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故土
(Hulio)
(1)
回國幾周，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好好調整身心，休養生息。本來
想象中的輕鬆愉快， 被一些突如其來的事情弄得措手不及，身心
疲憊，傷心之至。整個國家的變化是很大的， 到處是大型的住宅小
區，日新月異。首都光是地鐵線就已經達到20多條了，據說將來還
要建到30多條，使北京的整個交通更順暢。其實每時每刻都在堵車，
行人也不按交通秩序走路， 想過馬路抬腿就過了，結果是車讓人，人
怕車，越來越堵。我還被一位MM取笑：怎麽過馬路 都不會了，要不
是等你我早過去了。頓時哭笑不得，真想說：我還真不會過，就等你帶
我過馬 路呢。後來我才知道人根本不用怕車，隻要想過馬路，走就行了，
車到人跟前自然會減速的。 鬱悶！
見到了一大幫親朋好友，自然是很高興的事，天倫之樂，其樂融融。
大家都很照顧我，知道我是個不會幹家務的人，也比較挑剔，所以都對
我照顧有加. 他們都說我這次回去特別講究清潔 衛生，快有點潔癖了，
老抱怨髒。想來也是的，或許我真的水土不服了。朋友們都很忙，抽空
見個麵吃頓飯 都成了奢侈的事。不知道大家都忙些什麽，有人說忙著上
課進修，有人忙著出差， 有人忙著加班寫材料。得了，就我一人是多餘
的。後來也想通了：人家根本就不稀罕見我，我雖然 是萬裏之外飛回去
的，但是對於人家來說無所謂，我也不是重要人物，對他們的生活不構成影
響， 所以見不見麵都那樣。 後來我是抱著隨緣心態，能見就見，不見拉倒。
聲樂上自然是有收獲的，大師伯把他的獨門絕技都傾囊相授，給我上了好
幾節課。聽了我的演唱，他給了我許 多中肯的意見：男高音還是要找那
種輕巧的感覺，尤其是上高音，聲音盡量唱得尖一些，細一些， 容易上
高音。在穩定氣息和喉器的基礎上，盡量找高點共鳴，點越小越好控製，
千萬別唱大了，否 則上高音就顯得笨重了。等練得很熟練以後再增加
聲音的厚度和共鳴。上高音要敢於用假聲，不用 假聲誰也無法上高音，
如何掌握真假聲比例根本不需要擔心，聲帶會自動去調節的，隻需要注
意方 法就可以了。他還提醒我要注意歌曲的藝術修養，每個細節都不
要忽略了，大家水平都差不多的情況 下，誰的藝術修養好，誰就能
脫穎而出。
我把唱壇裏的優秀作品讓大師伯聽了一遍，他說大家的演唱水平都很
高，大家很用心地唱，很讓人 感動。其中一位歌手的演唱讓大師伯喜
出望外，他認為如果該作品拿去參賽，應該可以拿到中央電視 台全國
青年歌手大賽業餘組的金獎。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我唱的，而且所有的親
朋好友都認為是我唱的， 我一再強調說不是我唱的，雖然我的自然嗓
音很象該歌手，而且我也可以唱得很象他，但真的不是我 唱的。再三
強調之下他們才相信我的真話。
－－－唱得很好，聲音的控製很漂亮。
－－－是的，我也這麽認為，所以PK賽我給了他高分。隻是有網友認為他
的呼吸換氣有不完美的地方。－－－是的，我也注意到了，有些地方換氣
的聲音有點大，大家都能聽出來。但是，從另一方麵來說， 他的氣息控
製非常漂亮，感情很投入，用盡全身心在歌唱，很動情，情緒很飽滿很激
動。從整體來說， 已經是瑕不掩瑜了，唱得非常棒！
大師伯帶我去看了一次演出，看到了許多青年歌手的演唱，好多還都是
灌錄了唱片的，水平非常的高。 但是老人家還是有不滿意的地方，認
為他們過於放縱自己的聲音。雖然他們的聲音條件很好，訓練 水平很
高，聲帶功能很強，但是過於依靠聲音本錢在唱，忽略了聲音的控製和
藝術修養的表達，讓 人不太滿意。我也算是領略了新一代歌手的風采，
確實是難得的學習機會。大師伯還語重心長地給我說了一番話：年紀不
