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從一個非常特殊的角度來描寫下放知青生活的片子,它不同於我們以往看過的任何知青題材的片子。該片以發生在知青馬傑和兩頭驢之間的故事為線索,以一種黑色幽默的基調貫穿影片的首尾,所謂黑色幽默就是一種讓人哭笑不得的幽默。這部影片不是普通的喜劇或搞笑片,它把幽默和詼諧放入了嚴肅的題材之中,讓人看的時候想笑,笑完之後還琢磨。
馬傑是那個時代的代表,手裏捧著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嘴裏喃喃的是保爾柯察金的名言:“人最重要的是生命,生命對於每個人來說隻有一次,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當我們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應該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應該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 這段話馬傑一共引用過三次,一次是在開場後不久,二次是在心儀女孩子麵前,三次是在殺驢之前。我認為這句話雖然三次出現,卻並無太深的意義,它隻不過起到一個時代標簽的作用,達到一種烘托氣氛的目的,再了不起就是隱射文化大革命後,許多像馬傑一樣的青年人都懷有一種蹉跎歲月的感覺。
故事中的兩頭驢是兄弟,一個叫黑六,一個叫黑七。黑六高大又漂亮,是生產隊裏專門用來配種的驢。它和其它的驢不一樣,他不僅什麽農活都不用幹,而且每天吃的飼料裏都要加兩個雞蛋。怪不得村長說,十個知青也抵不上一個黑六重要。連老飼養員也說了,這公的和公的就是不一樣。有個鏡頭很有意思,馬傑正啃窩窩頭呢,卻見老飼養員往黑六的碗裏打雞蛋,他看看驢碗裏攪碎的雞蛋,又看看自己手裏拿的窩窩頭,那神態表演的特到位。飾演馬傑的演員是文章,說文章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說《蝸居》裏的小貝就沒有人不知道,前段時間還看了他主演的劇集《裸婚時代》。我感覺文章的演技還不錯,而且長得有幾分像黃磊。剛剛確認了一下,中年的馬傑是黃磊演的,我說他戴眼鏡的樣子,怎麽像極了黃磊飾演的“徐誌摩”呢。
誰叫馬傑想弄黑六來當坐騎呢,誰叫黑六這頭倔驢尥蹶子將馬傑摔了個麵朝天呢,馬傑從醫務所裏偷來麻醉針藥給黑六打了一針,黑六終於敵不過藥勁倒在了地下,村民們以為黑六病了,村長更是焦急萬分,就在這時馬傑手拿長鞭出現了,說他能將黑六醫好。隻見他趴在黑六的耳朵根前嘀咕著什麽,然後又叫眾人後退。一揚鞭,鞭子重重地抽在了地下。抽一下,黑六抬起了頭;抽兩下,黑六站了起來。這下村民們沸騰了,以為馬傑能聽懂驢說話。緊接著,村長就任命馬傑為村裏新的飼養員。電影主人公的“馬”姓也有搞笑的成分,所謂“驢唇不對馬嘴”,前世的冤家。
馬傑就是看不慣黑六,他看不慣它一天到晚像個皇帝似的,寵幸完這個又寵幸那個,不拉車,不拉磨,睡著單間,吃著雞蛋。在往黑六碗裏打雞蛋時,他藏了一個在懷裏,回到宿舍煮熟了沒舍得吃,想著留給心愛的姑娘吃,結果被隊長發現,馬傑是那種有點壞又有點小聰明的人,一時情急把雞蛋的事情推給了同屋的知青乙。
馬傑教訓黑六的時候,一鞭子不小心抽到了黑六的命根子,他沒想到這一鞭子下去改變了黑六的命運。黑六喪失了配種的能力,所以不得不下地幹活,可是因為平常嬌生慣養,什麽活也不會幹,又幹得特慢,所以沒人願意要它。一天村裏的大爺問馬傑借黑六去城裏一趟,結果在去的途中,黑六硬是把大爺從路邊摔到了山坡下,差點要了大爺的命。黑六似乎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價值,於是隊裏幹部舉手表決殺黑六,他們說殺驢的事情農民們不能做,因為農民跟牲口是有感情的,做了是會要遭報應的,所以殺黑六的事情隻能交給馬傑去做。
