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1)
用這個題目是因為喜歡蘇聯作家柯切多夫的小說《多雪的冬天》。許多那個時代的年輕人大概都記得這本書。一本好書居然有這樣的魅力:與青春歲月一起永駐心頭。
晶瑩的白雪總是令人產生許多遐想。記憶中與雪有關的印象都是美好的。出國前居住在北京,雖說詩仙李白有“燕山雪花大如席”的詩句,但真正的大雪還是很少見的。若是碰上一場大雪,人們象過節一樣高興,拿著相機到處拍雪景。那時我住清華園,離頤和園很近,大雪過後,不管路有多滑,騎著自行車就往頤和園跑,大雪過後的頤和園,嵯峨的樓台宛如瓊樓玉宇,千樹萬樹“梨花”盛開,端莊、素雅、高貴、素潔,氣派非凡。帶著兒子在昆明湖上玩自己做的雪橇,雪鑽進了兒子的鞋裏,把小腳凍得紅紅的,兒子玩得高興,連說不冷。那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後來移居新加坡,一個常年為夏的赤道上的國家。那時日日思念的是北京的雪,賞雪玩雪隻能在夢中。有一年冬天來自清華自動化係的何世忠老師回國探親,回新加坡後講到他在北京遇上了大雪,他高興極了,在雪裏走了兩個多小時,任雪花灑滿全身,任雪水在臉上流淌。“好痛快”,何老師忘情於紛飛的大雪。我心中卻是悵然若失。移居到一個沒有四季的島國,我失去的何止是賞雪的樂趣!
又一次舉家遷移,來到了北方雪城多倫多。選擇多倫多的主要原因之一是這裏有著和我的故鄉類似的氣候。落地時是七月,美麗涼爽的夏和無比絢麗的秋讓我慶幸自己選對了地方。但朋友提醒說不要高興得太早,喜歡不喜歡要等到冬天再說。
移居多倫多的頭一年就碰上了一個多雪的冬天。記得那是聖誕前夕,有一天早晨起床出門,費了好大勁才把門推開,出去一看,雪深及膝。忙叫先生和兒子,他們驚呼著跑出來,平生沒見過這麽大的雪。父子倆興奮地大呼小叫,忙著拿相機要拍照,卻走不出去。這才知道首先要掃雪。“掃雪”是在北京時的概念,多倫多的雪是掃不動滴,要鏟才行。好在前一個房主在車庫裏留了一把鏟雪用的鏟子。一家三口費了好大勁才把門前的雪弄幹淨。那一場雪使得多倫多交通癱瘓,當時的市長LASTMAN請軍隊開裝甲車來幫忙清雪。馬路兩旁的雪堆得高高的,走在馬路上象走在防空洞裏似的。這真讓我長見識了。可是,當我同鄰居談起這場大雪時,他說這不算什麽,他經曆過七十年代的一場大雪,當他好不容易走出家門後,卻找不到汽車了,他的車完全被埋在雪裏了。
一年又一年,十個春夏秋冬就這樣過去了。盡管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大雪封門,一次又一次的天寒地凍,我還是要說,我喜歡多倫多,喜歡雪是喜歡多倫多的原因之一。
雖說那種看見大雪就興奮的新鮮勁早已過去了,但拍雪景,堆雪人確實是樂趣無窮。
這是兒子的傑作,你看他像不像威武的巴頓將軍?他是加拿大的巴頓,看國旗!
剛剛過去的這個星期天,又下了一場大雪。我拍了一些雪景。由於家門前不遠處有一條小河,名叫“DON RIVER",我就稱它為“頓河”。河兩岸樹木茂密,景色優美。多倫多市政府把小河及河兩邊的綠化帶都保護起來,住在這裏仿佛住在都市裏的村莊,出家門百米遠,便可欣賞到河邊的四季美景。春夏秋冬景色迥異,各有各的美麗。特別喜歡雪後的小河,粉妝玉琢,寧靜素雅:
象不象一條雪狐?
雪壓枝頭:
傲雪淩霜的青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