小了，也快要考慮成家了，別光想著打球，你都快打成精了。 還是多
考慮終身大事，找個喜歡你的就行了，別找你喜歡的，你盡喜歡些招蜂
引蝶的，不靠譜，你 也攏不住。我聽了，隻有頻頻點頭的份，不敢言
語。老爺子都尚且敬重他，我還能怎麽著？我的消 息傳得也太快了，
人還沒到家，消息都傳開了，回來得找老爺子算賬，嘴太快了。大師伯
還調侃我說：你們家老爺子的廣東話越來越厲害了，看來都是你和老
太太調教有方啊！ 我說： 家裏就那麽幾口人，我和老太太都是從小說
粵語的，說習慣了就不願意改口了，老爺子隻好隨我們了。 否則誰願
意跟他說話呢？哈哈哈！
開心的事僅此而已。接下來不愉快的事一件接一件。
我去看了各地的房地產市場，價格很高，兩萬元一平米是均價，好的
都在四萬元以上，嚇死人。而且 售樓部還說沒房子了，後來我也火了，
用英文甩了他們一通，他們一個個都說有房子的，隻要你想要， 我們先
給你看圖紙，然後去看樣板房。後來通過以前單位的領導，認識了幾個老
板，他們一個勁地在演戲： 現在不買房，以後漲得更厲害。現在土地
價格很高呀，我們拿回來的土地每平米都在8000元以上啊。 你說房
價能不貴嗎？見鬼去吧，蒙誰呢？沒錯，土地價格是貴，可是一塊土地能
建多少層樓，平攤到 每層樓上，一平米不到1000元，加上建築成本，
每平米不過2000元。賣到兩萬，是什麽利潤率？ 土地的容積率擺在這，
想蒙銀行裏的人，太傻了吧！唉，這就是現實，人人都想暴富，行行都想
暴利，人心浮燥，貧富加劇。
約了一幫親戚喝早茶，他們又帶了一幫朋友來，都是海關的幹部。說的話
題都是準備去看名車展，買什 麽樣的車，滔滔不絕。等埋單時，個個都
無動於衷，我的表姐搶著說她來埋，那幫海關幹部真的把帳單 給了她，
我看不下去，又把單搶過來，自己埋了。才多少錢，不到200元，用得
著一位女士為一幫男人埋 單。本來就應該是我付帳的，隻不過我坐得遠，
服務生把單子給他們了，誰知道卻上演了一出好戲，讓我領教了他們的素質。
(2)
回國前老爺子還特意囑咐我一件事情，起因是我的一位國內好朋友遇上了經
濟困難，被高利貸追款，幾乎把教師的工作給丟了。因為他迷上了賭博，賭的
是歐洲足球賽事，是外圍莊家設的賭盤，賭的是球隊輸贏。我的那位朋友把家
裏的積蓄都輸光了，後來還賒帳賭球，輸了錢自然是利滾利，一下子就傻眼了，
問我借款。老爺子說他還年輕，不懂事，數目也不是特別大，能幫就幫一把吧，
否則高利貸鬧到學校去，他的工作就沒了，怪可惜的。我借給了他，他也說好
了這次還我。但是老爺子特意告訴我說：千萬別追人還錢，那麽短的時間人家
上哪裏籌錢，你也不急用錢，不必著急追人家還錢。我很爽快地答應了，本來
我也知道他的經濟狀況，也知道他暫時還不上，壓根也沒打算追他還。再說錢也
不多，我也沒放心上。
回國後我見到了他，問了問他現在的情況，是否把高利貸都還清了，戒賭了。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這事就算過去了。我心裏有點不高興：我也沒
追你還錢，作為好朋友隻想知道你的現狀，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其實我就想
聽他說說近況，其他的我都不放心上，我挺納悶的。後來另外一個好朋友告
訴我：他算是完了！迷上了賭博，把錢都搭進去了，所有的熟人都借遍了，最
後把學生交的午飯錢也挪去用了，學校裏把他的工資卡扣下來，每月扣除一部
分工資來還公款。按說早就被開除了，大家都念在他父親的好，才給了他個機會。
他的父親也是這間學校的老師，人很好，幫過很多人，現在的校領導當年都是他
的學生，大家都給他麵子才把這事給圓了。可是這位年輕人卻是死性不改，賒帳
都敢去賭，最後沒辦法才問你借的，我們都覺得丟臉，哪有借錢借到國外去的。