馬傑殺了黑六,就跟黑六的弟弟黑七結下了梁子。黑六死後,黑七幾天不吃也不喝。電影到此精彩才剛剛開始。那天馬傑吃酒回來,暈暈乎乎地趴到井口打水給黑七喝。此時的黑七正在用它那口結實的牙啃著牲口棚的柱子,馬傑吃了多長時間的酒席,黑七就啃了多久的柱子,那天剛好大風天氣,在啃得差不多的時候,黑七就開始拽了,隻聽見“哢嚓”一聲巨響,牲口棚倒了,馬傑被壓在了底下,並掉進了井裏。這隻是黑七複仇計劃的第一步,好戲還在後頭。
因為倒了牲口棚,馬傑被罰運大糞一個月。一天當馬傑趕著驢車,唱著歌,得意忘形之際,他站在了驢車上,當驢車走到橋中央的時候,馬傑一個趔趄,連人帶車一起掉進了河裏,數九寒天呀,更倒黴的是車裏拖的大糞全都澆在了他身上,馬傑站在冰冷的水裏不停地嘔吐,橋上的黑七這時仰起頭來叫了,叫的時候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很像是在嘲笑馬傑,電影中黑七好幾次得逞以後都是這樣一個鏡頭,讓人感覺很搞笑。
馬傑因為被糞車澆頭住了醫院,一個月見不得綠色的東西,一見綠色他就會忍不住地嘔吐。心愛的姑娘趕著黑七來接馬傑出院,途中小憩,姑娘送馬傑一副溫暖牌手套,馬傑壓抑不住對姑娘的喜愛,抱著姑娘撲向驢車,之後兩人就在驢車上相擁而眠。這就為黑七的第三次複仇創造了機會,黑七咬斷繩索,馱著赤身露體的馬傑和姑娘進了村,二人酣然入睡全然不知。搞笑的是,這段導演安排馬傑做了一個夢,載歌載舞的蘇維埃之夢,等他們醒來,驢車的周圍已經圍滿了人。馬傑為此挨了姑娘家人的一頓好打,姑娘也因此被迫遠嫁他鄉。
馬傑在夜裏偷偷潛入牲口棚,痛斥黑七的滔天罪行,順帶說了一下和它哥黑六之間的過節,說到激動之處,他掄起鍘刀就要砍向黑七,這時隊長來了,粉碎了馬傑要殺黑七企圖,黑七又一次仰天長嘯,露出兩排雪白錚亮的牙齒。
馬傑又一次來找黑七決一死戰,黑七一蹄子踢翻了一桶汽油,黑七的身上被汽油淋濕,隻見它從燃燒著的火堆上跳過,頃刻之間變成了一頭燃燒的猛獸,發瘋似的朝馬傑衝過去,馬傑嚇得大叫,沒命地逃跑。最後電影來了一個懸念,馬傑從房子裏出來,像是剛剛睡醒的樣子,讓人疑惑剛剛那一幕是不是夢境,之後馬傑的眸子裏開始回放那一幕,最後鏡頭落在遠處空地,許多村民在圍觀,圍觀的對象是一隻燒焦了的驢,此時來一個特寫,那個燒焦了的驢的骨架子,像極了我們在博物館裏看到的恐龍化石。哈哈!
至此電影進入了尾聲部分。屏幕上的字幕打:二十年後,中國北方某城市。馬傑回城後在大學裏當上了教授,最後一個鏡頭是馬傑陪幼女吃飯,電視機裏正在播一則關於大猩猩的記憶力的測試,測試說幾次實驗都證明大猩猩的記憶力比人類好。女兒拿來一塌撲克牌,牌麵朝下讓馬傑猜牌上的數字。看第一次的時候我並沒有看懂這個細節是什麽意思,直到今天我向老公隆重推薦這個片子,並陪他重新將這部影片看完時,我才恍然大悟,這個情節的安排其實就是要委婉地告訴觀眾:
動物的記憶力其實比人好,所以人要善待動物,以免它們將來記仇。關於這部片子我的引申意義就是:人不要自以為強大,就可以淩駕於動物,或者比我們弱小的生物之上,因為“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句話不僅適用於人與人之間,也適用於人和動物之間。
不知道為什麽看完這個片子以後,我會拿它跟《山楂樹之戀》比,《山楂樹之戀》的原著很好看,可惜張藝謀卻選了一個尚未長開的丫頭片子來演靜秋,無論氣質還是形象都跟小說裏的靜秋相差甚遠。同樣是那個年代的片子,同樣是跟知青有關的題材,我更愛看這部《走著瞧》。本著好東西應該分享的願望,我特地將這部片子推薦給51的朋友,網上應該有下載,我是在PPTV上看的,相信看過以後你也會喜歡的。
故事就發生在這樣一個小山村
這眼神中有一代知青的失落與迷茫
知道倆知青在幹什麽嗎?它們在偷吃隊長廚房裏的紅薯。是的,用杆子吸。紅薯被吸空了,一邊的馬傑提醒室友說:“恢複。”意思是,吸完以後記得再吹一口氣讓紅薯皮重新鼓起來,就仿佛沒有被偷吃一樣。
一場即將到來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