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耀集團董事長曹德旺: 辦大學、交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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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玻璃大王”之稱的福耀集團董事長曹德旺近日撰文，對外界熱議由其捐資百億創辦的福耀科技大學（籌）相關問題作出回應。據他所述，辦學源於福耀全球化擴張和企業經營過程中的切身體會和觀察。基於國內製造業現狀，企業出資辦學有助於解決“學術、論文、成果與轉換的脫節”，福耀科技大學追求的目標為“世界一流的理工科綜合性大學”。

曹德旺現年76歲，福建省福州市下轄縣級市福清是其家鄉，也是福耀集團的總部所在地。1976年，曹德旺開始在福清市高山鎮異型玻璃廠當采購員，1983年承包了這一瀕臨倒閉的小廠。他在文中回憶這段經曆時說，“我承包了一家隻有18個工人、連續虧損6年的鄉鎮企業，並用8個月時間扭虧為盈，在商場上獲得了一席之地。隨著改革開放政策不斷深入，我也從承包改成合資，經營範圍也從水表麵玻璃改為汽車玻璃。”這家鄉鎮小廠逐漸發展成全球最大的汽車玻璃全球專業供應商，在全球同類產品中的市場份額達34%以上。

福耀業務擴張後在全球11個國家設立生產基地和商務機構，曹德旺將個人在此期間的現金收入，向社會各項事業捐贈超過140億元（不含捐100億元辦福耀科技大學）。“企業的交接班已展開三年有餘並取得良好效果，新一代的福耀人已展露出他們的活力。此時此刻，我清楚地意識到我應退出企業家舞台，去成就更有意義的事業。”他寫道。

曹德旺將捐資辦學視為人生“即將開演的第三幕”，“今生今世，我在這舞台選擇演企業家角色，從初始的立德，到後期的建功創業，在這兩出戲中均獲有成就，深究其因是願景宏大。發宏願報國、報恩，濟世為民，這是我捐資辦學的動力基礎。”

創辦大學也源於福耀治企經驗。他在此前受訪時也曾表示，作為一名企業家，他知道企業缺什麽樣的人才，因此想辦一所高水平應用研究型理工類大學，更好地推動中國教育事業的發展。

010年以後，福耀先後在日本、韓國、德國、俄羅斯、美國等11個國家投資建廠或兼並，使得曹德旺大量接觸到各界人員。他在撰文中說，“讓我感到驚奇的是，在全球稱王稱霸的名車，其零部件供應商多為中小企業，大的幾百人，小的百十人均有。我接觸過一個模具廠，專門做汽車衝壓膜，訂單要預定三年還要是名車才可以接，該廠工人不足百人。多次拜訪請教獲知，他們世代做模具，大眾汽車第一套模具就是他家裏生產的，現在整個家族守住這個廠，認為是一種榮譽，賺的錢夠全家族過上有尊嚴的日子即可。”

他還觀察到，在國外，大學學校的實驗室多為企業全資或出資合辦。還有一些高校，教授入職資格要在大企業當過三年以上高管方可以入職，“他們的教授工資低於企業高管，但社會地位很高，很受尊重。”曹德旺寫道，“他們很重視學術論文，更注重研發或成果應用。在某些產品開發成功後，注重實驗和論文的佐證。有一次我在留德劉小稚博士陪同下參觀她尊敬的母校。那天實驗室正在試驗的是奧迪汽車用化油器，他們說已連續燃燒數個月，他們要測試各種功能數據，包括化油器材料。”
他由此感慨，論文、成果、成就有機結合，應是辦學方向。而結合國內製造業現狀，這幾個環節之間卻存在脫節。

曹德旺稱，自建國以來，我國的大學名校多為國家投資創辦並承擔著國家重點項目研究開發，民營企業用於民生項目難以有托。“客觀地說，民營企業多數技術靠模仿、抄襲，因此永遠停留在低附加值、低技術含量產品行列，這是必須認真麵對的問題。學術、論文、成果與轉換的脫節更值得重視。”

他認為，作為大學必須考慮兩個層麵的利益：第一層麵是教授與教工利益，要搭建平台幫扶，培養登上象牙塔，這是學校一項任務，支持知識發現和實驗論證。第二層麵要教授學生將其培養成才，提出為黨育人、為國育才，這二者本來並不矛盾，但事實是常常顧此失彼。如果能在實驗室管理體製做有效改動，矛盾可以迎刃而解。“可預見的結果是：教授論文得到滿足，研發成果及時得以轉換，企業技術難題得以解決，學生實操動手能力得到提升，更佳的是科研經費得到充實。”

為此，正在創辦的福耀科技大學將設立材料科學與工程、計算機科學與技術、機械與智能製造、車輛與交通、環境與生態、經濟與管理以及基礎教學部等七個學院（部）。由慈善基金會舉辦、政府支持，實施以市場為導向，基礎科學為依托，持續創新，為國家產業發展培養急需人才的同時，探索教育創新之路。學校獲批後，計劃2024年啟動招生開學。

澎湃新聞注意到，大約一個月之前，曹德旺邀請廣信科教集團董事局主席、總裁，武昌理工學院校長趙作斌赴福耀科技大學項目現場參觀。武昌理工學院創立於1997年，由廣信科教集團全資創辦，也是全國最早創辦的民辦大學之一。

據廣信科教集團官網資料，武昌理工學院的畢業生簽約率連續兩年位居湖北省屬高校第一名，該校與20多個國家開展教育合作，現有留學生500餘名，在日本、法國等國家設立了校區。該校官網顯示，學生自主創業蔚然成風，成功創業者近3000人，資產過千萬的達千餘人，不少校友創業的公司資產達到數千萬乃至上億元，有的校友公司資產達百億。

2022年7月，曹德旺曾赴武漢考察辦學經驗，考察團第一站選在了武昌理工學院。據廣信科教集團披露的消息，考察中，曹德旺對武昌理工學院創新製定的製度匯編產生了濃厚興趣，該製度匯編內容涵蓋學校上百項管理製度、教學質量標準體係、積分管理辦法等，座談會後，趙作斌將此作為“禮物”贈予曹德旺。

曹德旺在當時談及創辦大學的初衷時表示，教育應該是事業而不是產業，教育捐資應由基金會和有責任的企業家來做。創辦福耀科技大學，不是為了讓中國多一所大學，而是為了探索一種新的教育模式。“有些學校的教育不能與真正的社會需求相適應。我們希望，福耀科技大學的畢業證書，是能夠代表工程師水準的工作證，讓畢業生可以很光榮、很自信地走向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