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批判,也沒有頌揚,隻有用心理視覺來檢視人性深層那些被忽視著的東西。
要對人類內心世界的偷情情結做一番剖析要冒很大的風險,因為偷情要算是一種文化禁忌,它等同於對愛情純潔性與道德的背叛。盡管我們的社會已經變得非常的寬容,但許多既有的觀念仍在妨礙人們自由的去思考。上世紀四十年代,著名精神分析家弗洛姆在《婚姻革命》中寫到:“人類對愛的感覺常常來源於對性的欲求,愛是性欲中的精神需要,而性需求隨滿足與否及泛性的特點決定了愛的不穩定”。人類在愛情上建構的神話比比皆是,純真的愛情可能隻是人類精神世界對唯美的追求,現實中每個人的愛情都是複雜的,多元的並隨著生命發展不斷變化與更新的。
有必要對偷情先做一個定義,嚴格說來偷情的目的不是為了破壞婚姻,盡管偷情的副產品可能是婚姻的解體。克林頓與溫斯萊特的關係是偷情,而查爾斯與卡米拉的關係就不算偷情。前者偷情的時候知道希拉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是第一位的。後者卻是從來沒有真正愛上過戴安娜,偷情目的是要反叛既定婚姻。嚴格的說,偷情與情人關係也是有區別,情人關係追求相對的關係穩定,彼此多少存在一些約束與承諾,並形成一種隱秘的關係模式。偷情沒有,它更像是一種即興的,高潮式的,夢幻般的邂逅,並不知道一次銷魂後是否還有第二次。當然,許多純粹的偷情由於不能很好的控製而彼此墜入情感依戀,難再分離,結果變成情人關係,進而發展到共謀婚姻的覆滅。有的時候由於心理能力不夠,偷情成為某一方居心叵測的誘餌,被對方被迫就範,傷害了自己婚姻。這樣的人在遭受譴責的時候也應當給與必要的同情。這篇文章就是幫助人們看到偷情背後的危險,並如何避免把偷嘴的蜜糖變成致命的毒藥。
解讀一個偷情的故事
這是一個網上瀏覽到的故事:“我今年已有29歲了,但我覺得我的內心仍然很年輕,很單純,對這個世界充滿興趣。我有一個愛我的,性格溫和的丈夫和一個活潑可愛的五歲男孩。六年多來,婚姻一直很穩定,工作和生活也算順利。最初,我以為這就是我渴望的生活方式,但近兩年,我慢慢地覺得我的生活缺乏生氣,在家裏內心常常有壓抑的感覺。
不知從什麽時候,我開始有了一種“破壞”的欲望,想打破常規,製造出一點生活的“風波”來。無賴我的先生總是退避三舍,百般遷讓,似乎不想理解我也不十分在意我。對他來說,“好好過日子”就是人生的基本哲學,而我卻不甘心讓生命服從於這樣一種凝固的,沒有變化的秩序和生活。在家的時候,吃完飯做完家務,先生會忙著看報紙,電視,跟電腦玩棋牌。而我會拿一本書躺在沙發上,讓思想陷入一種精神的“白日夢”——幻想一些縹緲的情感——與“另類”的男子做一些愛情遊戲,沉醉於那種內心隱密的快感中。
三個月前,我到國外出差,結識了一位陪伴我們的未婚男性翻譯。他比我先生年青英俊,說話幽默有趣,對人有種很自然的親切感。第一眼見到他,我的內心就受到了誘惑,他正好符合我白日夢中的“另類”青年。一天晚上,住在賓館裏,關上室燈,依窗眺望月光下美麗無比的奧地利湖。我的內心突然升騰起一種強烈的欲望,一切自我的束縛似乎消失了。我打電話給他,而他似乎也在等待著我,就這樣我在現實生活重現了夢中的情結。讓我驚訝的是此刻的我非常的開放,很多親密行為從來沒有與丈夫分享過,也許對方是陌生人,我不怕他認為我有些放任形骸,我體驗了一種“另類人生”。
