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 (6)

安大略湖畔的天空靜靜地泛起些許秋意。想起十年前的中秋節，時遠空茫，別有一番意味。與朋友軍同遊江南歸來後，盛夏已經淡去，初秋帶著她特有的迷離在都市間遊蕩，她想捕獲天地間所有的身影，秋至人影瘦。 

九月，軍重新開始他的大學生活，讀法律的女友，晶，繼續陪伴著他。 

一日，我和軍及其女友一塊兒在校北門附近的飯館吃飯，軍淡定瀟灑，晶小鳥依人，看得出這對戀人的恩愛。走出飯館，已是黃昏，兩個女孩在眼前飄然而過。較高挑的那個身著一襲米黃色長裙，姿態婀娜，烏黑的長發在柔柔秋風中一角掠起，白皙的脖頸在燈光下分外耀眼。 

晶輕喚了一聲那個女孩的名字，她轉過身，麵容清麗，衝我們微微一笑，我點頭還禮，此正是燈火闌珊時。晶上前與那個女孩攀談了幾句，然後我們各自揮手告別。 

再過幾日就是中秋節了，我找到軍，問他可否帶著晶一起到我處共渡中秋，同時我還邀請了楓和梅。軍說沒問題，很樂意去。我說好，想了想又問：“那天碰到的那個女孩是誰？感覺和晶還挺熟的。” 

“她和晶是同係的，和晶多少有些來往。你怎麽會問起她了？”

 “快中秋了，想找大家一起聚聚。那天看到她，感覺不錯，如果她時間方便的話，讓晶也邀請她一起過來吧，怎麽樣？” 

 “等晶回來我讓她問問試試吧，不敢確定。我們去之前給你個準信。不管怎麽樣，過幾天我們好好喝幾杯。” 

“那沒得說。就這樣定了，過幾天見。”我站起身，拍拍軍的肩膀，告辭。 

北國的秋天明淨疏朗，中秋來得有些緩慢，不過還是到了。軍的電話響起：“我和晶過會兒就出發，那個女孩也答應會來，但是要晚些，我已經告訴她聚會地址了。要耐心些哦，哈哈。” 

晚六點鍾的時候，楓帶著他的女友梅已經在我的房間了，他倆幫我一起準備酒菜、水果、點心，自然更少不了月餅。一通忙碌，略具規模。 

六點半，軍和晶盛裝出現。軍西服革履，頭發和皮鞋均是烏黑鋥亮，麵孔紅潤，襯衣雪白，神采飛揚且透著幾分從容。晶輕挽著軍的胳臂，淡紫色高領毛衣佩著紅格子裙裝，十九歲的姑娘青春蓬勃。 

楓站起和軍做了個熱烈的朋友式的擁抱，然後便大聲談笑起來，自從七月和楓共祝了軍的生日後，這是哥幾個再次相會。各自的女友，梅和晶則是第一次見麵，友好地微笑示意，也低低地問候交談起來。 

我一邊聽大家暢談，一邊打開了酒，慢慢地斟酒，心裏卻在嘀咕：“那個女孩什麽時候會來？”我舉起酒杯，抬眼看著朋友們：“來！謝謝各位光臨，大家中秋愉快，不必拘束，放開喝吧。” 晶和梅舉起可樂和大家的酒杯碰在一起，男士們各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算是打了個底。 

夜幕降臨。中秋之夜。再度傳來叩門聲，軍站起打開門，迎接兩個女孩走了進來。隨著一聲“中秋快樂！”她終於出現了，笑容燦爛，乳白色短毛衣，藍色牛仔褲，輕便旅遊鞋，裝束簡潔清爽，右手拎著一大盒華美精致的月餅，笑吟吟地站在大家麵前。 

晶為彼此作了介紹，作為主人的我向她們的到來表示由衷歡迎，並很快安排入席就坐，同時也感謝她的禮物。一下子桌子周圍增至七個人，節日氣氛更趨熱烈。

 她很快打開所帶的盒子，把漂亮的月餅一塊塊分給大家，解釋說之前她拜會了姑媽家，並吃了晚飯，然後匆匆趕來聚會，月餅是姑媽硬塞給她帶過來了的，大家就好好享用吧。 

正品嚐美酒月餅之時，她的傳呼突然響了，她低頭看了一下，站起來說：“不好意思，我要下樓回個電話，過會兒就上來。”軍朝我看了一眼，我立刻明白過來，趕緊起來說：“我陪你一塊去，這裏環境你不太熟悉，萬一在我這兒丟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領她一起走出公寓樓，外麵清新恬靜，隻見藍色天空中鑲嵌一輪盛開的圓月，銀輝灑地，光華如水，夜空澄淨而洗煉。我轉過臉去，看到望著月亮的她更是綽約迷人，仿如月光下令人沉醉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