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 軻 (劇 本 連載十二)

荊 軻

古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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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丹     田光先生，姬丹我私下尋覓，召集了二十位賓客，從中又選了三位。宋意，燕國勇士，堅忍，雄拔，也善歌，浩然激越，直抵雲霄。夏撫，燕國勇士，激昂，豪邁，見識廣，曉大體。秦舞陽，燕國武陽城人氏，燕國賢將秦開之孫。

田光     燕國賢將秦開，曾質於東胡。歸燕後，率兵襲擊東胡，打敗並趕走了東胡，使之退卻一千多裏。

姬丹     舞陽不辱其祖，勇武，凶狠，十二歲就殺人於市，人們都不敢正眼看他。我私下赦免其罪，收於門下，召為勇士。

田光     太子好士，老臣田光我敬仰太子。

姬丹     姬丹我私下有幸得以結交這幾位賓客，如曹沫者幾人，可用者幾人。田光先生，您以為如何？

田光     不敢，不敢。

姬丹      （起立，揖拜）請先生莫要推辭。

田光      （片刻）太子，恕老臣直言，老臣竊觀太子賓客，幾無可用：夏撫，血勇之人，怒而麵赤；宋意，脈勇之人，怒而麵青；舞陽，骨勇之人，怒而麵白。（片刻）大丈夫怒形於麵，而使人覺知，何以濟事。（片刻）老臣所知荊卿者，乃是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

姬丹     噢，有這樣的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片刻）田光先生，請問荊卿大名，何處人氏？

田光     太子，老臣聽說荊卿名軻，原本慶氏，祖上為齊國大夫慶封之後。慶封後逃奔吳國，安家於朱方。後來楚國伐吳國，殺了慶封。其族又遷移到衛國，成為衛國人。荊軻就出生在那裏，衛國人稱他為慶卿。慶卿好讀書、擊劍，博聞強記，體烈骨壯，不拘小節。曾以劍術遊說衛元君，衛元君未能任用他。慶卿十五歲那年，秦王派大將白起攻打衛國，濮陽堅守五十餘日，終被攻陷，秦兵大肆殺戮，慶卿的雙親兄姊都死在兵亂之中，隻有慶卿僥幸逃離。（片刻）後來秦國並濮陽為東郡，把衛元君和他的旁支親屬遷徒到野王。從此慶卿浪跡天涯，到處拜高師學藝，勤練劍術，誓死為父母兄姊報仇。聽說那裏有武藝高強的俠客，便不遠千裏迢迢趕去，虛心求教。到了三十歲的時候，慶卿已經名滿天下了。

姬丹     那麽荊卿的劍法怎樣禁製敵手？

田光     簡單地說，十步取一人，千裏不留行。

姬丹     噢，那麽他是天下無敵手了！

田光     他自己倒不以為然。老臣聽慶卿講，有一回，他在榆次遇上了蓋聶，兩人談論劍術，執爭起來，互不相讓，慶卿正準備拔劍分個高下，蓋聶卻怒目而視，以氣勢壓住了他，慶卿自知不敵，就走開了。後來蓋聶派人去房東處尋找，慶卿已駕車離開榆次了。後來蓋聶對人說：“我知道他肯定會走的，我跟他論劍術，他談的有不足稱道的地方，我用眼瞪了他，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知趣走開。”後來慶卿遊曆到邯鄲，在賭場上與一個叫魯句踐的人起了爭執，魯句踐怒目叱責他，慶卿默無聲息地逃走了。慶卿遊曆到燕國，逐改姓氏為荊，因此燕人稱他為荊卿。荊卿後來與燕人狗屠和善長擊築的燕人高漸離結為摯友。荊卿喜好飲酒，每天與高漸離和狗屠飲於燕市，酒酣後，高漸離擊築，荊卿和而歌之，相樂，過了一會又一道哭泣，旁若無人，並歎曰天下無知己。荊卿雖遊於燕市、酒徒之中，然而荊卿卻為人深沉穩重，愛好讀書，有謀略。荊卿遊曆各國，都與當地之豪傑、賢人、長者結交。老臣有幸結識荊卿，知道荊卿不是平庸之輩，能立大功，老臣田光我萬不如也。太子如圖大事，非荊卿莫可。

姬丹      （下席再拜）聞先生之言，姬丹我心中大慰。如因田光先生之靈，得以結交荊卿，則燕國社稷將長存不滅。

田光     太子，老臣田光雖然老了，但也不敢舍棄國家的大事而不管。

姬丹     田光先生的高義，姬丹我深深敬仰。

田光     過獎，過獎。太子，老臣同荊卿要好，燕國人凡是認識的，沒有不知道的。老臣以為荊卿當聽田光之言。（片刻）荊卿貧窮，老臣田光我常給其酒，敬請太子多關照。（揖拜）

姬丹     請田光先生勿多慮，姬丹我自當厚待荊卿。那麽此事全仰仗先生了。（再拜）

田光     遵命，太子。（再拜，田光起身，快步走出。姬丹送他到門口）

姬丹     田光先生且慢。（執田光手）剛才姬丹我所陳述的，先生所說的，乃是國家的大事，希望先生不要泄露啊！

田光      （俯身笑著）老臣一定不會。（田光下）

姬丹     果然如太傅所言，田光先生是智深而沉勇之人，結識奇異之人。如能得荊卿，並有幸與之共計大事，姬丹我當可少憂強秦了。 （下。）

古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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