門說話兒,這才聽一門兒清,再由門孔往外瞧,嘿,一頭微微的波浪卷兒裹著個跟新加坡小妖精差不多寬窄的臉型,談不上多漂亮,氣質確是比一樓美發室新來的小黃好多多。
老算盤的說法令人困惑,夜勤女生之所以跟我說英語,是因把我的‘喂’聽成了法語的Oui在先,何以跟他也說上了英語呢?就此求解,老算盤說可能是我一接電話就習慣說はい,結果被她聽成了Hi。
小比量聽罷洋洋自得,說自己因為辦移民手續,天天找機會練口語,接電話時亦不例外,所以聽到她那句“玩騷咱的破奶頭”,一遍就反應過來。
“One Thousand Per Night?”崔主任聽到這兒,終於明白過味兒,接上了話茬兒:“你們這是弄啥嘞?是在聊人家小藺呢吧,嘿嘿,那就給你們兜個底兒,小藺名叫玉紅,長發飄飄小女生,臉蛋兒雖說不算多漂亮,體形卻是苗條,真的瘦哇!老算盤你一支胳膊夠有餘地環繞她小細腰一圈兒。更主要的,是人態度端正,脾氣好,情商高,何況還是名校畢業的妞啊。”
小比量把“妞啊”聽成了“牛啊”,問有多牛?能比老算盤牛?
老算盤擺手自謙:“哪~哪裏,我那學校不、不過是個二本,不牛。小比量還有XD你、你們都是從國家‘七五’‘八五’期間十五所重點出來的,你們牛。”
崔主任做起總結:“十五所重點我們省倒是一個沒有,不過你們再牛加起來牛不過小藺,人家北大畢業的,怎麽樣?學圖書管理的,五年前分到咱市科技委編刊物,嫌工資低,獎金少,停薪留職下了海,半年前下到咱們這坐班,當然是坐夜班啦,她不過是要和你們交流一下‘懂’的問題嘛……還有那啥,老算盤你剛才提到我們小黃,什麽意思?”
老算盤就津津樂道小黃單純,文化程度不高,頭腦不複雜,想得簡單,很像毛主席身邊的女服務員,崇拜且心甘情願伺候有學曆有閱曆的老男人,每次叫她按摩,她總要先刷了牙衝過淋浴再來,就衝這,比那些吃完飯不刷牙也不漱口,跟客人交流時口臭熏天的按摩技師歌廳小姐甚至官場上的禮儀小姐不知要懂事多少倍,我要是能重回十年前啊,就找胖乎乎的小黃這樣的,過崇拜我的日子,絕不找我媳婦兒這樣高幹家的千金,有事沒事跟我拌嘴,不服我。
我說男女交往還得要重視精神交流,做靈魂伴侶,小比量捧場說所以就得看重小藺的北大圖畢業身份,老算盤就激動地駁斥我們,口吃的毛病因激動而一時痊愈:“高學曆能當日子過嗎,知道有多少名牌兒大學高學曆要麽是神經病,要麽是兩麵派呀,一邊把兒子外甥外甥女全送去加拿大留學,一邊上網聲討起西方價值觀來深惡痛絕,可腦筋又不夠用,反駁網民指責的言論裏充滿市井氣加二百五,比如說送兒子去加拿大是靠賣北京房子籌的錢啦,比如她兒子去西方留學就隻學知識不學西方價值觀啦,你說你弄一這號兒傻B過日子,過個十幾年,精神人格不得分裂成什麽2B樣兒呢,真正適合作結婚對象踏踏實實過日子的,是小黃,不是小藺……”
軍區醫院男科治療中心騙錢離譜
光陰倥傯,和江總書記同一天住進同一家酒店之後一晃兒過去整八個月,一天不差,二月四號,離九七牛年春節還有三天,離總設計師小平同誌離世還有兩周,離香港回歸不到五個月,老算盤、我、小比量三人又在酒店大堂回合,正要出門,碰見崔主任,老算盤忽然想起了什麽:“嘿、老崔你~上回那個事兒你那麽一說吧,我~怎麽立襠一直刺撓撓兒的不見好了呢,你說咱們這附近哪兒有男科診所嗎?”
