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在家上班,想來探討一下海歸的動機之一:保姆便宜。
(2007-11-06 09:20:02)
下一個
我覺得我有資格就這個問題發表感慨。畢竟,從一記事到現在,我就跟她們打交道。
剛記事時,家裏有個裹小腳,戴老花鏡的老奶奶。我就叫她夏奶奶。
她是我們家裏的一員。話不多,但很有權威,她那一嗓子:“小葉呀啊啊。”我就知道我得趕緊把正在做的事情停了,再往下接著就漏子大發了。她不隨便這麽叫我,隻是在我幹這種事情時才這樣:玩她發的麵,玩她的煙袋鍋兒,或爬在地上看書,坐在樹上掰樹皮。。。
夏奶奶是個要強的人,做一手好針線,炒一手好菜。媽媽隻有給她打下手的份兒。她給我做的小棉喉兒,是紫色燈心絨麵料,至今還被媽媽保留著,壓箱底兒,這次我回國,拿出來看了看,曬了曬。那真是密密地縫,針腳那叫勻稱!都是手工,一針一針縫的!
我從小就比較潑辣,在外麵不吃虧。有時候,別人的媽媽找上了門,不管我媽在不在,夏奶奶都要人前護著我,跟人家解釋,或給人家糖,把人家哄走,她會噔我,跟我說:“小葉呀啊啊!你做的好事!沒你那樣的。”嘿嘿嘿嘿。。。
夏奶奶後來告老還鄉,我記得,我們都情緒低落了好一陣兒。
“還什麽鄉呀?明擺著不待見我了。”小孩兒都是這麽想問題的。
後來,保姆就沒跟我們那麽親了。我們也知道她們會走,不敢跟她們太接近。怕以後她們一走又讓人傷心。
這次回國,家裏的保姆是個四川人,挺會做飯,連我家的家傳菜也做得8,9不離10。幾乎可以亂真。吃到我這個在美國“吃不上好吃的”人嘴裏,隻有一個勁兒驚歎:“好吃,好吃”。哈哈哈。。。她得意地抿著嘴兒樂。
哥哥說:“她能幹。就是跟咱們不一條心。她在家,說話小心點。過過腦子再說。”
姐姐也說:“她特知道自己的價值,知道咱媽做不動了,咱爸愛吃老家的菜,別人都笨,學不象,非她不可,她動不動就要漲工資,從去年到現在,給她都漲了3次了。現在,又威脅我們,說她想回家探親了,我們給她額外的補貼,好好歹歹把她留到你回來以後再走。”
媽媽也說:“現在誰跟你一條心呀。像夏奶奶那種,根本就沒有了。唉。”
夏奶奶和我們,那種親如家人的感情,是老式的,她對我們一心一意,我們家也一直沒忘記她,參與了她的養老送終全過程。
可現在,時代變了,人也變了,保姆,隻是進城謀生的女民工的一段人生選擇,她們是獨立的,流動的,麵對社會分配的不合理,她們有自己的想法和保留。從這個人生切麵點,她們會走向自己爭取來的或更好,或更差的生活。
爸爸說:“咱們要求的就是相互尊重,人家走,歡送,人家來了,歡迎。”
唉,還能怎麽樣?與時俱進吧。
Thanks, :-)
真的?那太斜乎了。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