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躍進”時畝產萬斤真相:最多不過900斤(zt)
(2008-02-10 08: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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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6畝小麥試驗田裏,深翻10尺,每畝下種260斤到400斤,施糞肥40-60萬斤。試驗田白天鼓風機轟鳴,以增加二氧化碳;晚上燈光如同白晝,以增加光合作用。盡管如此賣勁,第二年麥收時,最好的一塊地畝產也隻有900斤。
羅平漢著的《1958-1962年中國知識界》真實記錄了中國知識分子那些年的思想和生活狀態,讀來令人唏噓。本報摘錄了其中一節,在“大躍進”狂熱的籠罩下,我們的一些科學家、科技工作者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忘記了實事求是的科學精神,教訓深刻,值得我們記取。
嚴謹的科學界提出了一係列超高指標
1958年是“大躍進”的年代,也是創造神話的年代。
浮誇風越刮越猛烈,在糧食問題上教訓尤深刻
“大躍進”本身是頭腦發熱的產物,而頭腦發熱之後,又更為積極地去推動“大躍進”。這種熱烘烘的氣氛,也感染了科學家。這一年,糧食生產競相放衛星,開始是畝產千斤,後來是牛皮越吹越大,聲稱畝產數千斤、上萬斤,甚至更高。而在這神話般的放“衛星”風中,我國一位著名的科學家,特地撰文,論證“糧食畝產會有多少?”的問題。
文章不但肯定已經放出的那些“衛星”,而且還論證了糧食豐產的潛力還很大,可以達到畝產四、五萬斤。此時,全國尚未放出這麽大的高產“衛星”。既然科學家都論證了能夠有那麽多的產量,那些文化本不高的鄉、村幹部,放“衛星”的膽子就更大了。
7月上旬,全國科聯和北京科聯組織中科院生物學部、中國農科院和北京農業大學的科學家,與來自河北、河南、湖北等省的30多位種田能手舉行豐產座談。說是座談,實際上是擂台賽,在上麵的壓力之下,科學家們同種田能手展開了指標大戰。
會前,科學家們提出了自己認為夠高的指標。指標是按照當時盛行的“兩本帳”、“三本賬”(即準備公開的和實際要求的作兩、三種指標,公開的指標常低於實際要求指標,以示留有餘地)製訂的:小麥1.5萬斤、2萬斤、3萬斤;水稻2萬斤、3萬斤、4萬斤;甘薯15萬斤、20萬斤、26萬斤;籽棉3千斤、4千斤、6千斤。
可是,一聽種田能手的報告,科學家們大吃一驚,發現自己準備公開的三項指標已是大大落後於農民兄弟,隻得修改自己的指標,提出“第一本賬”小麥3萬斤,水稻3萬斤,甘薯40萬斤,籽棉1萬斤。而生物學部與農科院間也展開了挑戰賽,生物學部的指標是小麥6萬斤,水稻6.5萬斤,甘薯50萬斤,籽棉2萬斤。
科學家畢竟是科學家,說出大話之後還是認真去試驗。會後,生物學部組織了豐產試驗田委員會,在6畝小麥試驗田裏,深翻10尺,每畝下種260斤到400斤,施糞肥40-60萬斤。試驗田白天鼓風機轟鳴,以增加二氧化碳;晚上燈光如同白晝,以增加光合作用。盡管如此賣勁,第二年麥收時,最好的一塊地畝產也隻有900斤。
出身於農家的毛澤東,本來對那些放出來的農業高產“衛星”是將信將疑的,出於群眾的幹勁隻可鼓而不可泄的考慮,他對放糧食生產“衛星”沒有潑冷水,而科學家從科學原理對農業高產的論證,卻使他相信糧食高產是有可能的。於是,他進而提出了糧食多了怎麽辦的疑問。
這年8月4日,毛澤東來到河北徐水縣視察。在視察途中,徐水縣委書記張國忠告訴毛澤東:今年全縣夏收兩季一共計劃要拿到12億斤糧食,平均每畝產2千斤。
毛澤東一聽,睜大了眼睛,問道:“你們全縣31萬人口,怎麽吃得完那麽糧食啊!你們糧食多了怎麽辦?”
張國忠隻想到了放“衛星”,沒想到毛澤東當真了,隻好答道:“我們糧食多了換機器。”
毛澤東說:“不光是你們糧食多,哪一個縣糧食都多!你換機器,人家不要你的糧食呀!”旁邊有人說:“我們拿山藥造酒精。”
毛澤東說:“那就是每個縣都造酒精,哪裏用得了那麽多酒精啊!”毛澤東邊說邊笑,左右環顧,張國忠也笑著說:“我們隻是光考慮怎麽多打糧食。”
毛澤東說:“也要考慮怎麽吃糧食哩!”
新華社和《人民日報》尚未將毛澤東徐水之行的消息發出,毛澤東關於要考慮糧食多了怎麽辦問題的指示,已由中央一位主管科技工作的負責同誌,以最快的速度傳達給了中科院黨組。
8月7日,在中科院整風領導小組的會議上,再次傳達了毛澤東的指示。會議指出,主席認為從現在起以後的七年時間很重要,要做到人家有的我們都有,人家沒有的我們也要有。國內新問題是糧食多了怎麽辦?糧食多了要研究用途。
於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新課題擺在中國科學家麵前。中科院黨組將此作為緊急任務,交給長春應用化學研究所、大連石油研究所、北京化學研究所、上海有機化學研究所、上海生物化學研究所和上海植物生理研究所去完成。這些研究所接受任務後,立即中斷正在從事的重大科研課題,抽調大批科研人員,從事糧食綜合利用的研究。很快,各研究所紛紛研究出了糧食轉化為工業原料的方法。
可是,當這些研究成果出來之後,中國所麵臨的已不是糧食多了怎麽辦的問題,而是糧食少了怎麽想辦法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