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辛笛和沈從文

詩人王辛笛和沈從文是好朋友。他們的友誼起源於四十年代。那時“九葉”派的詩人，正受到左派文人的攻訐。主要是國難之時，他們卻寫這些抒發個人感情的小詩。而沈從文卻認為，詩的領域，“應容許大而對宇宙人生重作解釋，小而對個人哀樂留個記號”。批評者於是將王辛笛和沈從文捆在了一起，說他們“不但包羅了上海的貨色，而且還吸收了北平的沈從文集團的精髓”。甚至用了“有毒皆備，無惡不臻”之類的活。這些來自左翼的攻擊，反使得王辛笛和沈從文成了好朋友。建國後第一次文代會，巴金和王辛笛都參加了，但上級卻沒讓沈從文去。巴金和辛笛到京後，就一起去看望沈從文。後來沈每次來上海，總先去看巴金，然後見王辛笛。王總陪他到福州路去買書。沈從文去世後，王辛笛寫了如下三首七絕：

劫火餘灰憶尚溫，相濡以沫故存存。
年來悼念愁如染，風義何期哭寢門。

秋雲漸遠漸無痕，何處先生未死魂？
老病推窗驚坐起，傷心吞淚更聲吞。

邊城讀罷又三更，窈窕樓台外有星，
飽味文章羞鼠蠹，愁人美麗喚燈青。（1）

（1） 沈有“美麗總是愁人的”話。


（此文和前次兩篇的部分內容，參考了王辛笛女兒聖珊、聖思贈我的她們新出版的著作《何止為詩癡》。手頭還有老詩人當年饋贈的《手掌集》。詩人不在，謹以此三文，寄托感激和懷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