後來，聽說他還運氣挺好的，贏了幾萬塊，大家都笑嗬嗬地問他有否此事，他是
不肯定也不否定，也沒有還誰的錢。聽說最後把贏回來的錢又輸光了，中秋節那
天晚上夫妻倆吵架，還動手打人，父母攔都攔不住，妻子號啕大哭，幾乎要報警，
學校領導都看不下去，上門訓了一頓才讓大夥過了個中秋節，幾乎把學校的臉都
丟光了。他不是不想還錢，而是實在沒錢，就算有錢他也賭紅眼了，非得把以前
輸的給贏回來，無休止地下去，哪有錢在手。所以，我們也不指望他還錢了，也
不會再借給他，你就當做了一回善事吧。他呀，完了，遲早出事的。現在的年輕
人都不腳踏實地生活，就想一夜暴富。
唉，我又少了一位朋友了！ 我並不心疼那錢，而是心痛一個年輕人的墮落。確
實國內的貧富差距很大，仇富心理也很嚴重，大家的物質欲望也很高，攀比風也
很盛。生活條件差的都挖空心思想掙錢，要走上正道還好，走偏了就完了。
見到了以前銀行的同事，他們說起以前被辭退的那批員工，大多不如意。那點
補償金早就花光了，年紀大了再就業也不容易，現在每個人都是泥菩薩過江，
自個保自個。企業都改製了，下崗人員越來越多，貧富差距越拉越大，真是富了
一小部分人，可是那部分人都是些什麽人，大家心裏都明白，富起來的原因大家
也都清楚，可是拿他們沒有辦法，這就是時代，大家挺失望的。
以前的行長也被降職調到外地去了，他的小情婦也千方百計調到那邊去了，隻是
那情婦的丈夫還蒙在鼓裏， 真可悲！年紀輕輕的大學生，剛畢業不久，隻要勤
勤懇懇地工作總有出成績的一天，哪至於就急功近利成那樣，做了情婦，那十幾
年的書都白讀了。
突然想起一位學者的話：人是需要一個健全人格的。
不開心的事暫時就寫到此，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讓全家人幾天睡不著覺，都快
憋不過氣來了。我也不想一口氣寫太多不開心的事，下回寫，因為我也快扛不住
了。還是寫寫開心事吧。。。
受家人委托，我去了廣州看望舅舅，那是母親的老家，也是我的娘家，我從小就
很喜歡去的地方，以前每年暑假都要去。因為舅舅特別疼愛我，視我如己出，
老給我買我想要的東西，我那時候時常幻想舅舅要是爸爸就好了。後來我才知
道其實那時候舅舅家生活也不富裕，母親經常接濟他們。但是他們對我好是真
的，發自真心的。可能我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大家都很遷就我，母親老是抱怨舅
舅過分寵我，什麽家務都不讓我幹，養懶蟲。舅舅老是說母親：男孩子幹什麽家
務活，讀書好就行了，你看我那幾個孩子都是幹家務活的好手，有出息嗎？長兄
如父，母親也就沒話說了。自然我就不幹活了，幾乎都是別人照顧我的，而且我還
特別挑剔，姐姐老叫我花花大少，老抱怨家裏人重男輕女。我還不懂事，回了一
句：那可不是，要是做錯了事，打我可是下手很重的，打你就打得很輕，真是
重男輕女。全家人都笑了，還真不知道有這樣一個解釋，我也是不知道，自己
瞎琢磨的，從此成為笑柄。
廣州真是個好地方，24度的氣溫，暖和極了。舅舅全家都熱情期待我的到
來，表哥一個勁逗我：你小子多少年都沒變樣，還長著那雙桃花眼，一眯眼
得花了多少女孩子。哈哈哈！怎麽這麽抬舉我呢！那雙眼能怪我嗎，爹媽給的，
我能選擇嗎？而且廣東人就是迷信，都是以前的算命先生說的：這孩子長著
一雙桃花眼，情劫太重，感情債肯定多。完了，被表哥笑話一輩子了，花花
大少的綽號可能就是淵源於此。
到廣州的目的當然是代表家人去祭祖，廣東人的禮節。舅舅是個好人，侍奉雙
親，盡心盡力，無怨無悔。母親心有愧疚，總是對舅舅家很慷慨。祭祖的地方很
遠，開車得一個小時才到，我的性格裏有許多廣東人的文化特性，近乎迷信，粵
語也說得流暢無比。站在墓碑前，我特別激動，淚水緩緩滑落，不能自已。想到
