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腐敗

        上海真真的是一口染缸, 不折不扣!

        以往每次要帶兒子回國, 總是費盡口舌, 百般討好. 末了, 回來後, 一有不滿足要求的時候, 便拿出殺手鐧, "我隨你回去, 是DO YOUR FAVOR, 所以你也要一報還一報. " 更有甚者, 在中文學校, 那幾顆, TEEN 腦袋湊在一起, 嘰嘰咋咋, 誇大渲染國內的不是.

        今春搬來加州後, 和這裏眾多的華裔同學交流到了一些我所不知的信息, 大兒突然主動提出要回上海. 我自當然正中下懷, 不管才剛剛搬家, 瑣事一堆; 不管寒假太短, 住不久立馬得回; 不管機票賊貴, 一千七一張阿. 小兒因所在籃球校隊元旦後就要集訓, 既不願單獨留在家, 卻又想提前回來. 要我再掏銀子改票? 上了飛機就由不得你了.

        到了上海, 五湖四海舉家團圓, 喜慶母親過了70, 外婆過了90, 美洲, 澳洲和歐洲的表兄妹又見了麵. 全聚德, 大閘蟹, 吃得滿嘴流油, 北也找不到了.

        問大兒, 怎會突然想起回上海. 答曰, 一是可以玩遊戲, 二是可以大大進帳. 真是童言無戲尓, 可是這代價似乎也太大了點兒!

        是啊, 有這麽多的護駕擔著, 這電腦, 電視遊戲還不玩它個天昏地暗?; 還有, 盡管拉大口袋, 阿太, 外公, 外婆, 阿姨, 這紅的, 綠的票子, 就跟下暴風雪似地滾滾而來. 再拿著一遝遝的票子, 去電腦城一張一張地發, 末了, 還來一句, "不要找了." 把人家帥鍋, 美眉搞得一楞, 一楞滴, 不殺價, 卻還......, 腦精搭錯額?

         某天, 澳洲的表哥正好也駕到, 邀請出遊. 開始, 兩兒, 心虛著, 要媽媽護駕. 大兩歲的表哥堅持不讓. 好吧, 想想也是, 15 歲的似乎已不是人販子的目標了. 每個人口袋裏揣好手機, 交通卡, 給的士司機的中文條加付回家地址, 上路. 其間, 也通過幾次話, 一切似好.

        隔日, 坐的士, 司機 "咳" 一聲, 一口膿痰彈出窗外, 這邊正惡心著, 後邊的兩兒卻在竊笑. 下了車, 大兒 "咳" 地一聲, 便在地上畫了一白圈. 

        "哎", 我一聲怒吼, "罰你500塊." 以前的兒子對此是不屑一顧, 經常和其朋友那來開涮的. 怎麽學得這麽快.

        "嗷, 媽, 對不起, 我是情不自禁." 兒子這邊廂強詞奪理.

       某日回到家, 說起在弄堂門口見到一個婦女抱著一個嬰兒在乞討, 便將口袋裏的碎銀都給了. 

       兒子插話, "媽, 見到乞討的, 你應該把頭別過去, 繼續往前走."

       啥??? 那個曾經 -- 還是去年吧 -- 在上海地鐵裏, 見一個乞討的, 掏一次口袋的兒子哪裏去了?

        又一日, 兒子問, "媽, 你要不要我帶你去按摩, 給你全身搽油, 嗯, 好舒服唉." 還擠眉弄眼, 一副享受的樣子. "不貴, 才100圓."

        嗯!? 

        "還有, 我們坐在表哥的房間裏, 有人會送午餐, 啤酒...."

        我的媽, 手裏的書差一點掉地上.

        那邊, 兒子還在津津樂道, "聽說, 還有洗腳, 洗藻......"

        不行, 我們得趕快打道回府, 回自己的鄉下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