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事變:國聯能拿日本怎麽辦? | |
2008年09月20日 00:00:52 來源:網易曆史 |
國聯調查團調查南滿鐵路被炸情況
國聯行政院開會討論中國東北問題
“九一八”事變及日本的借口
1931年9月18日晚10時20分左右,沈陽東北方向一聲巨響,幾個日本軍人將南滿鐵路二米長的一根鋼軌炸斷了,隨後槍殺幾個中國乞丐,給他們換上中國士兵軍裝。指揮這次行動的是日本駐沈陽特務機關長花穀正少佐。
這就是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
與此同時,日軍向東三省發動了大規模進攻,不幾日即占領了東三省大部。
“九一八”事變中,中方軍隊嚴守不抵抗命令,但與日方進行了反複交涉。日方說,這是由於中方軍人炸毀了南滿鐵路,日軍不得不自衛。對此,中方給予堅決反駁。
事實上,對日本人的陰謀,中國政府在此之前已經有所覺察,有所判斷。
9月12日,蔣介石與張學良在石家莊會晤時說,“最近我獲得情報,日軍在東北要馬上動手,我們力量不足,不能打。我考慮隻有提交國際聯盟主持正義,和平解決。我這次和你會麵,最主要的是嚴令東北全軍,凡遇日軍進攻,一律不準抵抗。”9月13日,蔣介石致電張學良,“內憂外患交迫,時局重大,中日諸問題,務須穩健處理。”
事變發生後,9月19日,蔣介石給張學良電報,稱,“沈陽日軍行動,可作地方事件處理,望力避衝突,以免事態擴大,一切對日交涉,聽候中央處理。”
張學良在此前後,對全軍下達了不得抵抗的命令。
“九一八”事件後,東北軍遵照上邊指令,凡日軍強行進入之地,均退讓而出。日軍卻更加蠻橫,所到之處,奸掠殺燒,極為殘酷,田廬為墟,市井無存。
日本國內一派狂熱不堪的“勝利”氣氛,但也有一種冷靜的思考。日本帝國大學教授橫田喜三郎針對日本官方的滿洲事件係由中國軍人炸壞鐵路而引發的說法,給予了強烈質疑。在日本也發生了一些學生與一些政黨的反戰遊行。
遼、吉失陷後,張學良警覺起來,迅即放棄了不抵抗政策,在東北人民的要求下,他開始在黑、遼、吉三省地區改組、重建抗日政權,調整了東北軍抗日部隊的建製,千方百計集資組織、派遣東北義勇軍,組織了十多次大的軍事行動,與日軍及其組織的偽軍、漢奸傀儡政權對峙,長達1年3個月之久。
特別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東北抗日聯軍,積極對日抗爭,其中有楊靖宇、趙尚誌等一批卓越的抗日將領。東北的抗日與1937年的全民抗戰相銜接。
日本的全球戰爭策略
“九一八”事變,是日本精心策劃的陰謀,有遠因,也有近因。
遠因是日本為了將與清朝政府簽署的滿蒙權益永久化。這種權益1923年已經到期。自獲權伊始,日本傾全國之力強化在東三省的政治經濟侵略,其滿鐵株氏會社是由日本政府經營的政治組織與經濟組織,其組成包括了日本政府的所有機構及軍隊,經濟規模已經深入到東三省的礦業、交通、運輸、海運、港口、鋼鐵、鐵路、機械、造船、煤炭、農墾等幾乎所有產業。在這些地區駐有大量的軍隊。至於日本早已占領的朝鮮,成了其侵略中國的大後方。
近因是,長期把持東北的張作霖覺察日本不斷膨脹的野心,開始與日本人虛與委蛇,並開始與西方國家交往,這些舉措給極欲獨霸東北的日本人火上澆油,認為是對他們根本利益的侵犯。於是在1928年6月製造了皇姑屯事件,炸死了張作霖。
日本人沒想到的是,28歲的張學良不顧日本人的利誘與威脅,立即向中央政府靠攏,於同年12月果斷“易幟”,表示東北三省與中國的南方是一個國家、一個整體。至此,日本決計不惜任何手段,以十分凶險的用心策劃了一係列陰謀。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田中奏折》與東方會議。