回國以後,麵對我的丈夫,我發現我並無特別的負疚感。相反,心情比過去明朗,似乎是有了自己的隱私秘密,人生也更加豐富多彩了。那位青年時不時還想來約會我,但我總是委婉地拒絕。因為,我想那種事,那種感覺隻能存在於夢一樣的情景裏,在現實中,我仍然是一個遵循傳統的人。
解讀這個故事
讀這個偷情的故事,你感覺不到偷情對當事人產生了什麽大的心理衝突,她骨子裏並沒有誇大偷情的意義,所以在今後的日子裏,她有能力維持婚姻的照常。如果她渴望偷情又抗拒偷情,事後就會有一番心理掙紮。她就需要將自己的越軌合理化來減輕焦慮。於是就要建構丈夫的不是,給婚姻增加麻煩。當這種合理化不能完成,她會有強烈的內疚,焦慮,道德感喪失,為了掩飾焦慮無形之間行為就有些反常,自己的丈夫就會有覺察。如果那個青年再來找她,安全感又受到威脅,就找不到合適了的回應,有時為了安撫對方極可能選擇屈從,這樣的偷情關係猶如身在地獄,再沒有快感可言。所有幻想偷情的人,先要問問自己是否有足夠的心理能力,能否在偷情體驗中能夠保持一種平和的心。
偷情情結原本棲身在人的精神伊甸園,奧地利湖邊的浪漫隻是一種潛抑已久激情的湧動,當情感能量被充分釋放,時過境遷以後當事人回到常態。偷情需要環境因素的烘托,身在異鄉、或旅遊、或身臨人間美景、或愉快且瘋狂的聚會、或有異常快樂的心情無人分享,或麵臨令人愉悅的節日、大事件,偷情的故事會多一些。美麗的情景可能是偷情的觸酶,人們習慣於在美好的時刻幻想美好的感情,人的自我約束力和心理防禦就要弱一些。讀這個故事,感覺當事人要的是一種對夢想中的情愛體驗的真實再現,這與性幻想中的自慰,振蕩器刺激,與偶人做愛,看情色電影激發性幻想,與網絡上的人sex,打色情電話引發的高潮體驗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區別在於可能伴隨一種突破禁忌、對規則的叛逆、對道德的放棄、緊張、混雜著自我心理蛻變等等的痛感,這種痛感在那一時刻是一種精神痛快。
某雜誌對幾百個白領男女做社會調查,得出81%的人承認在婚姻中有過精神越軌或與異性關係曖昧,37%的人坦誠有過一次到N次的身體越軌,包括同居生活中發生的偷情。如果這個調查可靠的話,那麽如此大的比例難道不能說偷情是人類情感世界的真實構成。通常偷情並不需要道德外衣,但人們也習慣了讓內心與道德保持協調,最能把偷情合理化的是所謂的愛,“我愛上他了,我無能為力。”把偷情掩飾在愛的外衣下,隻是本能中欲望達成玩的一種精神遊戲,這種遊戲回避深層的自我譴責。其實偷情的許多動機不是因為愛,而是需要。
盡管我每天都在幫助陷入偷情危機的婚姻找回平衡,但如果上麵的調查確實,我還是相信大多數偷情的人並沒有給婚姻帶來實質的問題。偷情對婚姻的危害性也許被人的道德意識過度誇大了,許多妻子或丈夫想當然的以為如果愛人有了精神或身體越軌,就證明對方已經不愛自己了。於是感覺恐慌,感覺被欺騙,感覺被傷害,失去安全感與信賴,許多非理性行為由此產生。所以很多婚姻傷害來源於我們附加給偷情的不恰當觀念,這些觀念讓陷入危機的婚姻不能正常地思考。
