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迎著豬流感前進:我的克洛娜之行)
Deep Blue
是的,是夜來自“風暴點”的那場狂風,呼號著卷走了聚積在這不列顛哥倫比亞西南內陸山城克洛娜(Kelowna)上空的片片積雲,當晨起拉開窗簾時,窗外展示出的是一片蔚藍色的晴朗的天空。
清晨再次漫步克洛娜湖濱,自然是拍不到從“風暴點”折騰了昨夜一宿的水怪的照片,若能拍到的話,是可以向加拿大聯邦政府申請懸賞金100萬加幣的,此懸賞令至今仍在有效期內。
早起饑腸轆轆,也顧不得豬流感了,就想吃烤乳豬。從酒店步行5分鍾,即來到那條市中心的商店街,放過不賣烤乳豬的加國輕食業唯一名牌Blenz Coffee,鑽進一家無名小店裏。小店人不少,恰好有類似的English早餐(Continental早餐裏可沒有烤乳豬),遂喜上眉梢。女服務員像個法裔丫頭,水靈靈的比小乳豬顯得還嫩,她對誰都喜笑顏開,問我乳豬和煎蛋要幾成熟,我說well done說medium,她聽不懂;她說#^%$,我又聽不懂。身旁一位排隊的墨西哥長相的黑眼圈兒女顧客見女服務員在和我雞同鴨講,就來幫忙。當時世衛組織還未將豬流感改名為A流感,我也未獲取吃豬肉與得豬流感病無直接關聯的常識,就說乳豬一定要well done,那黑眼圈兒的墨西哥大姐就換個說法*&$%一串兒給女服務員聽,就這樣一句句地換過去。當女服務員遞過機盒讓我們刷卡時,墨西哥大姐一邊搶過來伸出手指替我們按按鈕,一邊叨咕給服務員聽:先按OK,再選No tip,最後按Approve,就行啦。我瞄了瞄女服務員,見她眼皮稍微耷拉了下去,可是轉瞬間就又恢複了一臉燦爛的陽光。也難怪這位墨大姐操心勞神呢,她想必是在這家預付款自助式早餐店吃過幾頓了,知道那刷卡機會蒙外地客,稍不留神就自動default個20%的tips進去,結果咖啡還要自己拿杯子去接。哈,世界各地,但凡來自四麵八方的遊客們碰在一起,就會互相關心,互相提示,互相幫助,搞成了同一個戰壕的戰友。
克洛娜被當地旅遊當局遊說成是加拿大10大最佳住宿城市之一,是加拿大的果籃,也是世界五大著名葡萄酒產區之一。還有個更邪乎的說法,有旅遊業界人士稱克洛娜有著“藍色夏威夷”的美譽。克洛娜的湖灘沙質在加拿大算是上好的,但和名揚四海的夏威夷沙灘相比,便有泥雲之別。加國由西至東,From Sea to Sea,數千公裏湖灘河灘海灘上,幾乎沒什麽人對自然的改造。所謂崇尚自然,即容忍幾近淤泥的灘質,灰黑的色度,殘枝碎殼,泥沙混雜,用不進廢更退,細皮嫩肉曬日光浴者,需隨時提防肌膚遇刺。而夏威夷的海灘和塞納河的河灘那些細白的沙子,卻是人工一點一點運來的。十九世紀末夏威夷成美國一州後,從加州海灘運沙,把歪唧唧(Waikiki)的火山岩地改造成了沙灘。沒有自然的人工是缺乏浪漫的,毫無人工的自然是不吃不喝的。看你在旅遊興致高昂之時食欲是否也被同然喚起,這一點東西方人士略有不同,東方人士講究從精神到胃口融入遊興當中,窮家富路,到此到彼一遊,還要吃好喝好,有條件的話,還要當晚按摩個頭腳洗個足療,再有個溫泉泡澡更好。而加國西人多攜食物出遊,塑袋塞滿麵包塊,塑瓶灌滿涼白開(自來水也OK),不吃不喝不矯情,粗茶淡飯分外香。
中午,車子越過奧肯納根橋,在西岸地區左拐下了97號公路,來到一片具有阿爾卑斯風情的葡萄酒產區。
奧肯納根湖的西岸這一帶,山呈漫坡狀,構圖精美,適合果園發展,一年四季的溫差變化,像吐魯番似的,適合葡萄養膘。沿著湖邊一段蜿蜒踟躕,再上坡,來到了釀酒廠米臣山莊(Mission Hill)。
看這山坡上的果園,
長滿黃金般的蜜柑,
到處散發著芳香,
到處充滿溫暖。
庫爾蒂斯兄弟倆的重歸蘇蓮托,又在此時此刻恰如其分地跑進我的腦海裏。在米臣山莊拎了瓶Pinot Noir(黑皮諾)出來,那裏的景色美不勝收,令人徘徊良久,遲遲不願離去。
加西太平洋時間5月3日星期日下午3時許,目睹了不列顛哥倫比亞5號高速公路上一場驚心動魄的車禍!
