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立煌 (1897.2.16~1960.1.17),字輝珊,又字俊如。安徽合肥人。
1912年在安徽和縣革命軍當兵。1914年入湖南都督湯薌銘部學兵營,畢業後在上海參加“肇和”艦起義反對袁世凱。1915年到廣州投粵軍,由排長遞升至旅長,曾參加孫中山領導的北伐、鎮壓廣州商團叛亂和東征陳炯明的作戰。1925年9月任國民革命軍第1軍第3師第9團團長。北伐戰爭時,入閩作戰,升任第14師師長。1927年10月任國民黨軍第9軍副軍長。翌年任南京衛戍副司令,後入陸軍大學校將官特別班進修。1930年任第45師師長。
“七七”盧溝橋抗戰爆發後,任第14集團軍總司令兼第二戰區前敵總指揮,率三個兵團在山西忻口抗擊日軍第5師等約5萬人的進攻。在會戰中,指揮所部奮勇作戰,堅持近20日,斃傷敵2萬餘人,力挫日本侵略軍的銳氣。1938年2月任第二戰區副司令,4月,訪問延安,更增強了與八路軍合作抗日的信念。1939年1月任第一戰區司令,5月晉升陸軍二級上將,9月兼河南省政府主席。1940年兼冀察戰區總司令,與八路軍友好相處,相互支援。1941年調任軍事委員會西安辦公廳主任。1943年11月任中國遠征軍代司令。次年,指揮所部擊敗滇西和中緬邊境的日軍,收複滇西。1945年1月所部與中國駐印軍在緬甸孟尤會師,打通中印公路。4月任同盟國中國戰區中國陸軍副總司令。
1948年1月任東北“剿總”總司令,所部在東北人民解放軍發動的遼沈戰役中慘敗,被軟禁於南京。1949年初秘密去香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時,致電祝賀。1955年3月回國,並發表“告台灣袍澤朋友書”。曆任國防委員會副主席,第三屆全國政協常委,民革第三、四屆中央委員會常委等職。
1960年1月17日因病逝世。
抗戰初期,日本侵略者依仗其軍事上的優勢,對華北、華中展開大規模戰略進攻。1937年9月,沿平綏鐵路推進的日軍進入山西北部後,又沿長城向西,以圖會攻山西,占領太原。敵軍先後攻破雁門關、平型關各口。為挽救山西危局,保衛太原,中國軍隊決定利用忻口要隘進行正麵防禦,阻敵南下。忻口戰役總指揮由第二戰區前敵總司令、第14集團軍總司令衛立煌擔任。10月1日,日軍與防守崞縣的中國守軍遭遇,發生戰鬥,忻口會戰揭開序幕。10月5日,日軍以占絕對優勢的飛機、大炮和坦克掩護,對中國守軍發起攻擊,崞縣、原平先後失守。接著,日軍又出動30架飛機轟炸中國軍隊的中央地區,並以戰車、火炮掩護步兵5000餘人向南懷化陣地進攻。我陣地工事被毀,部隊傷亡慘重。中國守軍浴血奮戰,陣地失而複得,得而複失,戰鬥異常激烈。日軍為爭奪204高地,組織多次衝鋒,中國軍隊頑強抵抗,在24小時裏,陣地竟13次易手,中國守軍7得6失。在忻口戰役中,八路軍各師積極配合,接受衛立煌統一部署,並向日軍兩翼及側後展開了積極主動的攻擊,有力地配合了忻口中國守軍的作戰。忻口戰役曆時一個多月,殲敵2萬餘人。它是抗戰初期華北戰場上最大、最激烈的一次戰役,也是國共兩黨軍隊合作抗日、配合較好的一次戰役。
1941年,衛立煌曾因主張國共合作抗戰,與八路軍建立友好關係而被撤本兼各職。1943年奉命出任中國遠征軍司令官,率部打敗盤踞於滇西和中緬邊界的日軍,與中國駐印軍一起,打通了滇緬公路。解放戰爭後期,在擔任國民黨東北“剿總”總司令時,因沒有積極執行蔣介石的“反攻”命令,被蔣撤職軟禁於南京。1949年獲釋,隨即出走香港。後拒絕去台灣,於1955年回到北京。任國防委員會副主席,全國政協第二、三屆常務委員,第二屆全國人大代表、民革中央常委。
