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日本特務機關深處的“中共諜報團”

潘漢年還將目光投向日本情報機關。


　　日本外務省很早就在上海創辦一所“同文書院”，專門選調日本青年在中文環境之中學習中文，為日本培養了一大批“中國通”。這個學院其實也是一個間諜學校。


　　畢業於同文書院的岩井英一，就任日本駐上海總領事，經常以左傾麵貌出現，結交不少中國進步文人。岩井英一在上海建立一個直屬外務省的情報機構———“岩井公館”，這裏與其他軍事情報機關不同，不搞行動，專門搜集中國的戰略情報。


　　岩井公館的一個情報人員主動來找潘漢年。國際情報界向來有雙重間諜之說，這個袁殊，卻是與敵、偽、頑有多方聯係的中共情報人員。


　　袁殊是左翼文化人，由潘漢年吸收加入特科，按照組織部署利用同鄉關係打人國民黨特務頭子吳醒亞的“幹社”，同時又拿岩井的情報津貼，一身三任。後來，袁殊與特科失去聯係，轉為共產國際遠東情報局工作，因叛徒出賣被捕，又由日本關係營救。出獄後，袁殊又找潘漢年聯係。抗戰爆發，中統、軍統都很重視袁殊與日本人的關係，戴笠親自拉攏袁殊入夥。經過潘漢年同意，袁殊成為軍統上海區國際情報組少將組長。1939年，袁殊奉軍統之命刺殺李士群，反而被李士群逮捕，又由岩井英一出麵營救。


　　上海地麵頗有些路路通的人物，袁殊的身份更是極其複雜：汪精衛政權的中央委員、宣傳部副部長、江蘇省教育廳廳長、忠義救國軍縱隊總指揮，岩井英一係統的“興亞建國運動委員會”負責人，又是軍統站長，實際上卻是一位為中共情報部門工作的共產黨員。


　　潘漢年大膽決策，通過袁殊與岩井英一聯係。岩井英一早想聯絡中共情報人員，正是求之不得。兩人會麵了。上海虹口的一家日本咖啡館裏，化名胡越明的潘漢年自稱左派人士。日本領事岩井英一彬彬有禮，願意提供方便。


　　香港，一家《二十世紀》雜誌創刊了。每過半月，這個情報據點的代表陳曼雲提供一份情報；每過一月，岩井英一的代表小泉清一提供二千元經費。共產黨情報機關編製的假情報源源不斷地進入岩井公館，日本情報機關的經費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中共華南情報局。


　　胡越明這個情報線索也得到日本駐華最高情報機構“梅機關”的重視。影佐禎昭特意宴請胡越明，岩井、袁殊作陪。五個頂尖間諜晤麵，表麵一團和氣，內心劍拔弩張……


　　潘漢年頻頻往來於香港與上海之間，又派劉人壽等人到岩井公館去工作。劉人壽在敵特機關內部設立秘密電台。通過岩井公館，潘漢年獲取日本外務省決定與蘇聯進行互不侵犯條約的談判、東條英機準備南進與英美交戰而不是北進打蘇聯等極重要的戰略情報。


　　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開進租界，中共中央指示隱藏在租界的江蘇省委機關轉往新四軍淮南根據地。撤退工作進行之中，負責人劉長勝被關卡扣留。為了安全，潘漢年決定啟用李士群。李士群一口應允，交給潘漢年一個密碼本，還派胡均鶴具體布置。潘漢年與江蘇省委書記劉曉夫婦、組織部長王堯山夫婦一行五人，乘坐豪華的二等車廂離開上海。到達鎮江，胡均鶴與鎮江特工站站長徐毅（徐漢光）早已在車站恭候，隨之就是下榻金山飯店，遊覽金山寺。雖然接待十分周到，客人卻相當緊張，王堯山認出那徐毅是中央通報的叛徒！潘漢年告知，這胡均鶴與徐毅都是叛徒，現在正想戴罪立功。


　　李士群試圖靠攏共產黨，日軍的清鄉、掃蕩計劃，總是提前送到新四軍手中。


　　岩井英一也為胡越明幫了大忙。日軍連續攻占北平、上海、南京等大城市，宋慶齡、何香凝、柳亞子、鄒韜奮、郭沫若、茅盾、夏衍等著名民主人士、進步文化人士紛紛避難英國統治下的香港。1941年12月日軍進攻九龍，香港人士的安全受到極大威脅。周恩來指示潘漢年、廖承誌設法營救。12月25日，日軍攻占香港。日本特務立即在香港各影院打出幻燈，邀請梅蘭芳、蔡楚生、司徒慧敏到日軍司令部會麵。還點名請茅盾、鄒韜奮等人出來“共同建設大東亞共榮圈”。元旦，廖承誌偷渡到香港，部署營救。


　　從香港外出有陸路和水路，兩種途徑都要經日軍控製區，十分危險。為了挽救這批民族精英，潘漢年找岩井英一幫忙，說是要為岩井轉移情報幹部，岩井英一口答應。於是，潘漢年和廖承誌利用香港日本領事館的掩護，把何香凝等人安全送到內地，華南情報局人員也分兩批撤回。香港大營救曆時200多天，行程10餘省，輸送800多人而無一傷亡。這當然主要應該歸功於華南局與東江縱隊的工作，但不該忘記，日本情報機關也有貢獻呢！