一個大家族各分東西，難得團聚，盛況不再，令人唏噓。承蒙先祖庇護，各人
安康，豐衣足食。然而天各一方，路途遙遠，不能時常香火供奉，心有愧疚。想
到母親時常心念故土，惦記兄長妯娌，心情很沉重，情難自禁，抽搐不止，淚灑
滿襟。舅舅也哭了，我想他是看見了我，又想起了他的妹妹，我的母親。寫到此，
我又哭了，停筆半個小時，我是個不愛哭的人，不知為何這次回國經常哭泣？
可能我真的老了！
（3）
回國前，唱壇裏的男高音瓦崗寨兄約我在北京見一麵吃頓飯，內心倍感溫暖，
萬分感激。由於時間緣故，趕去廣州幫老爺子辦一件事情，沒有辦法與瓦兄在
北京碰麵，實感遺憾！最近由於電腦係統的問題也聽不了他的演唱，實在抱憾。
但是瓦兄的情誼，我和全家銘記於心。
趕去廣州的另一個目的是去見一個人，離奇的故事就此發生。
老爺子的一位香港作曲家，曾經給老爺子寫過歌，監製過唱片，是多年的老朋
友了。他辦了一所藝術學校，經營得紅紅火火，老爺子是他們的藝術指導，專門
指導藝術類歌曲，培養了好幾個出色的人才。後來又擴大招生，開了通俗歌曲
班，吸引了許多香港同胞來進修。問題一下子來了，他們愛唱香港本土流行歌
曲，張學友，徐小鳳等人的粵語歌是他們的至愛。這樣一來，聲樂老師就成了
稀缺品，既要會唱流行歌，還要會教流行歌，更要會粵語，三樣條件缺一不可。
這樣的老師很難找，基本上是會唱流行歌的不一定會彈鋼琴，會彈鋼琴的不一定
會粵語，那位作曲家校長一下就傻眼了。一開始我還能幫上忙，老爺子用國語
或四川話教，我用粵語翻譯給學生聽，學生用粵語提問，我又用國語翻譯給老
爺子，來來回回地翻譯，打來打去，溝通起來非常費勁，浪費上課時間，一節課
得用兩倍的時間才能完成。學生唱得好不好，得兩個人給意見，老爺子從聲音
角度來指導，我從語言韻味方麵來給意見。有時候老爺子說好了，我卻說那個粵
語發音太白了，得修飾一下，結果學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聽誰的。老爺子涵養
比我好，總說聽小家夥的，他的粵語厲害，以他為準。學生們都笑了，哪有小子
比老子還橫的。回家了全家人都笑話我：你怎麽就敢否定老爺子的專業耳朵呢，
你就等著被罰去擦地板吧！哈哈哈。。。
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在北美找不到現成的老師，就隻好回國內高薪聘請吧。
首選之地當然是廣東，那裏有音樂學院，也有通俗唱法這個專業，更重要的
是他們大部分會說粵語。
老爺子國內的朋友推薦了幾個人選，經過多方麵了解，老爺子最後選中了其中
的一位，是位男高音，主攻流行音樂，得過專業比賽的獎項。我們也跟他聯係
上了，通過郵件，大家都相當了解，具體的細節也很清楚了。剩下的事情就是
如何辦簽證，這次我去見他就是想大家見見麵，更直觀地了解對方，大家說說
心裏話，談談細節問題。他剛剛從音樂學院碩士畢業，在離廣州不遠的城市工
作。舅舅開著車帶我去到他所在的城市，大家見了麵，談了些具體的細節問題，
也互相聽了對方的演唱，吃了頓飯。飯桌上他不大說話，他還有兩位朋友在場，
舅舅關切地問起他家裏的情況，父母是否同意，女朋友有否反對意見？他都說沒
有問題，感覺上他是個不大愛說話的人。
第二天舅舅和我快要離開酒店的時候，酒店總台打來了電話，說有位女士送來一
封信是給我的。我們馬上就猜到是他叫人送來的，還是舅舅厲害，猜到他有顧慮
了，可能是家庭的因素。我也沒有放心上，個人的選擇，我們會尊重他的意願。
拿了信我們就走了，在車上我笑著問舅舅是否能猜到信裏的內容。舅舅說：大概
會是謝謝你來看我，給我這個機會，由於個人的原因無法成行，抱歉。我也是這
樣想的，我想所有正常人都是這樣想的。等我把信讀完，我呆住了，舅舅趕緊把
車駛進了加油站，把信看完了，臉色發青，說了一句：以後再也不要理會這個人，