衛立煌將軍是國民黨軍中的“五虎上將”之一。他從擔任孫中山先生的警衛員起步入民主革命運動的浪潮,從一名普通士兵一步步走到了中國陸軍副總司令的人生巔峰。他身經百戰而身不掛彩,創造了抗日戰爭中的一個奇跡。1939年,時任八路軍政治部主任的任弼時就高度讚揚他對華北保衛戰所作出的重要貢獻──“黃河保衛華北,先生保衛黃河”。
白丁將軍
“祖父字俊如,又名輝珊,1897年2月16日出生於安徽肥東縣衛楊村。他少年時代正值合肥各地瘟疫流行,他的不少家人相繼病故,年幼的他因無錢上學而淪為‘白丁’。”衛修申說。
衛立煌打小就對軍旅生涯十分神往,1912年初,15歲的他便隻身來到安徽和縣學習軍事知識,並在“二次革命”時參與了堅守和州的戰鬥。1914秋,衛立煌又孤身前往武漢,進學兵營接受嚴格的軍事訓練,畢業後前往廣州投入粵軍,進入孫中山衛隊當兵,不久便升任警衛團排長,跟隨在孫中山先生左右。1918年,在參加閩西的一次夜戰中,衛立煌率百人乘亂直搗敵方指揮部,依靠膽氣與過硬的軍事知識扭轉了所在部隊的敗局,被晉升為連長。不久後,年僅22歲的他又被提升為營長。1921年6月陳炯明叛變,在從江西瑞金到福建的大迂回途中,衛立煌巧施“空城計”固守陣地,未放一槍便使敵軍因摸不清底細而離去,順利完成了守備任務,旋被提升為團長。
1926年7月,衛立煌率軍參加北伐,升任東路軍第14師副師長。在北伐途中,其部與北洋軍閥孫傳芳的主力部隊不斷發生戰鬥,當部隊行至粵閩交界處的鬆口時,他指揮所部與孫傳芳部激戰了六晝夜,大獲全勝。戰後,凸顯卓越軍事才能的他升任第14師師長。1927年3月,當東路軍光複南京時,衛立煌所部又與孫傳芳部鏖戰於南京郊外的龍潭,大敗敵軍,使南京轉危為安,蔣介石隨即任命他為第5軍軍長。但一向反感蔣介石的他卻不賣帳,稱病到上海休假,弄得蔣介石一鼻子灰。
此後不久,閻錫山、馮玉祥聯合反蔣的“中原大戰”爆發。正當蔣介石的精銳部隊相繼北上之際,石友三又突然在浦口倒戈,南京頃間受到嚴重威脅。蔣介石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隻得讓衛立煌速回安徽組織軍隊保衛南京。衛立煌認為南京有孫中山先生的陵園而應該去保衛,最終還是接受了蔣介石的號令。到安徽後,他迅速組建了多由合肥子弟組成的第45師,親率這支子弟兵趕到南京與石友三部激戰,很快便擊潰石友三部,解除了南京之圍。
抗日名將
“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後,祖父奉命率部向北平等地進軍,在下嶺、千君台、豐台一帶與日軍第45聯隊遭遇,從8月9日到9月10日間,祖父指揮著他所率的各部,與日軍展開了激烈交戰,大挫了日軍的銳氣,他的名字因此而在日軍陣營中傳開。”衛修申說。
1937 年10月,衛立煌擢任第14集團軍總司令兼第二戰區前敵總指揮,親率10餘萬官兵在山西忻口抗擊日軍約14萬人的進攻。在忻口會戰中,衛立煌指揮所部官兵奮勇作戰,堅守了近一個月,擊斃、擊傷日軍2萬多人,粉碎了日軍突破晉西北防線的企圖,再次挫敗了侵華日軍的銳氣。1938年2月,衛立煌被任命為第二戰區司令長官兼前敵總指揮,指揮山西境內的全部中央軍阻擊日軍。
經過對抗戰形勢的認真分析後,衛立煌發現:日軍的戰略是速戰速決,而中國軍隊采用持久戰則是對日軍最有效的打擊手段,為此,中國軍隊應主動阻擊日軍由北南下的師團,以爭取時間讓兄弟部隊轉入太行、呂梁、中條山脈及敵後作戰。 1938年2月17日,他指揮所部在太行山一帶進行了繼忻口之後的第二次阻擊戰,與日軍惡戰了10天,始終寸土不讓,直到戰略目的已經達到後才率主力部隊向中條山轉移。
