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女人

《瘋女人》

多年以前我在商場工作，
乍看她是在挑選衣物，格外仔細。
再看發覺她跟別人不同，
一邊摩挲著架子上的衣物，
一邊自言自語，眉頭緊蹙。

多年以後我離開商場工作，
卻偶爾還是會遇見她，
依然摩挲著架子上的衣物，
依然自言自語，眉頭緊蹙。
一直以來我都以旁觀者的姿態，看她。

我承認我心有憐憫，卻又懼怕。
瘋女人長著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
亞洲人的臉，衣著幹淨，人畜無害。
我努力想象正常時候的她的模樣，
應該與老師的形象相差無幾。

然而顯然她被某種東西附著，
灰色的陰暗的，疼痛的撕裂的。
我想不到用什麽樣的稱呼來喚她，
有個聲音卻告訴我瘋女人本不該這樣。
是什麽殺死了那個正常的她？

經曆？遭遇？身邊人？還是她自己？
那些從她身邊經過的人們，
沒有一個在意，沒有一個停下來問一句：
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嗎？我是他們中的一個。
我與他們不同的是，我為她感到難過。

每次從她身邊經過，都能嗅到一股垂死的氣息。
她和她身邊的人，是殺害她的幫凶。
或許她需要的不是人的幫助，而是神的光，
當光照在她身上，所有黑暗就都退去。

瘋女人，未來永恒裏也有天使燦爛的笑。

(原創勿載)

[南哥]

感謝作者把病人的狀況寫的這麽傳神；我也有類似思考，但從來沒有具體到文字上。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