在心理診室裏,看到當事人的痛苦,我知道許多人並沒有具備偷情的心理能力,偷情等同於自殺,至少是謀殺美好的自我感,讓自己感覺有罪,失卻內心寧靜。大多數婚姻治療時間也花在處理雙方因偷情引發的不恰當觀念,解決這些觀念才能幫助雙方找回自我位置。當婚姻真的解體以後,每個人都能看出來,用破壞性力量來肢解婚姻的很可能是那個自稱受到傷害的人,文化卻要那個隻是自我克製力差的偷情者來承擔罪責。當人們可以用一種憐憫的心態看待偷情者時,可能出現一種道德升華,在婚姻中獲益正是那個願意寬容的,且沒有犯錯的人。
心理學對偷情的描述
偷情被許多正人君子看成是一種背叛行為,這樣的人多少有些口是心非。冷靜的去思考,你會發現偷情是對當下主流愛情模式的一種重要補充,正因為有這樣的補充,愛情才不至於成為人類的一種心靈與精神的桎梏。人不總是生活在現實中,更多是活在內心對他人的一種關係幻想中。人需要從浪漫的關係幻想中獲得麵對現實的精神動力以及安全感,被接納感,自我認同感,不讓人去幻想幾乎不可能。偷情欲望往往根植於人類對親密的渴求,沒有人可以用理性去控製內心的欲望,去禁止情欲在非現實領域與可心的人兒演繹愛情。女人做不到,男人更不行!因此,偷情並不隻是一個道德問題,更是一個有關人性與人對自己有多了解的問題。
在我的診室裏,幾乎有三分之一的來訪者是因為情感的煩惱,這些煩惱其實都是哪些被誇大了的情愛觀念帶來的。一個男人或女子產生了一點點色情欲望,理性就批判自己為無恥,內心也失去平和。如果知道許多色情思想隻是一種本能,是對理性壓抑了的情欲的一種釋放,內心就不會那麽恐慌。有一個奇怪的現象,許多涉及偷情的男女都要為自己的行為創建一些原因,讓偷情的行為合理化。女性往往是在涉獵偷情的開始來心理診室,說她們是如此的不幸,所以才接受了偷情,希望得到醫生的認同。男性來找心理醫生大多在要擺脫一段偷情關係時,希望醫生告訴他怎樣既不傷害對方,也不為難自己。這兩種行為其實都是一種自我的道德遊戲,心理醫生更想在偷情發生前告訴他她,偷情有那些遊戲規則,那些禁忌,你的心理能力能否承受這樣的冒險,那些人你可以與他她偷情,與那些人的偷情可能會發展到類似電影《致命的誘惑》。
許多聰明且成熟的人士,在婚姻穩定的時候去偷情,在婚姻動蕩的時候潔身自好,因為他她不想把原本複雜的問題變得更複雜,幼稚愚鈍的人恰恰相反。心理學對偷情行為有很多描述:偷情有時像是人的一種內在情感曆程,一種為了情愛的成熟而必須付出的代價(叛逆)。有時像一種精神自慰,情人的追求暗示自己還可愛,主動的追求暗示自己還年輕(自戀)。有時可能是無意識在完成早年壓抑的情結,為了消除內心的痛苦糾結,來不及考慮到責任與道德(戀父戀母)。有時偷情看起來像是尋找一種心理平衡,出軌的後果是讓人可以在乏味的婚姻中堅持下來(補償心理)。在不平等的人際關係中,偷情有時可以化解兩人之間的心理差距,讓自己獲得更高的自我認同(認同機製),這就是為什麽優秀的人被捕獵並陷入偷情困境的幾率要高得多的重要原因。當然,有的偷情隻是為了反叛自己,在妻子丈夫麵前傳統保守,在情人麵前放任形骸(妓女情結)。其實,我個人覺得更多的偷情產生於一種博愛的心懷,偷情裏夾雜著一種珍惜、憐愛、欣賞的意味。當一個人的情愛真正成熟的時候,他她有能力愛天下所有的人或接受所有人的愛,這是愛的無畏。
偷情的內心根源
