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 軻 (劇 本 連載八)

荊 軻

古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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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場 燕東宮一室

（鞠武，姬丹上）

姬丹     太傅來了，姬丹給您請安。

鞠武     謝太子。太子，老臣這些日子見到大王了。

姬丹     哦，那父王說什麽了？

鞠武     老臣為太子再三向大王求情後，大王考慮到他就隻有你這一個兒子，太子從小就做質子，秦趙相害，太子質秦於今也七年了，燕王後身體欠佳，也好讓太子在身邊服伺，也在朝廷上熟悉熟悉國事，將來繼承王位。想到這些大王才鬆口，暫不送太子回秦國，秦王那邊，再從長計議。（片刻）至於對抗強秦，老臣考慮再三，已有計劃，但老臣私下有一個條件，希望太子認真考慮。

姬丹     多承太傅關愛，姬丹我願聽從。

鞠武      （片刻）太子，聽說秦國將軍樊於期得罪了秦王，逃亡到燕國，您私下接納了他。太子，有這樣的事嗎？

姬丹     太傅，是有這樣的事，並且姬丹我讓他住下來了。

鞠武     老臣勸太子莫要私下收留叛將樊於期。

姬丹     太傅，樊於期將軍新近投奔於我，他的全族已被秦王戮殺，秦王並懸賞捉拿樊於期將軍。他在走頭無路的時候，姬丹我私下接納了他。

鞠武     太子，不行的。（片刻）太子好結賓客，講義氣，如當年齊之孟嚐君在世，頗有古代遺風。（片刻）可太子您知道：秦王本來就很凶惡，對燕國有積怨，太子又私自逃回，已夠可怕的了，何況會聽到樊於期留在這裏呢，這叫作“把肉拋在餓虎出入的路口”，災禍是無法解救的了，即使有管仲、晏嬰那樣的賢人，也不能為太子出謀挽救呢。希望太子急速譴送樊於期到匈奴去，以消除秦國的借口。（片刻）老臣仔細思想後，建議太子在西南結交三晉，南麵聯合齊國和楚國，北麵與單於交好，然後才可以想辦法對付秦國。

姬丹     太傅的計劃雖好，可會延擱時間太久，姬丹我心裏憂悶煩亂，恐怕連片刻也等不及了。不僅如此，樊將軍在走頭無路的時候來投奔我，姬丹我到底不能因為屈服強秦而拋棄我所哀憐的朋友，把他送到匈奴去，這樣的話，就應當是姬丹我生命完結的時刻。希望太傅能另想別的辦法。

鞠武     太子，采取危險的行動卻想得到安全，製造禍患卻想祈求幸福，計謀短淺卻結怨又深。為了結交一個新朋友，而不顧國家的大害，這就是所謂的“積蓄仇恨而助長災禍”了。拿一片鴻毛放在燃燒正旺的爐火上，一下子就完了；拿一個雞蛋碰到堅硬的石頭上，一下子就碎了。再說像雕鷙一樣凶猛的秦國，要對燕國發泄它仇恨凶暴的怒氣，那還用得著說嗎？（片刻）老臣鞠武我智淺識寡，不能為太子策劃。

姬丹     太傅，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鞠武      （ 片刻）不過，太子，老臣倒認識燕國的一位田光先生，其人智謀深遠，勇敢沉著，而且多識奇異之人。太子欲圖強秦，非田光先生不可。

姬丹     姬丹我還未幸得交於田光先生，願通過太傅而結交他，可以嗎？

鞠武     可以，太子。老臣這就去請田光先生。

姬丹     太傅，且慢。請以我所乘之馬車厚載田光先生。

鞠武     那好，太子。 （鞠武下）

姬丹     自秦國逃回來後，飯吃不香，覺睡不安，焦慮萬分，一心想報仇雪恥。可父王焦慮，朝臣無策，太傅也不解姬丹的奇恥大辱，沒有上策。姬丹我恐怕強秦大軍壓境，燕國之社稷將不複存，天下也將為秦國吞滅。秦王之人，缺少仁愛，虎狼之心，如果他的野心得逞，天下人都將成為他的奴隸。姬丹我今私下召集天下之勇士，想以勇士一劍之刃，血流秦廷，使天下大亂，山東六國得以合縱，以敗強秦。昔日專諸刺殺王僚，有慧星襲月；聶政刺殺韓傀，有白虹貫日；要離刺殺慶忌，有蒼鷹擊殿。這些勇士的行動或有成功或沒有成功，可他們的誌氣，沒有辱沒，後代的人們對他們懷念不已。（片刻）來人那！ （侍從上）

侍從     太子，有何吩咐？

姬丹     賓客宋意、夏撫、秦舞陽他們來了嗎？

侍從     稟告太子，賓客們已經來了，他們在下麵等著哪！

姬丹     噢，那快請他們進來！

侍從     遵命，太子。 （侍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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