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可以說是古跡處處,已經發現的金字塔有140多座,又有數不清的神廟。我們遊覽了其中的幾座,由於裏麵的內容太多,大腦一下子接受不了這麽多東西,容易混淆。所以我就揀最重要的說。
在140多座金字塔裏,最重要最壯觀最著名的是胡夫金字塔,我已經在埃及遊的第一篇裏做了介紹。在金字塔建造之後,埃及就開始建神廟,建過多少神廟呢,如今已無法統計。我們看過的幾個著名的神廟是:菲萊神廟、科翁坡神廟、阿布辛貝神廟、盧克索神廟及卡納克神廟。其中最大最宏偉最著名的神廟是卡納克神廟。它是埃及神廟的傑出代表,我就主要介紹這個神廟。
這個神廟位於尼羅河中部的盧克索。如果把埃及曆史劃定為五千年,那麽,起初的三千多年可以說是法老時代,中心先在孟菲斯,後在底比斯,即現在的盧克索。接下來的一千年希臘羅馬時代,中心在亞曆山大。最後一千年是阿拉伯時代,中心在開羅。
真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樣一個城市,當現在的大多數國家還沒有形成時,它已完成了國都的使命。這座城市被分成兩部分,一半給生者,在尼羅河東岸,另一半給死者,在西岸。因為太陽從東邊升起,象征著生命,從西部降落,代表著死亡。 這就是底比斯,荷馬筆下的“百門之都”,現在的盧克索(Luxor)。
與《尼羅河上的慘案》中的所有角色一樣,我們也是乘坐郵輪到達盧克索的。到盧克索時終於看到了綠色:翠綠的棕櫚樹(在開羅看到的棕櫚樹由於缺水都是灰綠色),成片的甘蔗林,風中搖曳的蘆葦。啊,綠色,生命之色,讓人興奮的顏色。更讓人興奮的是巨大的神廟,在郵輪靠近時它已在遠處向我們招手。又一個神秘的曆史古跡等待著我們去仰望。
這是卡納克神廟,大約建於公元前2134年到公元前323年,也就是說經曆了多個朝代的法老的努力,前後建設了近二千年。奇跡的誕生也是耗費時光滴。
卡納克神殿因為其浩大的規模而揚名世界,它是地球上最大的用柱子支撐的廟宇。形象地說,卡納克神殿的體量可以裝下一個巴黎聖母院,占地超過半個曼哈頓城區。卡納克神殿的大柱廳,約5000多平方米,廳內豎有134棵石柱,分16行排列,中央兩排特別粗大,每根高達21米,直徑3.57米,可容納100個人在上麵站立。柱頭為開放的紙莎草花。整座大廳用如此密集的粗柱創造出一種震撼人心的效果。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巨大的石柱如森林般密集地矗立在這裏,而且是矗立了幾千年。站在這些巨大的千年老柱麵前,不得不驚歎埃及古文化的宏大。與之相比,不要說中國古建築,就是古希臘古羅馬的著名廊柱都顯得太小了。
還記得《尼羅河上的慘案》中有一塊大石頭從上麵被人推下來落在石柱間企圖謀殺女主。電影拍得很逼真。但是在這樣珍貴的曆史寶藏中拍電影的確是太奢侈了,誰敢把真石頭推下來,我想那一定是個泡沫塑料石頭。
埃及的許多神廟都是為太陽神而建的。埃及的太陽神有多個,講起來又是一篇長長的文章。最主要的是阿蒙-拉神,這與古希臘的太陽神阿波羅不是一回事。
走出大柱廳經過一排居士柱便來到神廟的中部庭院,這裏最顯著的建築的兩座高聳的方尖碑。最高的一座高29米,重323噸,是現在埃及境內最高的方尖碑。
這些古跡建於幾千年前,我們現代的東西有可以替代它們的嗎?迪拜塔的高度遠遠超過了它們,但是,它能屹立千年不倒嗎?
