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XD 虛度光陰ing…
老哥XD 虛度光陰
取自虛度的青春第7篇
年輕的朋友們，
今天來相會…
美妙的春光屬於誰，
屬於我，屬於你，
屬於我們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圓 明 園
別嫌這歌兒老舊，歌聲將思緒淡入到二十多年前，學院路，清華東路，多少次，騎車往返圓明園。圓明園，從口無遮攔改為收費入園，兩毛錢門票誰買？兩毛錢是一瓶北冰洋汽水，是半份兒校食堂鍋煮的素菜。再者說了，你帶你女友入園，就算花錢買倆門票，保不準轉眼會覺著廢掉了她的那張，因為入內走不了幾步，會看見右側一條小路，曲曲彎彎細又長，通向一內院兒，院兒門口掛一牌子，上書“非公莫入”。
記得1989，深秋的一天下午，我和大學同班女生烏梅走近那座內院兒，我說那內院兒讓我進，不讓你進。烏梅雖生為美女，但畢竟受校園環境熏陶多年，智商未給社會糟蹋，她忽閃著兩隻蘇菲大眼，思前想後半分鍾，噗哧笑彎了腰，說我是充公混入。
烏梅非我女友，盡管我曾如此暮想過。她膚黑鼻翹，兩眼蘇菲，自她起下數曆屆都摘出了個同類花冠，摘花標準就倆硬指標：一、膚色黑過男生；二、美貌令和尚有想法！連評七屆才罷休。七朵係列花兒，除了她，還記得第二任，還約會過末任。
我和烏梅推單車在圓明園南半側那幾處萋萋荒草環繞的荒蕪池塘間溜達，聽她聊第二任的軼事：她來自部隊，不愛紅裝愛戎裝。別的女生都在想方設法縮衣緊褲，兜襠提腹，令性感部位突兀，可她卻總是著一身寬大肥沃的草綠色軍衣褲，就這麽個趿拉樣兒，都還能將性感身段的嫵媚綻露無餘，牛不牛女？在校園內，無論何時何地，她隻要衝哪個騎單車的男生一擺手一微笑一句話：同學，有點事兒，能借車用用麽？就從沒聽說遭誰拒絕過。無數男生都垂涎過想作她的王公，想侵入這幾朵含苞墨丹的領地，可有誰成過？烏梅說她還在上大三時就懷過一次，可也不是你想搞就能搞得出來的。
烏梅邊說我邊想，在校時我一不和女生說話，二不參加她們的舞會，舞會經常持續到晚11點熄燈後，點燃蠟燭照著摟著抱著跳。我那時連看一眼天鵝的想法都未曾滋生，更甭說吃肉的欲望。再說也隻有我知道，烏梅本質上很保守，與表露在外的妖冶截然不相稱，大學四載僅胡了一次，是不懂門當戶對的道理造成的失誤。我大學四載雖日日虛度，可架不住後來不斷上節目。曾記否，那年那月那些花？天安門，斜月沉，風波停，秋風臨……待中秋花開，末任花冠小七兒投懷送抱，一騎單車嫣然來，千頂城門次第開，緣起相識相約，相好到那年寒冬臘八尼古拉·齊奧塞斯庫總統偕埃列娜·齊奧塞斯庫副總統亡命天涯……這些烏梅不知道，那天不讓她知道是為待會兒引她到園北大水法後樹影婆娑……但卻不值一表。
每逛圓明，如前所述，蓋不買票，自何而入？一所中學，緊傍在圓明園西南角下巴頦兒上，我們對那裏門兒清。進校門，七拐八拐，輕車熟路，即入羊腸小徑，環大小池潭，蕭瑟秋風，卷不起半點波瀾。西洋樓水法，尚未圍起圈錢的柵欄，水法西端，半裏不遠，碩大一石樽，高兩丈三，常見外地客，綠女紅男，身手不凡，矯健“攀岩”，雙雙躺在寬平的樽頂，躲閃遊人視線，千裏共纏綿，除時而過往的麻雀，再無憂慮會被誰窺視倪端。