他有嚴重的性格缺陷。我把信的內容摘錄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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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
見麵如字，醜話說在前麵，你隻能如期回去，回到北美後可以給我發郵件，但是
我不會給你回信。兩年之內不得以任何其他方式聯係我，並且不能有些許打擾到
我的生活，否則我將視你為威脅我人身安全的人士，我很認真，你最好相信這
是真的。
我的決定很簡單，不會考慮出國的事情。中國有個成語叫做原形畢露，我認為現
在很有必要讓你認識真正的我，我並非懷疑你的真實性，雖然在這封信裏我說得
話基本上都是你不愛聽的，但是良藥苦口，我想這對你有好處。
首先，你的表現非常差勁，不過我並不失望，因為我從來沒有對你抱過希望。
其次，我想告訴你我參加的專業比賽並不是五年前的事情，準確地說應該是在
7年前，這個你可以解釋為不清楚，但重要的是你對音樂的理解，非常淺薄，
並且你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淺薄，如果拋開其他原因，就憑這一點，我也不能
接受你成為我的朋友。因為我是聰明人，能和我成為朋友的也隻能是聰明人，
很遺憾，你並不屬於聰明人，你甚至都不屬於想成為聰明人的人。觀一葉落
而知天下秋，你這樣的人都可以代表北美業餘水平，可見那是一個對音樂認
識那麽淺薄的國度。
我們都質疑這件事情的真實原因，對一個通過郵件接觸的人開出優厚條件，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從法律的角度來說，我沒有證據可以
證明我的想法，但你也沒有證據證明你不是我想的這樣。古人說：無功不受
祿。中國人的生活環境很艱苦，但也磨煉出人們堅強的脾性，和自以為是的賤
骨頭。你通過各種途徑來了解我的背景，可以說是你的方式，或者說是對我的
考驗，但我認為這和用望遠鏡偷看別人洗澡沒什麽區別。
做一個假設，以上我說的都屬於主觀臆斷，我完全誤解了你。如果這樣的話，
這也不是我想要的路，有句話說天上不會掉下餡餅來的，我相信天上會掉下餡
餅，但我不會吃，也許有一天我會餓死，但這是我的路，吃掉這些從天下掉下來
的餡餅活下去不是我的路。就這麽簡單，如果你看到這裏還沒有死，那麽我希望
你知恥而後勇，用心生活，認真做人，如果你看不到這裏已經將這信碎屍萬段，
應該說你承認自己的無知了。
再見，這是唯一的禮貌用語，用來結束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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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明白我會如何處理了，和舅舅一樣，置之不理。當然憤怒是有的，
更多的是震驚！當天夜裏11點，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他的朋友打來的：
----我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了，也看到那封信了，我要代表他向你和家人表
示道歉。因為一些誤會，年輕人的草率造成了不愉快，我希望你能盡快忘記，
大家都冷處理一段時間。我知道對你傷害很深，如果有必要，我想我應該向你
的家人解釋一下。
接下來我們談了一個小時，詳細談了造成誤會的原因，等等。我們都很有禮
貌，很克製自己的情緒，這次交談是讓人可以接受的。我很欣賞這位通情達理