卡納克的入口處是兩排石刻公羊。記得《尼羅河上的慘案》中那位很招搖的老太太在卡納克聖廟指著這些公羊說:“公羊,男性生殖器的象征!”有意思。各個民族都有生殖崇拜,相比之下,古埃及的比較含蓄比較斯文。
看過這些遠古的神秘之物,導遊帶我們回到了人世間。人世間是如此不堪。賣紀念品的小販看見遊客像看見了獵物,一路緊追不舍,我在前麵跑著,後麵拿著一把頭巾的小販追著我喊:“10 dollars, 8 dollars, 6 dollars...., 1 dallar" 小販追了我近百米。頭巾從10美元降到了1美元。我家裏有幾十條頭巾,我絕不會再去買任何頭巾!剛剛擺脫了小販,一群小孩子又圍過來,伸出肮髒的小手,要錢,我要是給一個小孩錢,就會有數不盡的小孩追過來。於是我又是一路突圍。可是有一個小女孩緊緊拽著我的衣角,一路跟著我,我回過頭來看到那雙大大的黑眼睛祈求地望著我,心軟了,給了她10元埃鎊。
在埃及,遊客處處都是待宰的羔羊。一個行李箱會有三個人搶著幫你拿,哪怕是挪動5米,你就要付小費。在郵輪的餐廳,侍應生殷勤到了讓人不安的地步。我們吃的是自助餐,當我把盛好菜的盤子端到離餐桌隻有兩步之遙時,他非要接過去幫我把盤子放到桌子上,而且擺出一臉訕笑,比劃著要小費的手勢。旅行社明確告訴我們郵輪的小費是最後一天結算的。但是侍應生的這種服務方式讓我覺得欠他什麽似的。
旅遊業是埃及經濟的第一來源。可是埃及政府對旅遊業的管理卻很粗糙。在盧克索,尼羅河上停滿了郵輪。我們在盧克索時,住在郵輪上,吃飯也在郵輪上。我們的郵輪停在離岸邊最遠的地方,從岸邊到我們的郵輪要過三條船。船與船之間有一尺左右的縫隙。可是,他們既不給出提醒,也不在兩船之間搭木板。於是我們就每天在船之間跳來跳去。一次,當我邊走邊問導遊我是不是該給船上的侍應生額外的小費時,我沒有留意到腳下,左腳掉進了兩船之間的縫隙,由於右腳突然之間承受不了全身的重量,導致右腳三個腳趾骨折。腳腫得像個麵包,痛得不能睡覺。第二天,在旅遊車開往紅海的路上,我要求導遊送我去醫院。導遊帶我去了紅海附近的一間大學的醫院。他們推出一個破爛不堪的輪椅,胖一點的人坐上去會隨時垮掉。到了醫生的診所,候診室裏擠滿了黑壓壓的一群男人,居然沒有一個女病人!那診所像70年代中國的鄉鎮醫院的診所,候診的人像是農民,穿著破爛肮髒,診所裏布滿灰塵。我一進去,幾十雙眼睛好奇地盯著我,我有點怕。導遊跟醫生說了些什麽,我被推進了另一間屋子。裏麵擺滿了黑皮沙發,看上去像是貴賓室。可是黑皮沙發上布滿了灰塵,看來很久沒有貴賓來過了。我有幸成為久違了的貴賓。X光顯示我的右腳骨裂,醫生給我打了石膏,收了200美元。老實說,不算太貴。從醫院出來,導遊給我買了拐杖,我就成為了一個殘疾人。我跟導遊說,兩船之間有縫隙,應該搭木板,至少要給出warning(提醒)。沒有提醒,沒有搭木板,是對遊客安全的極不負責任。這要是在加拿大,郵輪公司是要付出巨額賠償的。
在盧克索帝王穀的田野上曾經見到兩尊雕像,高大而殘破地坐著,像累壞了的老祖父。他們好像在問他們的子孫:“孩子們,你們過得怎麽樣?”他們的子孫,這些靠老祖宗留下的古跡生活的埃及現代人該怎樣回答?我替他們回答了:“老祖宗,我們過得不好,我們靠啃老生活”!我想,老祖宗若是有靈,一定會為這些不屑子孫羞愧。在幾千年前就建立了人類最輝煌的建築、留下最燦爛的文明的埃及人,何以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看見大街上四處遊蕩的無所事事的人們,得知埃及的失業率居然高達20%。導遊說埃及有80%的窮人。埃及的自然條件的確不好:埃及總麵積1,001,450平方公裏,95%的地方不適合人類居住。在少得可憐的土地上居住著將近一億人口。這一億人口中有80%是穆斯林,還有15%基督徒。在這個幾乎所有國民都是教徒的國家,卻讓人覺得“錢”是他們的第一信仰。人,總要先活著,其它才可以附麗,人窮怎能不誌短!