1927年6月27日,日本首相田中義一的《田中奏折》闡述了侵略方略:“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滿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田中奏折》日方至今也不承認,然其所作所為與之一一印合)
1930年2月7日上午9時,日本內閣召開會議(即東方會議)確定了侵略中國東北的計劃。會上,這些陰謀家們一是策劃“以華製華”的策略,挑動張學良與南京決裂,從中漁利;二是挑動東北軍的新舊二派對立,以製造內亂;第三,日本要策動地方騷亂,資助各地土匪,幹擾東北軍,幹擾地方管理。事後證明,日本在東北的所作所為概出於此。在堂堂國家內閣會議上竟有如此陰謀與計劃,其國格之低下,其政格之卑鄙,讓今天的人們瞠目結舌。
《田中奏折》與這次東方會議確定了對中國及東南亞進行侵略的總方針。
由日本一手策劃與密謀的“萬寶山事件”與“中村事件”,是日本為發動對華侵略所製造的借口。隻要中方幹涉,日軍即可以此為由大批進入出事地區,事端即可擴大。然而,中方覺察到此事件是日本人設置的陷阱,未入圈套。
1930年,外強虎視眈眈,中國的軍閥內亂依然不止。新軍閥蔣、馮、閻大戰開始,身居中華民國要職的張學良調15萬精銳部隊入關,平息了這場內亂,卻直接導致東北軍力空虛。日軍趁虛發動了“九一八”事變。
國際聯盟的調停
“九一八”後的第二天,消息傳到了國際聯盟(以下簡稱國聯)。
國際聯盟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由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倡議,於1920年1月10日宣告成立的。
國聯設立行政院、大會、秘書處和常設國際法院,它的基本宗旨是謀求通過集體行動維護和平;各國之間發生爭端要提交給國聯理事會進行仲裁和調解;必要時可以進行經濟製裁和軍事製裁。換句話說,國聯保證保護其成員免遭侵略。國聯第二個宗旨是在經濟和社會事務中促進國際合作。
在20世紀20年代至30年代初,國聯解決了一些國家的領土爭端,如瑞典和芬蘭的奧蘭群島之爭,立陶宛和波蘭的維爾紐斯之爭,土耳其和伊拉克的摩蘇爾之爭等,這些工作很有成效。
“九一八”後的第二天,國際聯盟理事會開會,主席裏拉克斯在開幕詞中,質問日本代表此事。日方代表表示這是一個地方事件,尚未得到日本政府所述情況。裏拉克斯對日方代表很不滿意,告誡日本代表說,日本政府應該從速采取必要處理,恢複平穩狀態。下午,中國駐國聯代表施肇基表示,此事件應該由日本方麵負責,“中方挑釁”之說,乃是日本方麵借此為武力占領中國城池的口實。
21日,施肇基正式要求國聯對日軍占領滿洲一事予以禁止。嚴肅指出,破壞世界和平、侵犯中國領土,責任全在日本。各國代表均表讚同,日方代表一再強辯。
22日,國聯理事會主席裏拉克斯代表理事會,向中日兩國政府給予緊急警告,希望雙方停止一切行動。對此,中國代表表示同意;日方代表說要等待本國的訓令,不予承認。同日,理事會又提出方案,要求中日兩方代表采取適當方式促使本國政府立即撤退軍隊,以保證兩國居民與財產安全。中國代表稱,此決議為采取各種辦法的第一步,請國聯主席持公正態度進行調查。會上,英國代表薛西爾公爵要求日本代表向國聯提供此事件的報告,並對日方遲遲不提供報告表示驚異。
同日,中國代表提出聲明,要求國聯“阻止此種情勢的擴大危及國際間和平,同時恢複原來狀況。並確定中國所受之損失,應得的賠償性質及數目。”
23日,國聯行政院主席勒爾電告中國外交部,說明國聯的態度。並已經將此事通告美國政府。美國國務卿同意國聯的態度。
25日,麵對國聯一致的態度,日本想回避與國聯全體的衝突。其代表稱,日本政府預備與中國政府直接交涉。施肇基表示,日本已占領中國領土,中日直接交涉為絕對不可能的事。並再次要求國聯令日軍撤回18日前的位置。
29日,國聯召開秘密會議,並於30日形成了理事會正式決議。要求日本政府即日撤退軍隊,在10月3日前撤退完畢,恢複“九一八”前的原狀。施肇基立即表示,日軍應在10月3日前全部退出,並應將所占領土交還中國政府。他提請理事會注意,日軍活動並未停止,其行動與國聯理事會的和平解決意願截然相反,國聯應製止日軍。日方代表芳澤又編造謊言,稱日僑要求日軍保護,故而不能撤軍。