要知曉人們偷情的心理根源,還需要了解人是怎麽長大的。孩子在小的時候需要和父親分享母親,當他、她到了2-4,逐漸明了一些事理的時候,他、她會產生兒童般的幻想fantasy,幻想如何把母親從強權、糾纏的父親那兒拯救出來,並逃離這個家,過兩個人相互依戀的幸福生活。尤其那個父親還不太高尚,不太會討好自己,對母親又不是百依百順的話,這樣的幻想更強烈。但父親繼續的存在挫敗了孩子的期待,於是他她開始憤怒,對父親,對一切事務,諸如吃飯、睡覺、整飾自己,變得執拗,個性退化,甚至也會表現為對母親的憤怒。直到5-6歲,他她接受現實,把父親接納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裏,拯救母親的欲望被壓抑到潛意識裏。
男性無意識的陷入偷情困境,大多抱有一種幻想,以為如果愛那個女人,他就會拯救那個“苦難”的女子,給她帶來幸福。這樣的男子在偷情中會無意識的尋求女方對他的感激,甚至是感恩之情,如果得不到,他的幻想被挫敗,懷疑自己的行為,偷情的欲望迅速消失,偷情換來的是一種情感的債務,還要背負始亂終棄的罵名。陷入這樣情結的女子也會有相似的表現,她們以為這個可憐的男人沒有在妻子那兒得到應有的關懷,她們熱衷替別人行使妻子的角色,比如告訴男友的著裝,提高男友的品位,在偷情的時候,給予妻子式的關懷。一旦事情敗露她會主動承擔罪責,替那個男人檔風遮雨。毫無例外,有這樣情結的人偷情的對象往往都是比自己稍差一些的人,甚至他她並沒有多少性的快樂,得到的是一種精神的升華與心靈的快樂,因為他她因此而覺得自己重要。
偷情的文化根源
偷情的心理情結往往是文化構成的集體無意識,人類在情感世界中總是有那麽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在民間童話或傳說你,我們經常讀到一個善良的王子被一個邪惡的黑天鵝欺騙了,陷入婚姻的陷阱,一個美麗的女子(白天鵝)冒著危險與承受誤解默默去拯救他。一個純真的愛的誓言破除魔咒解救了那個英俊的王子或把一個美麗的姑娘從惡夢中喚醒。偷情的人習慣把情人的另一半想象成黑天鵝,因此偷情看起來就要正當得多。
電影《茜茜公主》為人們展現了另一種愛情假設,美好的愛情都是要經曆磨難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因為崇尚自由,活潑可愛,被英俊的王子愛上,被選定為王妃。但這不是結局,茜茜自由的天性對皇家規則產生衝擊,引來一係列的宮廷爭鬥,甚至王子的誤解。接下來的壓抑、苦悶、孤獨使茜茜重病纏身,她離開王子返回家鄉。最終兩個人執著的愛讓美夢成真。順順當當走進的婚姻,一切合乎規則,那種情愛需要的壓抑、破壞、解構並重組的快樂找不到了。通過壓抑、反叛、被責難、生離死別的偷情才是情愛享樂的真諦。英國查爾斯王子與戴安娜的婚姻仿佛告訴人們越完美的情感越像是一個謊言,用死亡來解脫這個謊言很難說不是上帝對戴妃的一種憐憫。戴安娜可以贏得全世界男人的敬與愛,活躍在所有男兒的欲望與夢想中。作為一種類似“上帝”的平衡,她卻難以獲得查爾斯的心。當一個女人做到讓天下的人都愛的時候,通常也是失去你最想得到的那個人的心的時候,這是也是上帝似的幽默。
在心理學看來,茜茜公主不願順從皇家規範與查爾斯懷抱美麗的戴妃卻去與“老奶奶”幽會是潛意識裏對美好事物的一種害怕。很多優秀的人骨子裏害怕卓越,他們無意識的敗壞自己,做一些看起來連傻子都不做的,明顯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的確,循規蹈矩般的愛情是不值得人們津津樂道的,愛得也不深刻;充滿誤解,分離與“重歸蘇哈托”似的驚世駭俗的情愛才讓人永生難忘。