學 院 路
早在八十年代中端，學院路兩邊，四道口，薊門南，曾有縱深50米不止的楊樹林，間或穿插的白樺樹，樹幹忽閃著七任黑美人兒般的大眼睛，樹林裏彎彎曲曲的路徑鋪成青石板。那時候，能折騰進大學門檻的應屆生不足百分之ONE。成雙結對兒天之驕子們時常在夜幕垂臨時閃進這片幽靜的小樹林，手挽手肩並肩倚在林深校牆下，伴隨著蛐蛐螞蚱蟋蟀蚊蠅各聲部對被壓抑與被禁錮的愛之共鳴，耳鬢廝磨，輕觸亂摸，偷雞摸鵝，水乳膠合……
80年代後端，個體戶風雲湧現，學院路旁不斷增添煙攤酒販。每當傍晚，推板兒車賣香蕉賣山裏紅賣鹹菜賣天津煎餅果子的，將路口擠得熱鬧非凡。小月牙河也經修繕，河岸鋪裝了草坪，沿著曆史的薊門牆址，自東而西，由北向南，延伸而去。夏日夜晚，吃過飯，來到月牙河畔，促膝談心，活血舒筋，授受相親。每一次掖到午夜時分，閃爍著紅藍鬼火的警車無聲駛來，停在河邊，啟用大喇叭轟人:)太晚了，請大家離開這裏，回家去吧，注意安全……
六月主題隨想
時光如流海，快如退潮，80年代快走到盡頭。六月的黎明，持續的轟鳴，將我們從懶散的酣睡中喚醒。我換上一條新藍滌卡褲子，蹬車出校，左拐右拐，欲探究竟，30分鍾後，行至學院路上，但見路上空，已漫天飛舞著不知自何收集而來的磚石鞋瓶，劃著弧線，激烈升空，四下翻騰，落觸帆布，聲起蓬蓬，稀裏嘩啦，玻璃成粉。稍頃，傳來武裝器械開始工作時發出的怦怦爆響，但見火束噴氣式一般自頭頂劃過，伴之哨音嘶嘶急鳴，濃煙滾起，物品散落遍地，上百輛運輸工具不再移動，被分割成了幾個區段，從北麵的六道口斷斷續續一直癱排到南邊的積水潭。
我身邊是片瓜棚地緣，瓜棚離路十幾米遠，壟溝平行向西伸延，直頂清華園鐵路線。人們笑臉嬉皮，紛紛鑽入棚下。俗話說，亂世出英雄。就在這青天響雷敲金鼓之際，我瞥見十字路口當央，立有象背熊腰一人，定睛一瞧，原是大學同班的肥羊。肥羊立於十字路口，一臉鎮定自若模樣，揮臂指揮起交通來，臂上一片片的古老肉在彌漫的硝煙中持續地顫悠。
煙消雲散，一切曾經一度變得死氣沉沉。曾記得，學院路，斜月沉沉藏海霧？後來，哥幾個常騎車去府右街和西單路口之間那段長安街，就是六部口一帶，在路邊或巷子裏那幾家破破爛爛的小餐館喝酒，邊喝還邊罵罵咧咧。班支書趙光腚向來反對瞎遊行，沾了幾嘀酒，竟也臉紅脖子粗罵起黨來。還有更邪乎的，也是在那年寒冷的冬夜，班支書趙光腚係統的上級副總支堵好門窗招待幾個積極向組織靠攏過的分子看毛片──那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內部觀摩可謂心靈震撼，因為此前隻不過翻閱過幾本人體素描美術教材。毛片是歐美的，不知經過多少手，帶子活生生地被錄像機碾磨成黑白的了，所以並不帶色兒……
再過二十年，我們重相會，
偉大的祖國，該有多麽美！
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
城市鄉村處處閃光輝...
回憶從歌聲中淡出，隨歌聲終止。八十年代學院路，斜月沉沉藏海霧。
• 導讀 虛度的青春
| 由老哥XD張貼 @ 2008-06-04 13:33:22 (被閱讀9000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