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鳥的愛情

我有點累了, 再充足的睡眠也救不了我. 昨夜是傾盆大雨, 今天又是滿目陽光, 紐約又迅速充滿了朝氣. 這是一個幾乎人人向往的城市, 為什麽記憶卻那麽沉重? 我本來是屬於另一座城市的, 一不小心跨入了這花花世界, 於是, 象電視上演的那樣, 對這座城市陷入了又愛又恨的情結. 旁人是無法了解的, 我也不期盼旁人的理解. 我很累, 去到哪裏都很累. 杭州, 上海, 哥本哈根, 斯德哥爾摩… 我找不到一個好好讓我休息的地方, 我真想好好睡一覺. 他說下個星期去越南, 他說他想一個人到那裏看一看玩一玩. 這已經是他第幾次去越南了. 我想, 他也許在越南有一個情人, 他象候鳥一樣隨著季節去探訪她. 他說: “絕對沒有這回事.” 他說了, 我也就信了. 我就姑且告訴自己是幸運的, 因為他探訪我的時間總是挑在重要的大日子, 比如: 聖誕節, 新年, 他的生日, 我的生日, 我的假期… 很可惜, 這跟忠誠無關. 我一直告訴自己, 我是他的假期, 心靈的長假. 這麽說, 他聽到了, 一定又會很生氣. 我一向驕傲, 但從不奢求別人的愛. 我從不敢認為他愛我, 除非他親口說了, 親手做了, 惡狠狠逼我相信了… 而我記得的是他的嘴唇很軟, 很溫柔, 但我害怕它吐出的答案不是我要的. 我很想, 象往常一樣跟他拿張地圖, 牽著手在陌生的城市裏東張西望. 那麽多年, 他顯然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到處遊走, 感謝他還是願意把心騰出一塊地方給我. 他要我陪著他, 他陪著我一起走. 很美, 景色很美, 他更美. 我常常想, 歲月是本書, 是部懸念片, 結局總是出於意料… 相愛的情人通常守不到最後那刻. 感情是場意外, 有心栽花, 花不開, 無心插柳, 柳成蔭… 我好想念西湖, 想念蘇堤六吊橋上第三棵柳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