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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粹德國軍中曾有15萬猶太裔士兵(圖)

(2009-09-21 07:46:21) 下一個

2008年11月        環球時報

左:老年的法肯伯格 右:年輕時的法肯伯格

  人們都知道,二戰期間希特勒對猶太人實行過慘無人道的大屠殺,上百萬猶太人被關進集中營,送進毒氣室。但是,多數人未曾想到,成千上萬有著猶太血統的德國人卻在德國國防軍中效力。美國曆史學家裏格經過4年追蹤研究,跑遍了整個德國,走訪了430名有著猶太血統的德國老兵,揭開了這不可思議的曆史一頁。

  “豺狼的嘴裏最安全”

  伍爾曼是個猶太人。但是,同大多數猶太人的命運不同,二戰期間他是德軍中的副軍士長。可他參加德國軍隊並不是出於同情或認同他們的戰爭,而是再簡單不過的原因:偷生。“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躲到豺狼的嘴裏。”但是,披著狼皮的羊的日子並不好過。伍爾曼說:“有個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的,總覺得有人在背後暗算我。”

  像伍爾曼這樣的人不在少數。就在希特勒蹂躪整個歐洲和消滅猶太人的時候,數千猶太青年成為德國大兵。這可真是個莫大諷刺。當他們數百萬同胞慘遭殺戮的時候,他們卻成了德軍的馬前卒。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曆史學家發現,猶太人服役是經過希特勒首肯的,估計有近15萬猶太人曾在第三帝國服役,幾近全部德軍的1%。

  隱瞞身份混進部隊

  人們不禁要問:納粹如此不遺餘力地要消滅猶太人——不但在德國,甚至整個歐洲,怎麽會允許猶太人在帝國的部隊服役?

  其實在戰前,德國猶太人是可以參軍的,而且必須服兵役,當然這些“不純潔的分子”不能成為納粹黨衛軍或者蓋世太保。猶太人參軍的原因有多種,一些人是為了逃避現實中的歧視和迫害,一些人是為了保護家庭,一些人則是為生活而已。猶太人受到歧視早在二戰前就已開始了,所以,猶太人一般都不太願意公開暴露他們的身份。到了1935年,對猶太人的歧視和迫害愈加厲害,希特勒頒布了人種法案,重新界定什麽是猶太人,而且還對猶太人的社會活動作出種種限製。隨後,大批富裕的猶太人開始逃離,那些沒有錢或者沒來得及離開的,從1939年開始,則像牲口一樣被趕到集中營。那些正在軍中服役的,則被迫留了下來。法肯伯格就是這樣留下來的。

  “我是戰爭開始的第一天入伍的,就是1939年8月26日,”法肯伯格說,“我別無選擇,不可能再走,那樣就是開小差。”法肯伯格在部隊開汽車。他所在的部隊1940年占領法國。而他的家人逃到了英國。“要說有沒有想到過開小差,去英國同家人團聚?有這個念頭。可是,怎麽可能啊,整個歐洲都是法西斯的勢力。也許最保險的地方就是在部隊。”

  也有像克普這樣隱瞞自己身份混進去的。“征兵的時候,你需要簽一份宣誓書,我宣誓我的祖父母是純種雅利安人。”克普接著說:“多數人都簽純種,我也隻好硬著頭皮簽了。”他們在軍隊的日子充滿不安和恐懼。他們不但需要提防他們的敵人,而且還有自己的戰友。

  “元首”特批血統證明

  1940年4月,希特勒命令把所有的猶太人驅逐出部隊。就這麽一句話,所謂服役可以保護他們和他們家人的辦法就再也不靈了,惟一的辦法是鑽法律空子。第三帝國有規定,可以通過一種法律程序來脫離猶太人血統。猶太人士兵聞聽,蜂擁而來申請。有意思的是,希特勒親自審查了成千份申請。希特勒的審批證明大致內容是:我,阿道夫·希特勒,根據種族法,宣布你為日爾曼血統。

  由此,不少猶太血統的士兵仍留在了軍中,有的還得到了提升機會,其中一個甚至當上了軍官。如果沒有搞到這樣的證明,則多被清除出去。那些沒有弄到證明的,隻能抱著僥幸心理混下去。

  伍爾曼是個波蘭猶太人。1944年被送到集中營,逃了出來,很快被軍警抓住,幸運的他又逃脫了。他一直向東跑,希望能遇上蘇聯紅軍。“最後,我來到一個被燒毀的村莊,不巧碰上了德國兵。我不敢跑了,如果他們發現我跑的話,肯定會殺了我。”相反,他徑直走向軍營。晚上,他同一個軍需官住在一起;白天,他負責做飯。很快,軍需官就把這個任務統統給了他。“他給我一套德國軍服,”伍爾曼說,“全套的:有領章,皮帶,帽子,皮靴。我照了照鏡子,心想,一個猶太人怎麽穿上了野獸的服裝了?”有一天,軍需官把他叫過來,問:“你是個猶太人?”他沒有回答。軍需官接著說:“我明白你是個猶太人。但是,別害怕。我不死,你就能活。”

  到1944年,戰爭的形勢對德國越來越不利,盟軍已經在法國登陸。此時的希特勒需要大量的人手,什麽人手都可以。幾乎是一夜之間,被納粹叫做“雜種”的猶太人又成了“香餑餑”。不過,這次不是去服兵役,而是服勞役。

  受害者還是罪犯

  曆史學家裏格的發現迫使人們對許多曆史問題重新審視。最重要的一條,是這些猶太人士兵是否參與了對自己同胞的屠殺。克普戰後申請移民時,移民官問:“聽說你在德國的軍隊幹過?”“是的,我能怎麽辦?除了去集中營,就隻能偽造身份,混下去。我從來沒有殺過一個猶太人。”克普為自己辯解道。

  斯比茨也說:“我不能接受的是:我的女兒知道我當過國防軍,就認定我一定犯下過罪行。我很悲傷,因為這不是事實。”

  今年已經80高齡的克普說他從沒有什麽負罪感。“我不需要解釋什麽,我沒有犯罪,”克普說,“從今天的觀點來看,你不可能明白那時的情形。那個時候,我並不關心什麽國家、元首等等。我隻是想到自己,想到我的坦克被敵人打中玩完,或者是僥幸活下去。”“我從來沒有認同納粹。就像今天我們常說的,我也是無奈。如果我被送進了集中營,還不知道今天是否能夠在這裏說話。”( 2002.07.01 第1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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