有這種情結的人往往會時不時在美好姻緣裏搞出一些惡作劇,其實他她去跟別人幽會,是一種沒有構思完整的衝動,幽會後他她感覺到一種類似割裂般的痛楚,於是他她知道自己依然愛著自己的丈夫或妻子。平靜生活裏找不到愛的感覺,偷情的心幫助夫妻重燃激情,這樣說有些誇大,但心理醫生的確夢想把壞事變成好事。偷情在很大可能是想喚起自己對愛人的一種內疚感,平衡掉日常生活中對對方的積怨。這樣的偷情行為充滿自我批判,與其是尋找快樂不如說是尋找痛苦與自責。
偷情的倫理根源
人的多樣性一直根植在人們情愛中重要的元素,人們理智上喜歡以主流文化的思維模式來建構自己的愛情與婚姻,事實上做不到。人更多受製於內心非理性,理性的思想與言行更像是人的一種麵具。有一個重要的差異倫理常常故意忽視,就是每個人對愛情、情欲的需求有天生的不同,有的的人缺少欲望,也沒有愛的動力,涉險偷情的可能性非常小。有的人有一種泛情特質,容易被感動,容易被情感卷入。當一個人對他她示好的時候,他她似乎就必須來承擔責任。博愛是人性的優點,也是人性的弱點。
倫理規則的產物是道德,談到偷情,道德就是一個難以回避的詞。情欲似水,需要有一個適當的容器去裝載,人對道德的意識就是這樣的一個容器。當人類的道德容許性擴大時,更多去考慮人性中存在的多樣性,那麽麵對偷情就不再是一味的譴責,而是激發一種對人性與遊戲規則的反思。當容器足夠大,任何形式的情愛都可以是美麗的花,讓路人住腳歡呼,偷情也是人類情感世界中的一枝花,也許是一枝帶刺的黑玫瑰。當容器不夠大的時候,情愛的溢出雖不道德但卻也必然,溢出來的情欲會像擺脫束縛的自由精靈,在夜幕的掩蔽下偷偷的痛並快樂著,生命由此而超越,情感由此而新生。
任何社會的道德與人的本能情欲並不是對立的,而存在一種巧妙的互補。在一個缺乏人性色彩、寬容、關心他人、自我中心的社會需要更嚴厲的道德標準來規範人的行為,使社會存在一種和諧。一個寬鬆、民主、高素質的社會不那麽倚重道德約束力,人的行為有更大的自由性。這個世界有時被顛倒得利害,那些對偷情寬容的人,或者那些性學者,人們會以為這樣的人情愛肯定非常的不靠譜,其實這一群人恰恰可能是傳統的遵循者,他們自律並生活檢點,寬容是內心一種道德力量。對別人的偷情充滿憤怒的人,並在公開場所大放厥詞的人,保不定骨子裏是很壞的人。這樣的人要麽是嫉妒,要麽就是幹了“壞事”還要為自己立牌坊。
當然也有些人是存在一種偷情的焦慮,攻擊別人是要壓抑自己的欲望,或內心尋求道德平衡,等於對自己說:“我對偷情憤怒,證明我不是那樣的人!”這些人逮著機會更加視無忌憚。許多罪犯在施行性侵害時往往內心解釋是在懲罰那些不忠的人。其實,對偷情寬容實際上是對自己的寬容,獲益的還是自己。
如何回避偷情
有一個國家機構的老板來看我的門診,說他克製不住對他年輕的女秘書想入非非,他對自己非常恐慌,希望我能幫他平息這樣的欲望。我騙他說偷情的心理能力是天生的,在我觀察你不具備偷情的能力。他立即顯出心有不甘的樣子,這才是他來診室的真實目的,需要為自己的偷情找到合理的東西。果然,接下去他開始述說太太諸多的不是,甚至眼含淚花。這正是明顯心理能力不夠的表現,我假裝並不反對他去試一試,說看看偷情是否會讓他對婚姻的感覺好一些。我說你知不知道偷情有一些原則,他迫切想知道,於是我杜撰了幾條。