自從9月30日決議後,中國政府代表及時向國聯遞交日軍在東北行動情況報告達41件,報告日軍不斷的軍事行動。施肇基代表還指出,日本企圖將東北軍的飛機掠為己有,是非法的,因為這不是戰爭中的俘獲。施代表的報告得到了德國駐沈陽領事的證實。
10月12日,國聯召開秘密會議,並於10月13日形成再次決議:認定由於日本未執行9月30日的國聯決議,國聯有必要采取斷然急切手段來解決。針對日本方麵多次提及保護僑民而不撤軍的借口,國聯主席專門致電張學良將軍。張學良收到後,特別囑咐下屬:“1,對日本人住所及學校嚴加保護,對上下學小學生也要給予保護;二,對罵日本人,須嚴厲取締;三,日本人與洋車夫間為車資爭論時,抑製車夫……”
然而日方代表對此又生枝端,他們提出,衝突由中日兩國之間交涉解決,要求“先交涉、後撤軍”。中國代表立即激烈反對,國聯的理事國代表也堅決反對。認為如果不先撤軍,“先交涉”,將導致日軍永遠不撤軍。
國際公理已由國聯決議申明,歐美各理事國一一為中國鳴不平,許多與會代表說,世界大多數的政治家能夠靜聽日本代表在國際會議的胡言亂語,而沒有急切果斷的製裁,真是不可思議。
10月22日,國聯再召開大會,英國代表薛爾西稱,“日本尤其應該反省自己受到國聯製裁的原因,就是日本無端地侵犯中國,致成為20世紀曆史上違背人道正義的絕大汙點。”此話一出,全場大鼓掌。日本大使芳澤麵呈灰白,態度甚窘。接著大會主席白理安稱,對於日本 “先交涉、後撤軍”的要求,國聯大會不能承認。
10月24日下午,國聯理事會續開大會,以13票讚成、1票反對(日本代表)的表決結果,要求日本務必於11月16日前撤軍完畢。此決議再次為日本方麵尋找借口而否決,使國聯10月24日的決議又變成了一張廢紙。
在這期間,日軍不停地在東北對銀行、關稅、郵政進行掠搶,成立偽組織、偽政權。同時,日軍已經指向遼寧省政府的臨時所在地錦州,指向山海關,指向長城,指向天津,指向上海,威脅南京,完成了全麵進攻中國的軍事準備。
對於日軍頻頻的軍事行動,歐洲的政治家已經激憤不已。英國殖民副大臣馬甘說,“苟和平解決不能維持,則有極大之戰事,不僅限於東北一隅。”
對此情態已經難以對付的國聯主席私下對中國代表施肇基說,如果日本侵犯錦州,世界輿論必將要求國聯采取最強硬行動,國聯54個國家的大使將撤離東京,美國也會參加。
1932年1月2日,日軍占領了遼寧的臨時省政府所在地錦州。美國國務卿史汀生憤慨地說,“中華民國在東北南部的行政機關,在‘九一八’以前還存在著,現在已經被人取消了。所以美國政府否認一切以武力劫持的非法行為。”國聯行政院表示,日本除侵略東三省以外,還到中國東南地區進行侵略與破壞。日軍向上海集結,炮擊南京。國聯行政院再次警告日本立即停止攻擊行動,保護租界安全,以最近國聯行政院建議解決爭端。對此,日本全部拒絕。
1932年1月,日本借口日本僧人與華人打鬥致死,進攻上海。日本竟然將上海的公共租借地作為日軍登陸地,致使中國軍隊處於不利狀態。
1932年2月19日,國聯行政院長憤怒斥責日本代表。隨後,國聯召開了第二、三、四、五、六次特別大會,一再要求日本遵守國聯決議,撤退軍隊。
對國聯一而再,再而三的決議,日本拒不執行,與國聯對抗。
國聯調查團的結論
1931年12月,國聯決定籌備赴遠東調查團,1932年1月21日調查團正式成立。英國原政務次長李頓為團長,成員有美國歐戰時運輸司令、少將麥考易,法國歐戰前駐華部隊參謀長克勞德,德國殖民地專家希尼,意大利伯爵、曾任駐德國公使的馬克提,中、日各一名代表,以及秘書若幹。
調查團首到日本,日方政府首腦對這個調查團竭力奉迎,以博好感。
調查團於3月14日到達“一·二八”後的上海。中國政府自然十分重視,以為是伸張正義、複我領土的一個機會。
新聞界主席史量才在迎接調查團時表示,相信調查團“必能給予全世界熱望和平的人們以正直的答複”。
隨後,東北數十個社會團體紛紛致電上海轉國聯調查團,揭露了日本侵略我東北領土的事實及在東北的暴行,東北黑、吉、遼政府秘書長聯名致調查團,表示了對國聯的期待。
