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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葛羅米柯與中蘇珍寶島衝突:稱蘇聯是理虧的(圖)

(2009-02-18 08:33:05) 下一個

 

 
珍寶島事件談判桌上的中蘇雙方代表:左三為陳毅,右三為葛羅米柯

上世紀60年代中期,當中蘇爆發珍寶島衝突時,時任外交部長的葛羅米柯的務實主張,客觀上為兩國緩解衝突、穩定局勢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建議集中力量向第三世界發展

20世紀60年代中期,作為世界第一號大國的美國,深陷越南戰爭不能自拔,國內反戰情緒不斷高漲;國內財政緊張,通貨膨脹;國際經濟地位削弱。而蘇聯則不同,新一代的領導人勃列日涅夫、柯西金剛上台,個個雄心勃勃,他們決心大力發展戰略核力量,在全世界範圍內與美國一爭高低,世界局勢正變成美國與蘇聯左右下的兩極世界。就是在這個時候,葛羅米柯成為蘇聯政府的核心人物之一,而且在國際舞台上成為最主要的演員之一,與美國的基辛格一起成為這一時期最成功的外交戰略家。

1964年底的一天,蘇聯高級領導層正在召開秘密會議,經過近兩個月的醞釀,新的領導班子的宏偉計劃就要在這次絕密會議中討論通過了,葛羅米柯也參加了這次會議。

勃列日涅夫用手指著地圖說:“現在,美國的勢力在全球已基本穩定,它的力量主要集中在美洲、亞洲東部、東南亞各國、大洋洲的澳大利亞、新西蘭和整個西歐,美國以這些地區為基礎,仍在不斷擴張勢力,形勢對蘇聯極為不利。”他接著說:“今天,我們要討論的問題是,蘇聯如何與美國在全世界競爭。”勃列日涅夫的話簡潔明確。他的話剛完,大家紛紛議論起來。首先上台發言的是國防部長,他認為,歐洲是重點,他說:“歐洲是蘇聯近鄰,美國的主要力量也在歐洲,誰能控製歐洲,誰就可能取得主動地位,因此,我認為,蘇聯要在歐洲與美國一爭高低。”勃列日涅夫的亞洲事務方麵負責人則提出了不同的觀點,他說:“歐洲現在力量已達到均衡,蘇聯或美國無論是誰想把對方趕出去,都是不可能的,也都是不現實的,我卻認為,在亞洲事務中,蘇聯倒是還有機會擴大勢力的。特別是中國……”

當他說到“中國”二字時,葛羅米柯看了看坐在身邊的勃列日涅夫的臉色,見到勃列日涅夫輕輕地搖搖頭,他知道,勃列日涅夫對中國不抱什麽希望,於是他說:“中國正在背離社會主義的方向,對此我們要有警惕。”他心中的話未敢說出來。

討論在激烈地進行,勃列日涅夫回過頭來望了望正緊皺眉頭的葛羅米柯,葛羅米柯注意到了勃列日涅夫的暗示,他明白領袖的意思是要他發表自己的意見。葛羅米柯冷靜沉著,論據充分地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他首先客觀地分析了國際形勢,他說:“在歐洲,我們已經和美國較量了許多年,現在世界發達國家和大國在美國與蘇聯之間都已作出了選擇,如果蘇聯再在這些國家上下功夫,把它們從親美變成親蘇,恐怕非常困難。”他接著說:“現在第三世界國家在世界格局中的地位,還沒有被人們所重視。這些國家占據世界上絕大多數的麵積和大部分資源、人口,更重要的是它們占據著世界的交通要道,因此,蘇聯應集中力量向第三世界國家發展,特別是向中東和非洲發展,一旦蘇聯在這些廣大地區擁有主動權,美國的勢力就必將陷入我們的包圍之中。”葛羅米柯見地獨特的一番話給大家一個震驚,一時間會場沉靜下來,因為,誰也難以對他的話作出什麽評論。這時,突然有人鼓起掌來,表示支持他的發言,此人就是勃列日涅夫。毋庸置疑,此時也隻有最高領導敢為葛羅米柯的講話下一個結論,而這掌聲就是最好的結論。

也許,正是葛羅米柯的意見,奠定了蘇聯從20世紀70年代以後的地緣戰略思想基礎。

勃列日涅夫對葛羅米柯的發言非常欣賞,認為他的發言很有見地,是經過分析和思考的。為了進一步了解他的觀點,他在會後再一次與葛羅米柯進行了長時間交談。

交談中,勃列日涅夫更多地把葛羅米柯視為朋友,而不是下級,所以,他們的談話沒有什麽顧忌。他們不僅談了如何向第三世界滲透,還談到了亞、非、拉各國的具體情況,葛羅米柯憑著他超人的記憶力和獨有的外交家敏感,以及他多年對各國國情和政策的深刻了解和思索,向勃列日涅夫談了他對世界格局的看法,並分析了蘇聯在第三世界國家的美好前景,勃列日涅夫聽得非常耐心和入神。