我說偷情的第一原則是偷情對象不能是熟悉你的人,因為熟悉你的人可能會利用偷情來控製你,或實現偷情以外的目的。在這一原則下,偷情的對象不能是同單位同事,不能是上下級關係,你以為發展偷情可以幫助你的事業,往往適得其反。偷情讓對方獲得某種隱藏的權利,你對部門的管理就變得不自由。不能是太太的朋友,或跟自己家庭很熟的人。與這樣的人偷情是拿自己的婚姻冒險,同樣也增強對方要挾你的能力。不能是自己要好的異性朋友或生意夥伴,或在某些趣味上誌同道合的人。因為偷情破壞了原有和諧的關係,偷情會讓你失去相處的平靜,變得小心翼翼,失去的比你得到的快樂多得多。
不能是自己既往的戀人,這樣的人為了補償失去的東西,彼此糾纏是肯定要發生的事。不能是鄰居,盡管這種偷情很容易達成,但往往的結局就是找到一個仇人和滿街的惡名。不能是與妻子有朋友關係的人,這樣的人因為嫉妒、羨慕來攪局,太太可能被傷害至深。更不能是太太的妹妹或表親,這種類似“亂倫”的事情會讓你的靈魂墜入地獄。不能是單身年齡大的女人,因為這樣的女人一旦有體膚之親很容易執著於婚姻。年輕的女子也不可靠,因為她們的激情沒有規則,不能收放自如,穿邦冒汽是必然的事。也不能是離婚的女子,因為如果偷情後你不把她當一會事,她會感覺再一次被男人拋棄。婚姻中的女人也不安全,也許她有一個病態不講道理的丈夫,提刀輪槍的與你拚命。
那老板臉色煞白的問:“那,什麽樣的人適合婚外情呢?”我狡猾的說“陌生人!”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她的人。隻是自己感官上被吸引,產生純粹的欲望與生理衝動的人。對這樣的人就需要有一個安全的原則,首先你需要了解並識別性傳播疾病(激發他對偷情的惡心),你的皮膚要小心與對方接觸,最好不要接吻,不要觸及生殖部位,要用安全工具,做愛時要避免擠壓、手的抓捏導致的皮膚損傷,因為病毒無孔不入。(這樣一來,偷情還有什麽興致)不僅如此,你還要建立遊戲規則,她不能主動給你打電話約你,更不能暴露家庭住址避免對方來家找你,還要對任何人嚴守秘密,甚至也不能看心理醫生。你不能給她留下文字證據,不能送她貴重或帶有情愛隱喻的禮物,也不能接受她諸如隻有老婆才關心的那些衣褲領帶之類的東西。你需要準備另外一部電話,還要確信對方不會錄音,發mail的時候要隱去郵箱與地址……。幽會的時候不許對方塗口紅、灑香水,頭發也要管起來,指甲要修盡,不能咬不能抓,不能在身體上留下親吻的淤紫。不要讓你的分泌物粘汙對方的衣物,記住老克的教訓,證據就是那件裙子。事後要能洗澡,刷牙,仔細檢查衣物看是否夾帶什麽東西,包括女人的頭發與體香,也不要留下什麽衣物被對方帶走。那男人悻悻然的說:“還真叫一個累!”交費走人。安全的確是偷情的第一準則,你的安全也是家庭和太太的安全。
那些人終身不能涉獵偷情
其實偷情是不可能安全的,隱含的危險非常之多。首先規則由不得你個兒定,憑什麽你想別人就給你。在現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裏,偷情也不可能是純情的。幻想偷情的男人與女人需要覺察那些心理動機呢?從生理來說,女人被進入,更多的是失去感。要讓一個女士,尤其是生活在底層的或權利下層的女士在偷情中不帶有功利色彩是一種夢想,哪怕開始的時候衝動是純本能的,但衝動之後女人需要說服自己,讓自己覺得為那個男人付出不冤,不冤才能無悔。其實,有些女人尋求物質與權利的補償,是一種心理自我保護,一旦那個男人絕情的離開,女人還可以回想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好。