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 軻 (劇 本 連載二十二)

荊 軻

古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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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第一場 秦鹹陽宮一室

（贏政、李斯上）

李斯  稟告大王：王翦大將軍從邯鄲傳來捷報：秦軍已經占領趙國國都邯鄲，趙王遷已投降，正等待大王命令，往何處發落？

贏政  李斯，王翦大將軍率秦軍攻打趙國，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就是因為有趙將李牧。寡人念趙王代寡人殺了李牧，以至於趙軍失去統帥，使得王翦大將軍統率的秦軍能夠長驅直入，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便占領邯鄲，掃平了趙國。因此寡人饒他一命，把他發落到蜀地去，這一向是寡人發落罪人地方。廷尉李斯：你知道蜀地還有什麽好去處，讓趙王餘生享用？

李斯  大王，臣下聽說蜀地有個叫房陵的地方，那裏有座房山，房山腳下有沮水，沮水東流而達於漢水。那房陵離邯鄲有千裏之遙，夜裏在房陵能夠聽到沮水的聲音，房陵四麵有石屋，如房屋一般，這樣的地方對趙王是個好去處。

贏政  好，讓他在夜晚聽到流水聲而感慨吧！讓他在裏麵度過他的餘生吧！哈，哈，哈。（大笑）

李斯  大王高見。

贏政  現在照以往慣例將邯鄲設為郡，就叫它為邯鄲郡。

李斯  好的，大王。

贏政  還有：寡人決定要親自前往邯鄲一行，去巡視久別二十二年的出生地。李斯，你以為如何？

李斯  稟告大王，恕臣下直言：大王突然決定去巡視硝煙未盡、血流未止的邯鄲，臣下擔心大王的安危。請大王三思而後行。

贏政  李斯，不必多慮。寡人要以征服者姿態去親眼看一看被戰勝者在寡人的腳下顫抖。如今寡人已不是當年流落邯鄲街頭小人質了，而是威震天下的一代霸主。

李斯  大王功績會超過三王五帝的。大王，您也是喝漳河之水長大的呀！臣下就去為大王之行做準備。

贏政 很好，那就為寡人擇吉日起程。還有，李斯，你也去把趙國都城邯鄲，命畫工照原樣把邯鄲宮殿繪製下來，準備讓工匠仿造它。

李斯  遵命，大王。 （李斯下）

贏政  自先祖秦孝公以來，秦國據有崤山、函穀關的險要地勢，擁有雍州一帶的土地，君臣們牢固地鎮守住國土，心懷席卷天下，包舉宇內的意圖，有著囊括四海、並吞八方的雄心。那時商君輔佐先王，對內建立法律製度，賞罰分明，致力於農耕與紡織，修治防守和攻戰的軍械；對外實行連橫，並與諸侯鬥爭，舉手而取得了西河之外的土地。自那以後又有先祖惠文王、武王、昭襄王、孝文王和父王繼承原有的基業，遵循前代的策略，向南奪取了漢中，向西占領了巴蜀，向東割取了韓國、趙國、魏國肥沃的土地，向北收取了地勢險要的州郡，各國諸侯都恐慌害怕，開會結盟，想盡辦法消弱秦國，用奇珍異寶和肥沃的土地，招攬天下有才能的人，采取合縱策略，結為一體，聚集了韓、趙、魏、燕、楚、齊、宋、衛、中山等國的許多人，憑借著比秦國大十倍的土地，率領上百萬的軍隊，攻打函穀關，進攻秦國。那時秦國一開關，九國的軍隊就不敢再前進一步。秦國沒有損失一根弦、一枝箭、一個兵、一兩金各國就已疲憊不堪了。就這樣，合縱離散了，盟約解除了，各國爭著割讓土地以侍奉秦國。秦國因此有充足的力量，利用各國疲憊的機會，去製服他們。追殺敗逃的軍隊，浮屍百萬，流血千裏，多得能漂浮起大盾牌。強國請求歸服，弱國就趕來朝拜。時至今日，秦國是天下最強大的國家。可是很久以來天下沒有統一的帝王，周王室的衰亡，五霸相繼死去，而命令不能在天下通行。天下大亂是因為沒有天子，今天寡人受命於天，依賴祖宗的神靈，繼承六代先王留下的功業，順應天下的大勢，揮動長鞭，駕馭各國，一統天下。如今寡人不再是邯鄲街頭那個被人侮辱、唾罵的秦國小人質了，當年母親被人欺負、怨恨，現在是報仇雪恥的時候了。為了展示秦國的威勢，寡人要以征服者的目光，睥視那被降伏的土地，及那螻蟻似的黔首，那將是多麽的崇高而強大呀！大概古往今來無人可與寡人匹敵。 （下。）

古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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