　　看到潘漢年如此神通，香港的岩井情報人員小泉清一驚訝地問陳曼雲：“聽說他是潘漢年，著名的共產黨人？”


　　陳曼雲未予回答。五十多年後，小泉訪問中國，探訪陳曼雲。在中日友好的氣氛中，昔日兩方的間諜人員，終於可以敞開心扉交談了。


　　日本間諜為中共送情報


　　間諜戰的複雜，一般人難以想象。日本情報頭子岩井英一千方百計地在中國人中發展情報關係，卻不知，自己的身邊也有一批日本人在為中國人搞情報。


　　日本外務省創辦同文書院的目的，是為日本培養精通中文的間諜，卻培養了一批熱愛中國的日本人。同文書院的學生之中，潛藏著一個共青團支部，安齋庫治、中西功、西裏龍夫、手島博俊、白井行幸等人由中共特科王學文聯係，成立了“日支鬥爭同盟”，成員有二三十人。這個小組反對日本侵華，西裏龍夫到上海港的日軍軍艦上撒傳單被捕。


　　潘漢年及時調整上海情報組織，以吳紀光為組長，指導這個日本情報小組。西裏龍夫出獄後任日本《讀賣新聞》駐上海記者，自由出入日本官方機構，後來又任華中派遣軍司令部的報道部長，還發展汪精衛身邊的汪錦元為中共黨員。汪錦元後任汪精衛公館的秘書和外交專員，得以拿到汪精衛政權與土肥原“日本興亞院”的高級絕密情報。中西功在滿洲鐵路任職，白井行幸在華中派遣軍司令部任職，手島博俊聯係日本駐華使館武官室。他們搞到日本禦前會議記錄、大本營掃蕩作戰計劃等重要情報，及時報到延安。


　　1940年9月，德國、意大利、日本在柏林簽訂三國軍事同盟條約。這個軍事同盟的戰略計劃如何，就成為國際反法西斯陣營關注的焦點。1941年初，日本內部開展南進還是北進的大爭論。中共中央極其重視日本這一戰略動向，兩次急電潘漢年，詢問日本動向。


　　5月、6月期間，日本的爭論得出結論：先南後北。軍部開始進行南進準備。正在日本的佐爾格、尾崎秀實及時獲知日本決策，同時獲知德國決心進攻蘇聯。莫斯科得到這個重要情報，立即將東線防禦日本進攻的兵力調往西線，防禦德軍進攻。


　　10月，日本特務機關逮捕尾崎秀實和佐爾格。隱藏極深的日本情報小組，麵臨被全部偵破的危險。危急關頭，中西功仍然堅持工作，11月從滿鐵絕密通報中看到，日本將於月底結束同美國的談判，發動南進戰事。接獲情報的吳紀光分析，日本將在12月8日向美國發動攻擊，經過潘漢年同意，吳紀光將這個準確預報日本襲擊珍珠港時間的戰略情報，由中共情報組織通過國民黨軍統，轉給美國情報部門！


　　1942年6月，西裏龍夫、中西功、尾崎莊太郎、白井行幸等人被捕，“中共諜報團”案爆發。白井行幸等人為反法西斯戰爭獻出生命，西裏龍夫被判處死刑未及執行，日本投降後得以釋放。同文書院共青團支部書記安齋庫治，戰後成為日共領袖。


　　中共華北聯絡局在天津活動，在日軍本間師團發展一個翻譯。台兒莊戰役前，這個翻譯搞到本間師團進攻台兒莊的作戰計劃，華北聯絡局負責人謝甫生立即將情報轉送李宗仁在天津的情報員。台兒莊戰役勝利之後，李宗仁專門發電感謝這份情報，還寄發百元獎金。電影《血戰台兒莊》中，這個事情成為中共支持國民黨抗戰的一個例證。


　　中共對日情報工作成效卓著，為贏得反法西斯戰爭的勝利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摘自《中國秘密戰》郝在今著 作家出版社2005年1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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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功後來的去向，我所知的說法有兩種，一說被害，另一說是說他1944年被判死刑，未及執行便迎來日本投降。戰前他積極參加了日共重建，長期任神奈川縣委員長，1973年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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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中共的幾大特工，潘是最全麵的，指揮，潛伏，行動，全都在行。相對的，李克農偏重指揮，陳龍主要是反特（解放初，這幾位爺齊聚上海，國軍特工，那叫一個慘。最可笑的是，對台說組織了反共遊擊隊，叫民兵照了一些照片，就按時從台領錢和槍，可憐國軍，冒大險向大陸送錢送槍，全不知都直接進了共產黨的口袋。）。另外潘手下的華克之，是非常出色的行動特工，不但特工活出神入話，而且閑著沒事還炒點金子之類的，不但自給，還向組織主動提供大筆活動經費，他的私活不但在錢上，抗戰勝利初，他私自行動，差點騙到日軍的十萬支步槍（因是私活，其它部門不配合，沒給日軍提供身份確認。），雖未成，但也搞到幾百挺機槍和幾車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