當然許多男人也會用一些切實的幫助來尋求偷情中的心理平衡,並把這樣的行為看成是一種對情感的付出。這樣一來,偷情總帶有一種交換的味道,當男人送出貴重的禮物時,激情被挑起,另一次偷情發生。在診室裏,我會識別拒絕對方給予任何幫助的女人是真的具有了良好的品質,還是內心缺乏承受報答的能力。有些女子會相反去關心那個比自己優越許多的男人,也許隻是一種想證明自己不是貪摹權貴的人的無聊的自我心理遊戲。我會告誡這樣的女子,回避這樣的問題其實是不成熟的表現,吃虧的是自己,很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缺乏心理能力的人你不能與他她偷情,有情緒問題的人更不能偷情。有些人處在惡劣的情緒下,你去關心她自以為是善意,但對方仿佛看到救命稻草,把這種關心看成愛(也許她內心正需要愛),於是你會覺得這個時候挫傷她是一種罪過,幻想等些時候再作解釋。結果越陷越深,越描越黑。不僅裏外不是人,甚至促成對方的自殺。相反的情況是,有的人剛剛痛失一段情感,和人偷情是一種憤怒所致,先誘惑你再攻擊你,說天下的什麽人就沒有好東西。最終被傷害的仇恨全部得由你去償還。歇斯底裏的人也不能偷情,本來她就對付不了自己的情緒,以為偷情可以找到一個人來幫她管理,結果是情緒更加失控,不累死也要氣死。
有人格障礙的人更不能去偷情,遇到這樣的人,你要算倒了八輩子的黴。一種是邊緣型人格障礙,像《致命誘惑》中的那個女子,好起來比蜜甜,甚至沒有自尊,壞起來恨不得與你同歸於盡。病態人格的人更不能去碰,以為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像一隻綿羊或小白兔。這樣的人沒有獨立的人格力量,必須與人產生共生關係才能獲得自我感。身體隻是她控製你的關係,在性愛中她一點都不快樂,卻偽裝著被你征服。其實給你做愛是讓自己覺得還在被你關心。也不能跟名人偷情,名人也不適合偷情。名人被名聲所累,一旦偷情暴露他就不得不放棄婚姻家庭,甚至地位與權利。因為他要證明是愛的錯,不是道德敗壞,名人往往活得很苦。有本小說說一個記者與市長偷情兩三年,記者唯一的心願就是與市長睡一覺。市長說我不是在和你睡覺嗎,女子說不是這種睡覺(做愛),是傳統意義的睡覺,市長斬釘截鐵的說這辦不到!連這點要求都辦不到,跟名人偷情還有什麽意思呢?
最後的話
人的欲望達成是生命賦予她的原始動力,偷情的衝動活躍在人的下意識裏,每個人都會在一生的某個階段被迫去麵對它。既然是這樣,我們為什麽不去正視它呢?我們需要建構一種規則,一種偷情中的遊戲規則,假如道德不能阻止你越軌的話,熟悉規則至少你不會把事情搞得太壞,太不可收拾。對心理成熟的人來說,壞事甚至也可以辦成好事,經曆偷情以後婚姻也許會更美好。當然,這隻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夢想,依靠偷情來平衡婚姻衝突的結果可能收獲的是更大的混亂與苦痛。
人的情感的曆程就是痛苦的曆程,這也是難以更改的事。
Posted: Sep.07.2007
Remark: It is abstracted and not my original wor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