提出通過軍事援助向第三世界滲透

當勃列日涅夫談到蘇聯向第三世界擴大勢力的方法時,他毫不掩飾地向葛羅米柯談到他內心的顧慮——有些力不從心。他說:“第三世界國家比較貧窮落後,蘇聯雖然可以從經濟上援助它們,但是蘇聯自己經濟也不景氣,不像美國和歐洲國家那樣財大氣粗,而且第三世界國家人口眾多,每個國家即使送一點,加起來也是一個龐大難支的數字。”他又問葛羅米柯道:“葛羅米柯同誌,你對這個問題有何高見?” 葛羅米柯說:“經濟援助是必要的,也是必需的,一個國家如同一個人,隻有得到利益時,他才能倒向給他利益的一邊。但是,經濟援助並不是唯一的辦法。”

勃列日涅夫非常讚同葛羅米柯的分析,認為政治策略必須是實用的、有效的。他高度讚揚葛羅米柯的談話。他說:“好!葛羅米柯同誌,你的分析很切合實際,也特別適合於我們蘇聯。”

葛羅米柯笑著說:“這也不是我的發明,這是我們的敵人——美國教會我的。我在美國期間,發現美國人是最講實際的,他們從不以宗教信仰來分辨朋友還是敵人,隻是以美國國家利益為標準。隻要對美國有利的事,他們就幹。凡是對美國不利的事情,他們就不幹。”

他接著說:“軍事援助是通向第三世界國家的最佳途徑,可以事半功倍,一舉多得。首先通過軍事援助,可以加強蘇聯與被援國之間的關係,尤其是使它們依靠蘇聯;第二,通過軍事援助,蘇聯可在這些國家的軍隊中培養親蘇的軍人,讓他們為蘇聯服務;第三,一旦將來這些軍人發動政變,這個國家的政權自然就是親蘇的了。”勃列日涅夫聽了葛羅米柯的分析十分欣慰,認為他的看法十分精彩,很有創意。他當場拍板說:“好!下一步我們就從軍事援助入手,向第三世界國家滲透我們的力量。明天,葛羅米柯同誌,就由你們外交部和國防部牽頭,組建一個軍事援助機構,立即開展工作。”自那以後,蘇聯在第三世界國家間進行了廣泛的滲透與發展。在戰略上、經濟上以及軍事上均獲益不淺。


珍寶島衝突,蘇軍傷亡慘重

珍寶島衝突,使葛羅米柯外交努力受阻

在對待中蘇關係問題上,葛羅米柯作為有資曆的外交官和元首的重要幕僚,所采取的態度應該說是公正的,他承認蘇聯在珍寶島問題上是理虧的。他還說過去的條約是不平等的。正當中蘇關係十分緊張之時,他對勃列日涅夫提出了戰略性建議。他說,一個時期隻能有一個敵人,與中國交惡,隻能將中國推向美國,對蘇聯不利。

1969年初,中蘇關係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珍寶島有可能成為雙方兵戎相見的導火索。在1964年中蘇邊境談判中,蘇方已承認珍寶島是中國的領土。可1969年3月,蘇聯聲稱珍寶島屬於蘇聯。3月2日,蘇聯軍隊公然出動武裝部隊占領了珍寶島。中蘇之間的關係惡化至頂點,中蘇邊境發生了武裝衝突。葛羅米柯得知這一消息非常震驚。因為就在前兩天蘇聯的一次內部高級會議上,葛羅米柯針對當時中蘇之間的形勢說:“中蘇是近鄰,與中國一旦發生軍事衝突,結果將是蘇聯受害,兩國間的矛盾還是要立足於談判。”他還說,“當前蘇聯的主要對手是美國,而不是中國。”但是,他的看法沒有占上風。

在3月2日之後的連續幾天裏,中蘇雙方的軍事對抗仍在進行,葛羅米柯的外交活動遇到巨大阻力。他通過外交渠道獲知,中國方麵對蘇聯出動軍隊反應異常強烈,蘇聯駐華大使館前擠滿了示威群眾。葛羅米柯深深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再也坐不住了。3月8日下午,他請求與勃列日涅夫見麵。這時的勃列日涅夫也處在矛盾之中,他也很想聽聽葛羅米柯的意見,但由於當時他正參加世界婦女節集會,兩人未能見麵。