1939年1月,衛立煌調任第一戰區司令長官,同年5月晉升陸軍二級上將軍銜,同年9月兼任河南省政府主席,1940年兼任冀察戰區總司令,與八路軍友好相處、相互支持,攜手抗日,在中條山等戰役中均表現出了一位抗日名將應有的民族大義與軍事奇才,時任八路軍政治部主任的任弼時高度讚揚他對華北保衛戰所作出的重要貢獻──“黃河保衛華北,先生保衛黃河”。1941年10月初,因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官被更換為“中國通”岡村寧次大將,日軍集中兵力分三路渡過黃河進犯鄭州,守備空虛的鄭州陷落敵手。衛立煌認為鄭州是中原戰略重鎮,不可丟棄,於是便親自率領部隊於10月13日拂曉實施全麵反攻,硬是將鄭州從大軍壓境的日軍手中奪了回來。
1942年1月中旬,在衛立煌率部的堅決阻擊下,中原重鎮洛陽的形勢暫時得以穩定,而他卻因“親共”之嫌,被蔣介石革去了二級上將軍銜並免去河南省主席職務,調任軍事委員會西安辦公廳主任。當他乘車離開洛陽長官司令部前往火車站途經市區時,沿街群眾都自發設置香案來為這位因戰功顯赫而遭削去兵權的抗日虎將餞行。
揮師滇西
1943年7 月,因中國遠征軍赴緬甸作戰失利,滇西大片國土淪陷於侵華日軍之手,國際援華抗戰物資進入中國的唯一信道滇緬公路被日軍截斷,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衛立煌又被再度起用──蔣介石任命他為中國遠征軍司令長官,赴雲南接替陳誠,全權指揮由第11集團軍、第20集團軍兩支野戰部隊及相關支持部隊共20萬人組成的中國遠征軍,開展滇西抗戰,以扭轉國內抗日戰場腹背受敵的不利局麵。
衛立煌走馬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遠征軍司令長官部從昆明附近推進到距怒江前線不到50公裏的保山縣馬王屯,以便就近了解前線敵情並指揮部隊。非但如此,他還命令下屬各集團軍及各軍、師、團都依法效仿,將司令部或指揮所逐次前移,既減少通訊聯絡的障礙,又便於各級指揮官深入前線指揮作戰。
與此同時,衛立煌還積極爭取美國盟軍總指揮史迪威將軍的支持,從印度調來大批有經驗的美軍教官,按照實戰需要指導部隊開展大規模的戰前訓練,厲兵秣馬地部署對日作戰。除對滇西遠征軍30個師的官兵進行美式訓練外,他還懇請美軍為中國軍隊培訓了500多名軍醫,在每一個作戰師都配備了野戰醫院,並請了大批美國軍醫隨軍服務。此外,他還命令部隊反複進行戰前的渡江演練,以至於遠征軍在後來強渡水流湍急的怒江過程中,隻有一名士兵不慎落水身亡,創造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軍事奇跡。
衛立煌認真分析敵情後,製定了嚴密的反攻作戰方案。1944年5月11日拂曉,衛立煌向第54軍下達了「強渡怒江、向駐守滇西的日軍實施反攻」的命令,54軍將士使用橡皮艇、竹筏、汽油桶等渡江工具,分幾路從惠通橋、三江口、攀枝花、粟柴壩、雙虹橋等渡口同時大舉強渡怒江,向滇西日軍發動進攻,揭開了滇西反攻戰的序幕。
激戰騰、龍
由於日軍第56師團在鬆山、龍陵、騰衝、平戛等重要據點部署了重兵及堅固工事,中國遠征軍在進擊這些據點時付出了沉痛代價,也大大減緩了向前推進的速度。其間,衛立煌將軍多次深入前線陣地察看敵情,與所屬各部抗日將領們認真分析戰場形勢,製定了嚴密的作戰計劃。