在去紅海的路上,我看到的是寸草不生不生的無邊無際的幹渴的戈壁。埃及的幹旱令人震驚。開羅每年的降雨量隻有1厘米,沙漠地區的降雨量5毫米甚至幾年都不降雨。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唐代詩人王維賦予沙漠雄宏壯麗的詩意,但是,在這樣幹旱的沙漠裏哪怕隻是生活一天,那詩意便會蕩然無存!
沙漠總有盡頭,沙漠的盡頭是紅海。看到紅海,那海水的純淨讓我陡然一驚。在埃及我就是這樣一驚一乍的。它的許多事情都超出了我的想象:它的曆史的輝煌、它的現實的慘淡、它的土地的貧瘠、它的古建築的宏大、它的民生的凋敝,現在到了海水都讓人吃驚的地步。見過的海不算少了,但是如此蔚藍,如此清澈的海水還真是少見。
形成於4000萬年前的紅海因為三麵皆是沙漠,幹燥少雨,沒有任何主要河流入海,所以它的海水水質出奇純淨、透明,一般近海岸地帶,陽光可直射到水底。
紅海附近的旅遊項目是海底觀魚和看珊瑚礁,沙漠滑沙及看貝都因人的生活。我由於行走不便隻好在酒店待著。酒店規格很高,設施富麗堂皇,麵朝大海,沒有春暖花開,卻可發思古之幽情。
看完了紅海。便一路黃沙與碧海相伴地行車9個小時回到開羅。我拄著拐棍參觀了著名的莫哈穆德清真寺。該清真寺於1848年建成,可容納一萬人做禮拜。
清真寺內部金碧輝煌
清真寺穹頂
我們的導遊是一位的穆斯林,她為我們示範了做禮拜的方式。額頭、鼻尖要點到地毯上,整個人呈匍匐狀。她說穆斯林要一天做5次禮拜。她的父母比她虔誠。每天早晨四點鍾起床,洗手洗臉等一套淨身程序做完才能做禱告。她戴著頭巾,為了不讓脖子和頭發露出來,她每隔幾分鍾就要掖一下她的頭巾。看著她這麽頻繁地掖頭巾,我問她為什麽穆斯林女人不可以露出頭發來,她說是教義要求的,也是為了女人的安全。隨後她跟我說,她的頭發很好看,但是不能給男人看,可以給我看。她打開手機,翻出來她沒有戴頭巾的照片,的確是一頭烏黑的秀發。我老公躲得遠遠的,以免看見她的照片。
導遊說她喜歡我的發型。她為我在清真寺前拍了一張照片。多虧我還有不錯的頭發,如果包起來,該多難看啊!
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埃及人就會用紙莎草來造紙。紙莎草是像蘆葦一樣生長在淺水中,它長這樣:
我們買了一張紙莎草紙藝術品,是一張印有著名旅遊景點的埃及地圖。賣畫的人用埃及象形文字把我的名字寫在畫的左側,把我老公的名字寫在右側。
走過了世界上許多地方。有些地方是想一去再去的,比如巴黎、維也納、布拉格,有些地方去一次便足矣,比如埃及、迪拜。
以後隻要看到這幅畫,便會回想起我們的埃及之行,太多的驚豔,太多的不堪,還有不幸的意外。無論如何,這趟旅行還是難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