調查團在上海視察了戰區,所見之地牆坍壁倒,遍地瓦礫;炮痕彈跡密如蜂窩,戰爭慘狀觸目皆是。調查團成員多為軍人出身,自然知道這裏戰事慘烈,極為震驚,用調查團的話來講,此戰事的程度與歐戰時期的法國西部大戰相當。
一些居住在上海的英國教士及宗教界人士專程拜訪調查團,控訴日軍暴行。
3月26日,調查團到達南京,會見了當時政府的外交、行政院等方麵的人士,蔣介石接待了調查團一行。隨後,調查團從南京至武漢,再由武漢經濟南、天津,轉赴北平。一路上,中國各界人士向調查團揭露日軍侵略行徑。
4月9日,調查團到達北平,東西長安街掛滿旗幟。在調查團下榻的北京飯店,兩丈寬的巨幅白布,上書中文,下書英文,一落到地。文為“歡迎公正嚴明的國聯調查團”、“中國人民為公理而死,絕不承認喪權侮國之條約”等等。
在北平,張學良將軍與各行政主管分別會見調查團,向調查團介紹了情況。聞國聯調查團來北平,東北各地申訴信如雪片紛至,調查團突破了日本人的重重障礙,到沈陽和吉林進行實地考察,會見大批民眾,參觀了北大營。
調查團赴沈陽前,日本人為了掩蓋罪行,作了大量的粉飾與偽裝,甚至將正在中立醫院療傷的北大營100多名官兵,以移居他處為名加以殺害。最後,日本人幹脆拒絕調查團進入黑龍江,不讓調查團與中國抗日將領馬占山會麵。
調查團曆6個月之久,編製了11萬餘字的文件。10月4日返回歐洲。
1933年2月18日國聯召開大會,確認了李頓調查團的報告,再次確認了日本的侵略責任。日本忿忿然,表示要退出國聯。
1933年2月24日,國聯特別大會通過最後決議,要求國聯各盟國無論在法律與事實上,均不承認日本拚湊的偽滿洲組織,不允許偽滿洲國參加國際組織及各項國際聯盟的公約,並在會議上驅逐了偽滿洲國的所謂“觀察員”。
25日,日本正式退出國聯。
李頓調查團的報告,據實大量地揭穿日軍的侵略罪行,但調查資料有限,語言也多有含糊。國聯抨擊日本政府的侵略行為,雖代表盟約與道義,但也雜有一些私念,即擔心自己的在華利益受到日本的侵擾。這種現實讓中國人清醒起來,對國聯的作用有了重新的估計。
迷夢中的覺醒
國聯主席曾經對中國代表表示,如果日本拒絕國聯的決議,不從侵略地撤軍,54個國家將與日本絕交。後來的事實證明,國聯沒有作到這一點。
國聯曾經宣布要對日本斷絕商務來往,實行經濟封鎖,甚至武力幹涉,最終,都由於各自的實際利益而未實行。
在國聯1931年9月30日的決議為日本拒絕後,中國代表施肇基曾經動情地表示,“中國是國聯忠實會員,而且信任國聯,我的國家則如輪船,藉此而下碇,深信憑國聯條約可以從暴風雨中駛出。國聯的條約是和平大廈的棟梁,如果折斷,這個大廈就會崩潰。”
施肇基的演說讓國聯理事國代表無不動容。
時隔一年,即1932年9月27日,繼任國聯中國代表的顏惠慶博士,密電張學良,稱中日紛爭,“中國雖有理由,但目前國聯各國對日不采取強壓手段,故該問題解決的有效辦法,即由張將軍與華北各將領及民眾一致團結,與義勇軍合作,在東北全境迅速舉行大反攻。”
日本依然視國際公理於無物,一意孤行,攻城掠地,無所顧忌。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他們在進攻上海時,遭到了中方十九路軍的猛烈抵抗與打擊。日本代表立即火燒火燎地要求國聯進行調停,唯恐中國軍隊的反擊造成更大損失。這種矛盾嘴臉,引得國聯許多理事國和許多委員極大不滿與嘲笑。
李頓調查團報告公布後,國聯各理事國對日本再次進行急風暴雨式的抨擊,許多國家的代表要求國聯必須不作任何保留、無所猶豫,以堅定公正與莊嚴的態度,采取果斷的行動,不能以含混的態度處之;要求各列強國家援助中國;要求國聯再次重申,日本所製造的“九一八”事件以來大規模的占領與軍事行動,不能認為是日本所說的自衛;滿洲國是日本所製造的;同時要求國聯加強製裁力量,保證有關決議的執行。
在如此強烈的國際公約決議與輿論麵前,日本仍然蠻橫無理地拒絕與對抗。發動起來了的日本戰爭機器,已經碾碎了國際和平的願望與條約,轟轟然地碾向亞洲以及全球和平的土地。