下午2點半,越過和緩的丘陵地區,抵達荒蕪的西部式大鎮莫利特(Merritt)。莫利特位於尼古拉河穀地帶,是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木材加工業重鎮,然而,重鎮的周圍不僅看不見一點兒池塘水潭的蹤影,四周山坡上也幹枯得幾乎成了不毛之地,或至多就是個黃毛之地,不見樹排,不見森林。鎮子裏橫豎幾條廢墟般的街道上空空蕩蕩,幾乎不見人影,偶爾會見到一條黃毛蔫狗,悄沒聲地橫跨街道,溜達到雜草或木板牆的後麵去。幾處街口還安裝著老舊的信號燈,定時變換著顏色,不知道閃給誰看。我的車子自從進了鎮,看著City Centre的標牌兒往左一拐,就像喝醉了酒的懶漢似的,趔趔趄趄,在那幾條棋盤一樣的街路間馬走日象走田般地晃來晃去,晃晃悠悠,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
莫利特進鎮大路邊有家楷書漢字什麽什麽大酒樓的中餐館,名曰酒樓,其實就是一排陳舊簡陋的灰白色平房。出鎮的路旁有幾家加油站,還有肯德基麥當勞等高熱量食品快餐店。店外卡車一過,黃土即起,直至障目,店內空調涼風習習,顯得很清潔整齊。
鎮外97號和5號公路交接處半坡上有個Visitor Information,二層木頭房,特立通知:趕在春夏之際,咖啡熱狗輕食櫃台挪到屋外,擺在停車場邊,請過路人在冷颼颼的戶外山風中吃喝。Information的一位工作人員和我形容起克洛娜的秀美時,也是一副溢於言表的神態。同是在落基山脈中的三個西部城鎮,克洛娜是翠綠的柔美,莫利特是荒蕪的冷清,甘露市則介乎於兩者狀態之間,既有荒蕪又有翠綠。
喝罷咖啡,上5號公路,開始南下。5號高速公路從北到南在落基山脈中蜿蜒穿行,公路海拔上千米高度,兩側或懸崖,或峭壁,山連山,空曠的山巒山峰山穀靜得出奇,快爬到陡險的Coquihalla石頭山頂時,高達海拔1200多米。
時值5月初,氣溫達十幾攝氏度,可是在路旁細細的雲杉與鬆柏之中,仍然布滿厚厚的積雪,在耀眼的陽光照射下,顯得格外明亮。
沿著5號高速公路南巡20多分鍾過後,公路開始一段漫長的下坡,車子漸行漸快,很快達到120公裏時速。這時,就在一段左側峭壁右側懸崖的彎路上,我突然感覺前方車輛在急劇減速,我險些撞上前車。一輛修路的工程車停在路肩,車頂閃著黃燈,一個家夥跨坐在公路中央的水泥擋板上,蹺著腿四處張望著。十幾輛車零零散散停靠在路肩懸崖邊的水泥擋板旁。
是何時許,一輛高速下滑飛奔的黑色越野吉普車撞上了前麵一部銀灰色的麵包車,將車後身撞得稀癟,而自己則橫空飛躍過路肩半米高的水泥擋板,飛下幾十米深的山崖!
銀灰色的麵包車斜停在外車道中央,車旁站著兩個亞裔麵孔的男人,臉色黑瘦,顯得無精打采。一些年輕人躍過擋板,順著懸崖出溜下去,將車裏一人抬出,擺放在山石上,蓋了一床紅色的被子。我趴在水泥擋板邊,看著這驚心動魄的場景,手心冒汗,幾天來似有似無的豬流感症狀也一下子消遁得無影無形。
一個西人表情凝重地走過來,我問他人怎麽樣了?他說目前還不知道,這地方離任何城市都在200公裏以上,且在崇山峻嶺當中,恐怕隻能等直升飛機來救助了。
過後,繼續開車前行時,有一陣子發現怎麽踩油門兒,車連80公裏時速都提不上去。各位城裏朋友,開車途經此段公路時,還是別逞能鏢車,降低車速,確保行車安全,安全第一!
