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落難, 我寄養在親戚家,他是軍武出身,曾是40-50年代最年輕的海軍將領之一,家教森嚴,長長的家法棍,任何粗話都會被打的魂飛魄散。所以我講粗話天生不足。畢業後去科學院,八十年代中也算是比較幹淨的小王國,書生們除了TMD,其他的會講也不敢講。 所以後天也不足,於是得了粗話綜合症,從來都是鐵嘴鋼牙的我,隻要對方一開罵,就利馬謝菜,整個廢物一個。
到了加拿大,做的第一份工是開大車。工友阿力,極好的人隻是愛賭博,有時竟將開大車時收的貨款也墊進去,經常被老大叫去談話,所以一提老大他就小聲喊“F* 阿叔”, 一直以為老大是他的阿叔。後來講的多了, 隻要不滿他就“F* 阿叔”,可見他恨老大之深。一天小偷竟然在門前將他的車偷掉,他在店裏進進出出的“F* 阿叔”,老大就在一邊,不動聲色。駭異阿力的膽量也不致如此,突然明白“F* 阿叔” 是“F* A S S -H*”的廣東版。 一下學到雙語。
老板,人稱老大,是越南華人,出生入死,但不在雇員前講粗話。不過也有例外,那時剛到店裏做事,一日一起出車去多倫多提貨,路上海聊。老大問,阿標哇,很喜歡跟你講事,其他人問不出個屁, 你們大陸人都很有學問,你在大陸做什麽?做研究嘍,我說,共產黨待我還不錯,出來前,還在北京受召見,江澤民你應該有聽說過。共產黨?F* 共產黨,老大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大講了他當年如何從越共手下逃出,在公海上漂流,自己當時唯一的七歲愛子死在船上。義憤處他兩眼紅紅流淚,一路F* 了不知多少次。結果沒注意油箱空了,超重的大車停在401公路上,柴油機因為柴油燃盡也完蛋了,我可以打賭,那天老大說的F words 是他這輩子最多的一天。
換住處到新的地方,同住的是一個西班牙女郎,我們倆一人一間共享一個condo,她並不是完全象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個演員,而是個四級片的演員,有時沒錢就在家花枝招展地當應招女郎,同我說話整天F 來F 去。而我也早早年間已不再是讀書人了,於是我們倆人的對話一般以F開頭,F結尾。
一次坐在那裏閑聊移民,她說移民占了加拿大的便宜,
“you F* immigrants are all garbage”,
“you tell me!, your parents came from Spain.” 我說。
“hey F*er, don’t you ever talk about my parents like that”,她叫起來
“shut up you b*ch, you started”
….
….
“alright, we even?”, 她說
我說“okay,”
我們向往常擁抱一下
“d*n crap, your fake boobs hurt me ” 我抱怨著。
“you F*er.” 她在我背後說。
“you b*ch” 我拍拍她的背。
終於有一天我們吵反,她進了我的房間將她送給我的東西拿走,我回來發現後貼了一條在門上。
第二天一早她一見,馬上獸性大發,打電話給警察,四個警察不一會蜂擁而至,一老警察將我帶到外麵。
“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nothing, she said she gonna F* with me, I refused”
警察一臉困惑“she said F* ? which way?” 說完,覺得不妥,我們兩人都笑了。
“她說你威脅她”
“沒有,我象是威脅女人的人麽?”
警察笑一笑
“look, we knew this lady, stay away from her, it's good for you”.
“okay, I already decided to move out tomorrow ”
“that is good, but you could not stay here tonight, this is the damn law, since she called us first”
第二天我回來搬完剩餘的東西,她站在門邊看著我:
“對不起”
我說:“honey, don’t say that , it was not your fault, we just could not get along with each other”
“你去哪裏”
“我另外租了一個地方”
“這麽快就找到了?”
“不, 上星期就找好了”
“上星期?!,你早就打算走了?你還沒有到期”
“本來是要住到期,你打的電話給警察”
“OH, F* you!!”
我笑一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