“有哇有哇,出院子往右拐,走個二百米,有家診所,牌子響亮,軍區醫院男科治療中心。”崔主主任建議:“啥中心啊,就是個小診所。真要查的話,去市人民醫院的好,公家正規的,我愛人在那當護士長,可以幫忙介紹個專家門診。現在導致傳染性病的因素可多,不是說非要找胖妮兒,連酒店的浴巾、床單,也有可能粘上這些病菌的喲。”
老算盤連稱不用:“這點事何必舍近求遠,讓您夫人知道哪~哪好意思,再說軍、軍區的醫院也信得過。”
崔主任開懷大笑:“嘿喲喲喲,還信得過呢?都是冒牌兒的,有些是江湖術士郎中,有些是文革時期的赤腳醫生,處方藥都能自己鼓搗出來,成本幾塊錢,印個外文包裝,賣幾十幾百。”聽得我等新鮮,請他繼續聊扯:“我愛人她們那邊最了解這些破事了,十多年前咱們國家不是取消了赤腳醫生麽,全國一百好幾十萬哪,怎麽辦?小打小鬧的就背包進城,走街串巷,往電線杆上糊小廣告,老中醫偏方治性病狐臭牛皮癬什麽的。大打大鬧的呢就開民營診所。這不,趕上去年衛生部出96字文件,公家醫院可以開放科室承包了,軍隊武警消防的醫院係統也開始悶聲發大財了,男科婦科整形性病這些個科室,大都包給了民間,軍區醫院男科治療中心什麽的起個名,花錢掛個牌子,再買套軍服,再給自己印個主任醫師呀、專攻男科老中醫呀、省性病協會副理事什麽的名片,全都是瞎弄的。”
人民軍隊的醫院哪,也敢玩兒這一套?我們心同此問,幾乎異口同聲。
“啥嘞不敢?藥廠都敢開,全國開了幾百家呢。還有七年前的事說忘就忘啦……”老算盤唔唔兩聲打斷崔主任的話,示意大堂人多耳雜。
“不礙事,這裏那個新加坡小妖精之外,我最大!”崔主任不屑一顧:“現在承包給這幫冒充軍醫的江湖遊醫郎中,充其量初中或專科學曆,拿些無效的治療方法糊弄人騙錢,你們這些和人家小藺一樣的高學曆,還是從外國見過世麵回來的,也舍得去?”
固執難勸的老算盤最終還是堅持要我和小比量作陪,去了軍區醫院男科治療中心。
號稱中心的診所其實就是居民樓一樓一套單元改裝出來的裏外屋,裏屋門口掛一道髒不拉嘰的半透明的塑料門簾,外屋除了雙拚在一起的辦公桌,兩把椅子,就再沒地方下腳了。
老算盤被叫進裏屋采樣兒,我倆就在外屋等,外屋門口吹進一股強風,那個寸勁兒吹開了裏屋門簾,將中年女大夫給他采樣的一幕吹入眼簾。
我們把門簾拉合,扭過頭去觀賞壓在辦公桌玻璃板下的名片,張張來頭不小,有人民日報記者的,CCTV攝影記者的,還有創刊不到兩年的環球時報欄目編輯的,各地文藝單位的就多了去。
沒一會兒工夫,老算盤采樣完畢,往回走的路上發牢騷:“還~還真被老崔給說著了,就~特麽是一借軍隊經商經出來的黑診所,內倆傻逼假軍醫,像兩口子,男的連支原體和衣原體的縮寫字母都、都特麽寫反了,內老娘們兒采、采樣時竟然不帶指套,大~拇指二拇指,直接扽(dèn)老子小弟。嫩麽一破、破地方,查一次兩千塊,還說得要四到五個療程,騙錢離譜兒……”
四五個療程不上萬了嗎?我和小比量聽罷嗤之以鼻,這社會上上下下爛人真不少!下麵坑蒙拐騙明目張膽,上麵不會管也不想管似的。
老算盤關切地囑咐道,老崔不是說了,導致傳染的因素多了,連酒店的浴巾床單也可能帶菌的,連解個小手前不洗手,也可能染上菌的,所以你們也該查查,就當是正常健診。
中日友好醫院男科門診混錢有道
小比量對假冒偽劣行為嫉惡如仇,連平時喝過的飲料瓶都要用剪刀剪裂再扔掉,因為他見過這城裏有人回收飲料瓶,直接灌入飲料,封蓋重新出售,如今再提起老算盤就診的事更加義憤填膺,說越是三線四線的地方,越無法無天,天高皇帝遠,難以想象在首都北京會有什麽冒牌兒軍醫診所或者承包武警醫院這種操性,真要查,也得回北京,去協和。