6 月23日,衛立煌電令擔任右翼的第20集團軍在空軍的協作下,向駐守騰衝城內的日軍發起進擊,第53軍旋即渡過龍川江,分東、北兩路直趨騰衝壩子,向騰衝城外的寶鳳山、蜚鳳山、飛鳳山、來鳳山四大日軍堅強陣地發起進攻,經過近一個月的分頭圍攻,相繼拔除了日軍在城外四鳳山上設置的外圍陣地,將騰衝守敵全部壓縮到不足3平方公裏的城內。8月2日,第20集團軍以4個師的優勢兵力向騰衝城發起攻擊,通過飛機大炮輪番集中轟擊和組織工兵掘壕爆破,於8月中旬將日軍號稱“固若金湯”的城牆防線全部攻破,遠征軍隨即突入城中與日軍巷戰。經過曆時一個月的激烈巷戰,遠征軍終於於9月14日拔除日軍在騰衝城東北角的最後一個暗堡,殲滅日軍148聯隊長藏重康美大佐及其所轄的3000多名日軍,成功收複了有“極邊第一城”美譽的騰衝縣城。
主峰海拔2267 米、由20多個大小山頭組成鬆山,東臨怒江,西連龍陵,山高穀深,地形險絕,是滇緬公路出入滇西地區的咽喉要塞,被西方記者稱作“東方直布羅陀”,日軍第 56師團113聯隊主力3000餘人在這裏修築了一個縱深達數十公裏的強大防禦體係,扼要堅守。中國遠征軍擔任左翼的第11集團軍第71軍主力萬餘名將士,自6月1日起從正麵仰攻鬆山,但經過一個多月的強攻卻始終無法攻陷,攻山任務最終落到了由衛立煌直接指揮的第8軍身上。從7月5日起,第8軍通過采用炮兵集注轟擊軟化敵陣、步兵波浪式衝鋒推進策略,逐個攻克了鬆山前沿陣地,並於8月初圍攻鬆山主峰,但因日軍工事過於堅固,在多次使用飛機重炮集中轟擊和組織敢死隊衝鋒爆破均不奏效的情況下,隻得改用坑道作業,從日軍碉堡下方150米處開鑿兩條直達山頂的爆破隧道,填塞3噸TNT炸藥,於8月20日上午同時引爆,摧毀了日軍建造在鬆山主峰上的堅固工事,隨即又居高臨下蕩平了鬆山主峰後側的馬鹿塘、黃土坡、黃家水井等處日軍陣地,殲滅日軍1200餘人,於9 月7日成功收複鬆山,打開了滇西大反攻的前進信道。
東通保山、北接騰衝、南控芒市的龍陵縣城,是滇西地區重要的交通樞紐。9月中旬,中國遠征軍左、右兩翼部隊分別克複鬆山和騰衝後,乘勝西進,在龍陵城外會合並奪取了龍陵四周高地並切斷芒市到龍陵的公路交通。10月29日,衛立煌下達了總攻龍陵的命令,集中10個師的強大兵力向龍陵城區發起總攻,經過5天的激烈戰鬥,殲滅日軍10640人,於11月3日奪回龍陵。
芒畹蕩敵
克複騰衝、鬆山、龍陵之後,遠征軍1945年元旦逼近畹町國門。1945年1月3日,衛立煌令中國遠征軍中路主力沿滇緬公路向畹町外圍守敵發起進攻,經過反複爭奪,於同月19日攻克畹町東北屏障黑山門,20日攻入畹町街,殲滅據守畹町一帶的日軍第56師團餘部5000多人,光複了滇西地區的最後一塊失地──國門畹町。
值此時節,入緬作戰的中國駐印軍一邊向據守緬北地區的日軍進擊,一邊修築中印公路,已經向北越過了緬甸南坎。衛立煌命令中國遠征軍跨越過中緬邊境,與中國駐印軍一道夾擊逃竄到緬北地區的殘餘日軍,並於1月27日在緬甸芒友同中國駐印軍勝利會師,打通了中印公路。至此,曆時8個多月的滇西大反攻勝利結束,緬甸戰場形勢因此大變——1945年2月20日,中國駐印軍進入新維,3月8日攻占緬北重鎮臘戍,5月1日收複仰光並完全光複緬甸。
由於滇西大反攻在一定程度上配合了美軍在太平洋上的反攻,呼應了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全麵反攻,衛立煌因此獲得了國民黨政府頒發的“青天白日勳章”。1945年4月,功勳卓著的衛立煌升任同盟國中國戰區中國陸軍副總司令。衛立煌將軍揮師滇西大反攻的創舉,令中外軍事界都為之震驚,美國《時代周刊》曾用較大篇幅推出對他的專訪,並在封麵上刊登了他策馬揚鞭的照片,讚譽他為“常勝將軍衛立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