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平詩稿

一鶴排雲上,詩情到碧霄
個人資料
正文

難忘趙樸初的《 某公三哭》

(2007-09-15 09:16:18) 下一個

 

    今年是趙樸初先生誕辰一百周年,我想起他的《某公三哭》 

    中國的各界要人中,不乏能作詩填詞之人。領袖如毛澤東,政治家如胡喬木,軍事家如葉劍英,科學家如蘇步青,至於詩人作家中就更多了。但能作散曲者卻寡,散曲作得好的怕祗有趙樸初先生一人。樸散曲中最好的,我以為,當數<某公三哭> 

    我兩袢鄖宄?丶塹茫?蔽業諞淮味戀秸饈鬃髕肥保?嗆蔚鵲男老病N胰繽蝗煥??傲保?吹揭環?讕埃?帳醯拿讕啊!拔椅?闈詘?碧ǎ?ㄊ┓塤歟?幟閾ρ湛?N椅??/span>折家財,拋離骨肉,賣掉祖宗牌......”散曲一開頭就這麽如行雲流水般瀟灑和舒展,吸引你以一種驚喜的心情,一句一句讀下去。那暗喻,那俏皮,那刻薄,那譏諷,全都以時而高雅時而通俗的語言,那麽得心應手地表現出來,使讀者如步山陰道上,美景應接不暇,又如打開寶奩,珠璣比比皆是。

     這首作品值得一憶,除了它的文學價值外,還有它的政治背景。首先,為什麽這麽一首針對肯尼迪,赫魯曉夫,和尼赫魯的所謂“反帝反修反一切反動派”的作品,卻出自一位宗教人士之手其二,當初這首散曲發表時,不僅登在從中央到地方的所有報紙上,而且連科普雜誌上也全文轉載了。那時除了毛澤東的詩詞外,沒有一篇文章能享此殊榮。一位信佛的居士,一位民主人士的小曲,能登遍全國的報刊,這個綠燈,文化部長開不了,國務院總理開不了,非有毛澤東的指示才行。

     現在終於知道,這三首散曲,果然大受毛澤東讚賞。當康生將第一哭給毛看時,(康原意想借此批判趙),毛就拍案叫好,愛不釋手,說:“這個曲子我要了!”後來二哭三哭寫就後,都送到毛澤東那兒。當1965年初原蘇聯總理柯西金來訪時,毛決定給他難堪,就下令全國發表這三首散曲。還幫散曲改了題目,定了“某公三哭”的大標題,一時舉國傳誦,引起世界注目。

      趙樸初先生去世後,我讀了些回憶他的文章,都沒有提這一作品。起先感到很奇怪,後來想大概因為眼下“帝”也不反了,“修”也不反了,尼赫魯也不罵了。從白宮到克裏姆林的總統們都當過中南海的座上客了。也許還因為散曲中的某些詞句,日後發現與事實有所出入。然而這些都無損於<某公三哭>作為文學作品的光輝。駱賓王為討伐武則天寫的那篇檄文,縱然舉事不成,縱然其中羅列的武氏罪行,大有誇張不實之詞,但其文彩風流,不是收在《古文觀止》中,一代代讓人讚歎嗎?

     去讀一讀<某公三哭>吧,這樣的好散曲,至少至今還沒有一篇能與之比美。

 
附:某公三哭

《哭西尼》

    (禿廝兒帶過哭相思)我為你勤傍妝台,濃施粉黛,討你笑顏開。我為你賠折家財,拋離骨肉,賣掉祖宗牌。可憐我衣裳顛倒把相思害,才盼得一些影兒來,又誰知命蹇事多乖。真奇怪,明智人,馬能賽,狗能賽,為啥總統不能來個和平賽?你的災壓根是我的災。上帝啊!教我三魂七魄飛天外。真個是如喪考妣,昏迷苫塊。我帶頭為你默哀,我下令向你膜拜。血淚兒染不紅你的墳台,黃金兒還不盡我的相思債。我這一片癡情嗬!且付與你的後來人,我這裏打疊精神,再把風流賣。

《哭東尼》

    (哭皇天帶過烏夜啼)掐指兒日子才過半年幾,誰料到西尼哭罷哭東尼?上帝啊!你不知俺攀親花力氣,交友不便宜,狠心腸一雙拖去陰間裏。下本錢萬萬千,沒撈到絲毫利。實指望有一天,有一天你爭一口氣。誰知道你啊你,灰溜溜跟著那個尼去矣。教我暗地心驚,想到了自己。‘人生有情淚沾臆’。難怪我狐悲兔死,痛徹心脾。而今後真無計!收拾我的米格飛機,排練你的喇嘛猴戲,還可能合夥兒做一筆投機生意。你留下的破皮球,我將狠命地打氣。偉大的、真摯的朋友啊!你且安眠地下,看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嗚呼噫嘻!”

《哭自己》

    (哭途窮)孤好比白帝城裏的劉先帝,哭老二,哭老三,如今輪到哭自己。上帝啊!俺費了多少心機,才爬上這把交椅,忍叫我一筋鬥翻進陰溝裏。哎喲啊咦!孤負了成百噸的黃金,一錦囊妙計。許多事兒還沒來得及:西柏林的交易,十二月的會議,太太的婦聯主席,姑爺的農業書記。實指望,賣一批,撈一批,算盤兒錯不了千分一。哪料到,光頭兒頂不住羊毫筆,土豆兒墊不滿沙鍋底,夥伴兒演出了逼宮戲。這真是從哪兒啊說起,從哪兒啊說起!     說起也希奇,接二連三出問題。四顧知心餘幾個?誰知同命有三尼?一聲霹靂驚天地,蘑菇雲升起紅戈壁。俺算是休矣啊休矣!淚眼兒望著取下像的宮牆,嘶聲兒喊著新當家的老弟,咱們本是同根,何苦相煎太急?分明是招牌換記,硬說我寡人有疾。貨色兒賣的還不是舊東西?俺這裏尚存一息,心有靈犀。同誌們啊!努力加餐,加餐努力。指揮棒兒全靠你、你、你,耍到底,沒有我的我的主義。

 


[ 打印 ]
閱讀 ()評論 (3)
評論
史迷 回複 悄悄話 還記得十一,二歲時似懂非懂地讀過這個曲.

"四顧知心餘幾個",記得當時是"四顧知心餘一鐵",鐵是指鐵托,被我們稱為老牌的修正主義頭子.可能是後來和南斯拉夫改善關係了,老毛又說"鐵托是鐵",趙又把詞給改了.

"眼淚兒望著取下像的宮牆",好象是"淚眼兒望著取下像的宮牆",也可能記錯了.

謝謝轉載.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