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雜談

叫他“隨意”,是因為不願受任何“八股文”風式的約束,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喜怒哀樂,麻辣甜酸,都由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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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三十年(一)

(2007-09-01 21:40:56) 下一個

高考三十年 X
2007.仲夏

 

O. 引子

 

三十年就這樣過去了,但三十前那段轟轟烈烈的曆史確曆曆在目 … …

 

這些天來,腦子裏總是不斷的回想三十年前的這個時侯 - 是已經回到成都的家裏準備那令人激動、終斷十一年而重新恢複的大學入學考試,還是懵懵瞳瞳的在我落戶的劍閣山村小屋子做著那毫無希望的回城夢?因為精確的時刻已經從我的記憶裏消失,當年事情都隻能記過大概。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滄海已做良田。我,一個三十年前恢複高考的首批受益者,三十年後的今天還是很有感慨的。誠然尤如一位當年學友的感歎,三十年前的那次高考,重新給了我們一個公平竟爭的平台,重新給有誌青年一個希望。特別是像我們這類所謂家庭出身不好而自然而然被文化大革剝奪了受高等教育的權力的另類,而隻能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年青人,垂死的靈魂又在三十年前恢複的高考中獲得了複蘇。

 

回想七七年那夢幻曲般的高考,很多富有哲理的小插曲自今還令我回味無窮。

 

 

 

. “不是又把我們貧下中農的子女排斥在大學外了嗎?

 

我從小在學府的環境中長大,對寒暑假的概念是根深地固,就是在農村插隊的年月裏,一年寒暑期總會回到城裏呆上月餘,充分享受與家人團聚的溫馨。如若不是考慮到所謂的影響不好,真是不願回夾皮溝。想當年就因為逃避下鄉, 七四年高中尚未畢業就遠離家鄉,恍蕩大半個中國數月,但最終還是不能如願,最後還是得走這條路,由此可知當年我是怎樣一個心情。這裏邊的故事,容我在別處敘說。 

 

一九七七年夏末,從城裏回到鄉下還不到兩個禮拜,還處在調整心態的過程,也就懶心無腸出工幹活。下午,正坐在院子樹下喝茶,遠遠看見公社的郵遞員回家來了。心裏一陣高興,今天下午又好打發了,參考消息、“四川日報嘿嘿,近水樓台嘛。這也是我當初選擇住在他家的考慮,一來可以盡快的得到最近的期刊報紙,二來可以得到一些公社關於知青的動態。特別是後者,那點點滴滴的信息對於我,一個對自己前途毫無把握的知青,當時還是非常重要的。

 

X,你家裏的電報。” 宗海兄遠遠的看見我便吆吼著。

 

心裏一驚,一定是大事,否則家裏是不會用電報這樣的方式傳遞信息。打開電報,母親的廖廖幾字片刻便盡收眼底。

 

速回!今年高考成定局。

 

啊哈,傳聞終於成了事實。當時的心情真可為甜酸苦辣,複雜之及,遠遠超出所謂的激動。平靜下來以後,立即就回到甕黑的小屋,打點行裝,準備坐明天早上第一趟班車立馬回城。 

 

旋即,還沒有來得及去給生產隊長打招呼,隊長已經知道我又要走的消息。人還未進屋,聲音就傳了進來。

 

這日的[1],才回來兩三天,又要走囉喂?

 

哦,隊長。沒法啦,現在讀大學要靠真憑實學,真刀真槍的幹了。我得趕緊回城裏去複習準備,要不然的話,我還有個毬的望頭哦。不過這次你不用去公社給我換糧票,我自己想辦法解決。我回應道。

 

好在同隊長的關係一直不錯,平常每次從城裏回來,都要給他帶點小東小西的,而且時不時的在他出工路過小屋時,把他拉到門背後,幫忙把鍋裏的剩菜剩飯給收拾幹淨,所以他平時對我還是很照顧的。出工派點輕活,工分照樣拿。每次回城,他總會派社員揹上幾十斤穀子或麥子去給公社糧站給我換幾十斤糧票。所以我這麽一說,隊長也就無話可說囉。

 

早點回來,有啥消息也好早點給我透露點。

 

是啊,隊長的兒子正在區裏上中學,他也是一個傳統的父親,望子成龍。兒子能唸完中學回來,至少可以在生產隊當個會計,比一般社員強多了。如果兒子今後也能考上大學,那就真是雞窩裏飛鳳凰,何隻是光宗耀祖哦。 

 

由於我的電報,消息很快就傳開了。晚飯時分,大隊黨支部書記來到了我小屋裏。當他確切了我的消息後,發至內心的感歎道,

 

這日的不是又把我們貧下中農的子女排斥在大學外了嗎

 

聽到此言,我乃哭笑不得。是啊,為了能讓他的女兒能走上工農兵學員這條路,十六、七歲的大姑娘現在又回到小學裏跟七、八歲的小孩子們又坐在同一條板凳上了。可笑,可悲,可憐 … …

 

[1] 四川劍閣地方方言,十句話裏有九句都會已此開頭。 

 

( 待續 … …)
. “你還想不想考大學?
. “我一定考回來!
. “注意一下這個地方
. “遭了,忘了打標點符號!
. “這一車人可是國家將來的棟梁哦!
. “信不信 , 我要在政審上給你畫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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