的朋友，他能用一種冷靜的方式化解了仇恨。但是並不代表那位年輕人已經道
歉了，是別人代他道歉。
我的朋友叫我寫信狠狠回擊，我沒有這麽做，我也不會那麽做，那不符合我一
向風輕雲淡的性格。而且我也覺得沒有必要，一來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二來沒
有意義。一個年輕人，正當青春美好年華，不能用一種積極開朗的心態來看待
世界，也不會用一種善意的心宅來理解別人，這是他的性格缺陷，也是時代的
悲哀。整個社會都是這樣的，大家用一種防範的心態來交往，以一種等價交換的
價值理念來看待世間萬物。任何事情都是考慮背後是否隱藏著企圖，萬事萬物都
必須問因由，否則就是不可理喻。國外那種自由平等博愛的精神他們是很難理解
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他們也理解不了。像我和瓦崗寨這樣的網絡知己，素未謀
麵，能相約北京吃飯，他們也理解不了。所以，我什麽都不做，更不會回擊，
意氣之爭，於事無補。
我覺得產生誤會是可以理解的，誤會也可以解釋，也可以冰釋前疑。但是
一個人最起碼的禮儀和教養還是應該要有的，連這點素質都不具備，根本不
可能在國外立足。一個接受了高等聲樂教育的人，連歌唱的根本意義都沒有
弄清楚，不知是誰的悲哀？我的水平固然不高，但是歌唱的根本目的不是比水
平高低，而是淨化靈魂，給人夢想。技巧隻是手段，最終是進入自由王國愉快
地歌唱，感動自己，感動別人。如果為了比水平高低，以我的音樂領悟力，模
仿力，以及有利的家庭條件和語言環境，我也可以拿到專業大獎。但那不是我
需要的，我有自己特立的生活態度，浪漫主義的風骨，獨特的精神境界。但是我
不傲才恃物，我也通達人情，進退有序。
當我把這件事情寫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恢複元氣了。但是當時，我是很難過的，
傷心欲絕，舅舅全家不停開導我，給我支持。在回程的路上，我覺得很難過，漫
漫15個小時的飛行，全是穿越黑夜。非常感謝我的同門師兄陽光小唱，我們
雖然不是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但是我們師出一門，你的聲音很像老爺子，我
的MP3一直播著你唱的《江河萬古流》，聽著你的聲音，我覺得老爺子一直
在我身邊，陪伴著我。我很榮幸有你這位師兄，在唱壇裏我被攻擊的時候你總
是維護我，我很感激你。聽著你的歌聲我很平靜，很沉穩，你的大氣魄感染了
我，世間萬事在曆史的河流裏不過是浪花一滴，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
飛機在北美上空盤旋時，看著萬家燈火，看著這片遼闊富庶的土地，我的心情
豁然開朗，真正理解了何為自由平等博愛。
我當然要向老爺子交代此事，我用了最溫和的方式告之祥情，那封信我沒有
給他看，他也不會上網，永遠也不會知道內容。但他是聰明人，肯定能理解事
件背後的意義。 傷心難過是肯定的，他一夜沒有睡，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沒有說話。我知道一切都會過去的，他也會恢複過來的。
我們全家對故土是有一點失望的，煙雨江南的風情從此隻會出現在午夜夢回
滴淚思鄉之際。
（完）
【伴讀樂曲】四聯播
1) 思鄉曲 (馬思聰)
2) 簾動風荷 (陳悅)
3) 想你 (黃江琴, 卡洛兒)
4) 江河萬古流 (陽光小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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