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煙 (5)

清煙隨著阿華，拐進一灌木掩映的山坳裏。山洞是人工開鑿的，原是為了在野外勞作時避雨用，後來不知誰擺了些神龕佛像，變成了人們敬香許願的所在。洞口砌著褐紅色的磚，斑駁著向裏延伸。

清煙在鄉下長大，對此並不見生，哼著歡快的鄉瑤，蹦蹦跳跳地向洞口跑去，阿華拎著攝像機追在後麵。洞並不大，阿華單手舉起相機，欲給清煙拍照，她躲閃著他的鏡頭，二人嘻嘻哈哈打鬧了一會兒，靠著洞壁坐了下來。

“鄉親們都說這個洞是很神聖的，如果在這裏虔誠地許願，以後這個願望就會實現。”阿華一邊默默地說著，一邊偏過頭看著她的眼睛：“清煙，既然來了，你也在心裏許個願吧。”

清煙衝著他笑了笑，然後慢慢閉上了眼瞼，睫毛輕輕的顫動了幾下，胸脯微微地起伏著，吐氣如蘭。阿華伸出手摩挲她的長發，也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清煙睜開眼睛，眼眶裏亮晶晶的。

照片衝出來後，阿華特意放大了幾張，裱了框，掛在自己房間的牆上，上班前都要再多看幾眼，才會出門。

在一家咖啡廳的角落裏，阿華和清煙喝著咖啡，輕音樂悠悠地飄蕩著。“瞧，你多麽漂亮，或許我們可以精選一些，投給某些雜誌？”阿華邊說，邊與清煙欣賞評論著她的照片。

“你多會誇獎人！人家哪有你說得那麽漂亮，還不是因為你照的好？！”清煙臉上泛著紅暈，微笑著伸出小拳頭，捶打他的肩膀。阿華看著她樂，卻並不躲閃。

兩人正談笑間，阿華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喂，是我……哦，好的，我馬上去”阿華合上了電話。“一個朋友，模特公司的，過會兒有一個時尚秀，想讓我去拍一些照片。”阿華轉向清煙說。

“時尚秀？是時尚服裝的展示會嗎？”清煙抬起頭看著阿華，很興奮得問道。

“嗯，要不你跟我一塊兒去吧，去開開眼界，現場感受一下！怎麽樣？”阿華的表情有些調皮。

“當然好啊！我還從沒去過呢，走吧。”清煙說著就拉起阿華的手，站起身來。兩人出門打車，很快就到了演出現場。

下午的服裝演出還在準備階段。由於和朋友常打交道、比較熟，阿華拉著清煙的手直接摸到了後台，隻見裏麵一片忙碌的景象，到處有人在化妝走動。

“怎麽搞的？瞧你的腰，十天內，你不給我減掉三公斤的話，就休想再登台！”一個穿紅衣服的男人衝一個模特吼道。“還有你，誰讓你用紅色的？快給我抹掉！”他又轉向了另一個從麵前走過的模特，那個女人緊張得趕快用手捂住了嘴。

“阿健！”阿華拉著清煙倚在門口，喚了一聲。紅衣服朝這邊望了一下，然後從脂粉氣十足的女人堆裏擠出，來到了阿華的麵前。他在這裏做後台監理，已經有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