我們每人都給發了一張北京協和醫院國際醫療部的專用就醫卡,打個長途電話就可以預約門診。說走就走,第二天上午,我和小比量從酒店一旁民航售票點的售票妹子手裏拿到當天票(那時的航班幾乎沒有滿座的現象,經常是半艙),天馬行空飛回北京,帶著優越感到協和打聽到東院內科樓的國際醫療部,進門一問,光門診費就要收取五十美元,人民幣的話四百多。我們覺得去一般醫院掛個專家門診才十塊錢人民幣,於是葉公好龍地離開協和,打車來到中日友好醫院。
當時中日友好醫院的名字還有友好兩個字,醫院裏有個部門叫外國人康複病房,這一年剛剛掛牌改名變成國際醫療部,我們總結在協和的經驗,繞過這個國際醫療部,直接去看麵向國內普通人的男科門診。
門診醫生是個男青年,北醫畢業的,晚我兩屆,和小比量同屆。因為是本研連讀六年,所以和我是同一年入學,聊出這些共同點,彼此就多了份熟悉,我說我們國外回來的幾個湊一起,就能聘請一個類似毛主席私人保健醫生那樣的大夫,比如你,這樣比你上班掙的多。
青年男醫生掩飾內心竊喜,跟我們狂聊:“醫院對上門來查的一律給個加號,收三百,開藥,其實就是消炎片,比京製牛黃解毒片藥性強不了多少,吃一周來看結論,都會變成減號,所以說,相比其它不正規的小醫院小診所,動不動要幾個療程什麽的,我們這兒算是有條理的了,同時也給醫院科室創收,月獎也能從這裏提一部分出來。現在哪兒不這麽幹哪,連首都機場檢疫也一樣啊。”
他說的這個,和首都機場檢疫部門對持中國護照出入境的乘客抽血檢驗艾滋病的做法似乎有點相似,但細琢磨,性質不同,若說冒牌兒軍區男科治療中心小門診每個療程收兩千要幾個療程的說法叫騙錢離譜的話,中日友好醫院男科隻給開一周消炎藥的做法比較規矩,混錢有道,而首都機場檢疫部門攔阻持中國護照出入境的乘客,收費抽血檢驗艾滋病的強製做法則可稱為搶錢!有關國內機場搶錢曆史行徑參見舊文──
自我作賤的“臨門一針”
再議《口岸檢艾條例》
大阪華人在哈機場遭“臨門一針”
出入境 和海關邊檢們發生過的幾次摩擦擦(最後一段)
“要麽每位隻收您一百內部價吧,過一周來看結果,甭掛號,直接上樓找我就成。”青年男醫生繼續給我們科普:“其實啊這衣原體支原體的本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輕微型炎症,誰身上沒點兒呢,尤其你們這樣常住酒店的,用浴巾擦小弟隨時可能感染上此類病菌,還有就是女的,幾乎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兒婦科病症。”
提到婦科,我又想起問他,為什麽隔壁婦科進進出出的女大夫們全是一臉冰霜不睬人的樣子,他說:“婦科女醫生對女病人的態度一貫是惡劣到底,不僅他們醫院,全國範圍的醫院都是這樣,跟婆媳關係道理相通,從醫學來講,屬於腦中樞神經控製閥門不對路的問題,主觀上很多時候意識不到,但是還是屬於主觀的控製,包括射精,也是這個道理,你們以為決定權在下麵是吧?不是的,也是要靠腦中樞神經係統中的一個閥門來主觀控製的,主觀不樂意,閥門開不了……”他隨口科普的這些知識讓我們聽得新鮮,和自以為是想當然的認知完全不一樣,故能過耳不忘。
閱讀 (7000)(未完,下回碰上算盤媳婦兒與酒店前台禮賓部美女主任鄔盎小姐撕逼)
憶江總書記和我 同一天住進同一家酒店 |
和江總書記同住酒店 過零點進入第二天 |
人民大會堂耍杯蓋兒 我在那一角落患過傷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