本來該從墨西哥城飛來的17號航班,今天改成由溫哥華始發。上了飛機,我看見33C鄰座已有一位女士落座,便問日籍空姐今天的航班有沒有空座位,因為我想找個寬敞些的空間,打開電腦寫點什麽。空姐的胸牌上印著她的名字是柳什麽子,可惜沒看仔細,見她那身瘦若柳的豆芽條兒,權且稱她為柳樹枝子吧。枝子空姐很友好地對我說,剛統計過了,今天會有20多個空位,現在人還沒上全,起飛後我幫你老哥様找找看吧。
鄰座的乘客在看一份星島,會講國語,我們就隨便聊了起來。起飛後半小時,到了機內service的時候,枝子空姐來發禦絞り、禦撮み和飲料時,告訴我,座位散落在幾處,不太連貫,等我找到了連貫的座位就來告訴你。後來,她見我和鄰座一直斷斷續續地聊,除了遞送飲料和各種式樣的豬流感檢疫申告表格,就沒再提及此事。
飛機在接連不斷的亂氣流裏上下顛簸左右打擺,將幾位乘客小桌板上的酒瓶都擺到了地上。我以為枝子空姐忘記了空位的事,然而在飛機咣當兩聲落地後,她又來到了我的座位後麵,就那麽一直站著,見我起身,便衝我說:我覺得老哥様你一開始也不認識這位乘客呀,你們應該是バラバラ(分別)來的對吧,何故就聊一塊兒去了呢?何故就不再要我給你找空位去了呢?我滿懷歉意對她說:我會講Mandarin啊,碰上說Mandarin的,就聊上了。枝子空姐笑了,說:嗨呀,連中國語還會說呢,我日本語以外,隻會點點英語,就是問問要不要柚子而已。我說:你們公司特製的柚子很好喝呀,我每次必喝的。我心裏卻在說:那你為何不像人家中國國航的藍衫空姐那樣執著呢,人家能帶我下貨艙見識,你枝子小姐卻連個空位都堅持不下來。
飛機落地後,在各條滑走路上來回遛彎兒,好半晌才溜達到航站樓最邊角一個停機位上。少頃,傳來廣播:“女士們先生們請注意!皆様們請注意!所有乘客禁止出艙,馬上進行機內檢疫!”隨後,還令所有艙窗關閉窗板,機艙內霎時變得昏黃起來。
外麵氣溫19度,機艙裏越來越悶熱,快成了開到卡桑德拉大橋上緊急隔離的那列火車廂了。這時,上來幾個檢疫人員,身穿白大褂,頭戴防護鏡和口罩,肩扛測溫儀,對著每個乘客橫掃。折騰了1小時,又傳來廣播:“各位乘客,各位乘客,我們現在發現一名乘客疑似豬流感患者!請再等5分鍾,等我們得出結論再說。”
幾分鍾後,廣播說:“現在判明這位乘客好像不是豬流感患者,請各位出艙。”機場裏檢疫櫃台,護照檢查櫃台,行李通關櫃台所有工作人員全都戴著白口罩,行李領取處有很多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匆匆忙忙走來走去,還有三三倆倆的警察也戴著白口罩和綠袖標,牽著緝毒犬嗅查每件行李,緝毒犬都沒有戴口罩。墨西哥的豬能把流感傳染給人,加拿大阿爾伯塔省的人能把流感再傳回給豬,為何不考慮誰把緝毒犬給傳染了而犬再傳回給人呢?我對枝子空姐說,你們也知道,溫哥華機場那邊什麽措施也沒有,候機的乘機的一個戴口罩的人也沒有,你們機組也都不戴,而即便在2003年鬧Sars時那邊也沒人戴口罩。枝子說他們那邊的人不習慣戴口罩,會不會是和鼻梁太高戴了也漏氣有關呢?枝子見我被逗得直笑,就接著說:要麽是我們日本人太敏感了,要麽是北美那邊的人一旦戴上口罩,可能會被人誤以為是搶劫犯,所以大家隻好都不戴唄。
48小時之後的下午,我正在臨海一條公路的人行道上騎車漫遊,褲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拿出來打開一聽:“我們是機場保健所的,您這兩天體溫升高了嗎?”我忙回答:氣溫高了不少,我體溫還那樣。對方又說:“謝謝,我們7天以後會再次打電話向您確認。”我說好的我會積極配合的。原來豬流感也有很長的潛伏期啊。
整整40年前,香港流感曾導致全球百萬人,全美數萬人喪生。希望這場豬流感不會演變成那樣的全球災難,這樣,我下次虛度的目的地,要不要還乘這班班機去直搗一下豬流感老巢墨西哥城呢?
由老哥XD張貼 @ 2009-05-09 18:59:30 (被閱讀4500次) |
DEEP BULE 日本女藝人鬆居慶子。在WWW.1TING.COME裏麵有她的專輯的
建議下次把想配的音樂先d/l下來,然後上傳至 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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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貼到文章裏,效果又快又好。還有,如果你貼風情版,要考慮到多數的讀者不是在日華人,寫的日語要解釋一下哦。
這個時候出門還得小心翼翼的,不能光顧欣賞美景。吃豬肉之前要先測量它的體溫,問問它的成長史,健康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