3月11日,葛羅米柯被通知去見勃列日涅夫。他們一見麵,勃列日涅夫就開門見山地說:“葛羅米柯同誌,談談你的想法吧。”葛羅米柯猶豫了片刻說:“現在蘇聯的目標是同美國全麵競爭,美國是蘇聯的敵人,而中國不是,雖然中國與蘇聯的關係不斷惡化,但是,蘇聯不可能在一個時期內有兩個主要敵人。”

勃列日涅夫邊聽邊點頭,葛羅米柯也就越講越輕鬆了,他繼續說:“中蘇之間的矛盾不是根本性矛盾,中國不是蘇聯走向世界的阻力,因為中國現在還沒這個能力,兩國矛盾的起源是誰是馬克思主義者、誰是修正主義者的爭論,關鍵是中國想從蘇聯的控製下獨立出來,像中國這樣的大國是不可能長期受製於蘇聯的。”顯然,葛羅米柯看問題的眼光比較現實。事實上,中蘇兩國之間的論戰由來已久,早在赫魯曉夫執政時期就開始了。但這種論戰可說隻是表麵現象,其實質是,中國共產黨再也不能忍受蘇共的“老子黨”作風了。可以這樣說,在整個斯大林時代,蘇共一向視中國共產黨是一個“小卒”,對中國指手畫腳,但是,自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隨著中國不斷強大,中國對蘇聯老子天下第一的做法就無法容忍了。

葛羅米柯認為,蘇聯在這個問題上犯了情緒主義的錯誤,完全是從保全自己的麵子出發,結果卻丟盡了麵子。然而,葛羅米柯麵對的是蘇聯的頭號人物、性格主觀獨斷的勃列日涅夫。所以他不可將心中的想法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他隻能用十分婉轉含蓄的語氣對勃列日涅夫說:“蘇聯在珍寶島問題上與中國發生衝突是不值得的,兩國在沒有衝突之前,還有希望通過談判解決問題,一旦發生流血事件,兩國人民的感情受到了傷害,問題的性質就會發生變化;而且,在珍寶島問題上,蘇聯是理虧的,中國政府成立後,廢除了所有的曆史條約,當時蘇聯政府是支持和認可了的,現在我們又以1861年的《北京條約》作依據,這是理虧的,這一點使我們在談判中處於非常被動的地位。” 勃列日涅夫開始時還覺得不以為然,可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聽著聽著,他猛然站了起來,大聲地說:“葛羅米柯同誌,你的任務不是分清珍寶島是誰的,而是在外交鬥爭中向中國表示,珍寶島是屬於蘇聯的。”

葛羅米柯的主張最終被采納

至此,葛羅米柯隻好住了嘴。可以說,葛羅米柯在珍寶島問題上的態度基本是尊重事實的,也是比較公道的。在後來由他主編的《外交辭典》中明確地說:19世紀的中俄《北京條約》等一係列條約是不平等的。這就是說中蘇邊境的劃界應以國際慣例為準,珍寶島屬於中國。

葛羅米柯從維護蘇聯國家利益出發,站在戰略高度分析了當時的形勢,他說:“我們這樣做最大的損失並不在於同中國關係惡化,而在於把中國推向美國一邊,使美國的勢力強大起來,現在蘇美關係正處於一個交叉路口,誰得到更多的國際力量支持,誰就會占優勢,我們一旦抓不住這個機會,使美國在外交上占主動,那麽,整個20世紀70年代仍是美國獨霸天下的時代。”

葛羅米柯的這句話打中了問題的要害,同時也擊中了勃列日涅夫的痛處,他又一次站起來,點著了一支雪茄,在屋內走來走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葛羅米柯心中又急又怕,急的是勃列日涅夫為何在這個問題上不能盡快作理智的回答,怕的是自己的一番話會惹這個“新沙皇”大發脾氣。

勃列日涅夫畢竟還是一個大國的元首,他抽完一支煙,親切地看著葛羅米柯說:“這樣吧,今晚找柯西金同誌再開一個會,研究研究如何使這件事向好的方向發展。”聽完這句話後,葛羅米柯心情頓時平靜了許多,他畢竟爭取了時間,有了一定的回旋餘地。

蘇聯領導人後來進行了反複、認真、長時間的爭論。最後得出的結論是:3月12日由柯西金向中國大使館提出與中國領導人通電話的要求。次日,中國政府以便函的形式答複說:“鑒於中蘇目前的關係,以電話會談是不適宜的,如果蘇聯政府有話要說,請通過外交渠道向中國政府正式提出。”由此可見,中國政府的態度非常堅決。3月29日,蘇聯政府又發了一個措詞溫和的照會,說:“……蘇聯主管當局允許為了砍伐幹草和木材而使用這個島……”這是一個暗示:他們不再爭論蘇聯對該島的主權問題了。

(摘自《外國元首與幕僚》,覃明貴 高新生 劉建國 主編 東方出版社2005年12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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