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

置身西北
凝望那蒼茫的戈壁
洪荒的陵墓、遺棄的廢墟
默默的群山、陡峭的懸崖
崖壁上不知古代何時
用何種方式鑿出的洞眼
放置的石棺

不知裏麵還有沒有
曾經是人，後來死去
又在漫長的無情歲月裏
變成殘骸的存在

在山坳裏忽然閃現的
貧困不堪的村莊，無精打采
卻持續不斷冒出的炊煙
消散在凝固的空氣裏

偶爾幾聲雞啼
在黃昏的斑駁裏
敲打出生命存在的秘密
寂寞千年

夜幕垂下惺忪的眼皮
在似乎被喧囂的世界
不經意之間遺棄的村落裏
誰又能預料
難道沒有新的生命
正在呱呱墜地

那裏遠比城市的黑夜
更加靜寂、更加神秘
沒有聲響
星光蒼茫無語
土坯房裏，熱熱的炕頭上
有人翻了個身，嘟囔了幾句
又重新睡去

那不知有沒有盡頭的
古道上，石頭
被多少代的風雨侵蝕
無聲的承載過
多少人或動物的足跡

而今，它們
對著天空赤裸裸發呆
充滿疑惑
是誰把那些人匆匆帶走
再也沒有回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