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詩畫

中國的山水畫，在空白處常常有人題字，題詩。有時是作者自己題，有時是別人，有時是好幾個人。寥寥數字點個題尚可，但常見的是洋洋灑灑，不肯撒手。我一向不喜歡這種做法，認為是糟蹋了畫的美。好不容易有那一片江天，你去密密麻麻塞滿了字，壓得下麵的山林都喘不過氣來。空間同樣是畫的組成部分，而且是畫的整體美不可缺少的部分。這倒和詩一樣，也要有空間，有餘地，好讓人回味。試想如果沒有那廣闊的空間，能有華盛頓紀念碑和艾菲爾鐵塔那種壯美嗎？上海現在高樓比肩接踵，我就不認為她美。我曾寫過一篇小文，建議砸掉一些。

其二，我愛欣賞畫，但不會畫，沒那份天賦。但覺得作詩和作畫不一樣，前者需要更多的衝動和激情，後者則較悠然閑散。前者近似於作曲的音樂家，如貝多芬，情感一來，瘋了一樣。後者類同於書法家揮毫。也許正因為這樣，所以詩人的壽命大都不如畫家書法家長，因為消耗較多。“韓歐李杜從頭數，誰是人間七十翁？”不是有這樣的詩句嗎？當然我們學詩的朋友不會害怕，因為“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