中國人民在苦難與血泊中等待,得到了真實的教訓,即:中國的民族解放要依靠自己,不可能依賴外人。
國際輿論對日本的抨擊
“九一八”後,日軍侵略事件成了國聯日複一日的重要議題;同樣,也成了國際輿論焦點。國際各大新聞社、各重要媒體,以極大的注意力,以公正的眼光,以曆史的深度,關注著中國,不斷地揭示、抨擊、嘲笑日本的所作所為。其報道之頻繁,介紹文章之多,其語言之尖刻,分析之深入,情理之深遠,是一場空前的、具有曆史意義的輿論風暴。
1931年9月26日的《紐約晚報》稱:“日本人著現代歐洲之衣冠,然未改變古時之野蠻習慣,其突然以武力進攻沈陽,此種狡詐、不顧國際信義的行為,猶如日本古代的酋長。”
《世界新聞社》10月10日評述,張學良自九一八後,在錦州建立臨時省政府,“而日軍複出斷然之手段,派飛機至錦州上空,拋撒傳單,宣稱張學良有負東三省民眾,日軍以保護良民為自己職責,不承認張氏政府,故不得不推翻其公署。拋撒傳單之後,以十二架飛機再扔下七十餘枚炸彈。”
同年10月15日《世界新聞社》載一名記者評述:“眼下東三省所遭受的事變,其意為日本已經決定陰謀吞並東三省,日本的帝國主義計劃,處心積慮,由來已久。”
11月26日《紐約電訊報》稱:“日本破壞對美國及其他國家之條約,違反國聯盟約、九國公約及非戰公約,日本如果擁有進攻中國的權利,則美國及其他各國也可以進攻日本、炸毀日本城市、推翻日本政府、屠殺日本數千國民。”
《每日先驅報》載:“日本帝國主義對征服中國,已下定決心。中國有偉大之內部力量,緩緩發動,與之周旋。其結論是,日本侵略中國,最終之結果並非勝利,而是日本帝國主義自殺也。”
1932年3月,《泰晤士報》社論論及上海事件,標題為《日本反抗世界》。
1933年英國《觀察報》稱,“今日世界最為可怕最為危險的事,是日本集中其勢力重心鞏固其從朝鮮到長城的大陸勢力。日本現在已經超越其原來的目標和欲望,前進不已,不惜集全世界非議於一身。我們必須反對‘滿洲國’,日本人或許能夠順應理性,或者再駛入盲途,使日本鑄下絕頂之錯誤。則不可避免的結果,將使日本自身萬劫不複也。”
1932年瑞士某報紙,要求國聯應采取更強硬態度,稱“國聯已經正式宣布日本違犯公約,實行了侵犯而開戰端,在公法上為有罪。國聯縱不能以武器助中國,也應以精神助中國。日本如果退出國聯,我們應當歡送之,聯盟寧無日本以存,也勝於為日本而自殺。”
1933年1月6日,國聯調查團團長李頓在《科裏爾周刊》發表負責講話,稱“日本似一爆炸最強烈的火藥,一旦點著,勢將向全世界爆炸,日本的狂妄心理,可以向國聯或任何國聯數國轟炸也。”
1933年英國前財長施諾登在《曼徹斯特報》著文,揭露日本的侵略亞洲野心,“日本征服了中國,就可以控製了世界最富庶國家的資源,就可以一蹴而成遠東的主人翁。日本帝國主義者的野心如果繼續發展,將會激起全世界的戰爭……”
時至今天,我們重讀這些報道與政治家的評論,不能不說,這是國際正義與人道精神抨擊日本侵略行為的一場全球風暴。這些文字牢牢地將日本的戰爭罪行釘在人類曆史恥辱柱上。
結束語
日本的侵略行動未能製止,國聯令人失望。各國認為中國的利益不能得到國聯的保障,其他國家也隻有發展軍事以圖自保。至此國聯的約束能力已低至極點。從這個意義講,日本的野心導致了國際聯盟的衰落。英國至今發行的教科書認為,日本的侵略行為不僅摧毀了國際聯盟,還引發了德國與意大利的對外擴張欲望。
“九一八”,中國沒有忘記,國際也沒有忘記。曆曆在案的曆史與記錄在每個正直的人麵前,在每個承擔國際道義責任的國家麵前。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是基於中日兩國長久曆史與未來和平相處的必要基礎。但在一些日本右翼領導人眼裏,不忘的“前事”,仍然是當年的侵略衣缽;後事之“師”,正是那些被供奉著的罪犯。
今日之日本,是否承認了戰爭的責任?是否清算了戰爭的責任?
記住曆史,是為了讓曆史不再重演。(荊其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