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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長片獎《海豚灣》

(2010-04-09 03:56:37) 下一個

“湛藍的海豚灣泛起猩紅,日本太地町漁民對海豚的大規模血腥屠殺在悄然進行……”這是《海豚灣》中震撼人心的一幕。日本太地町漁民長年捕殺海豚,吃海豚肉是當地人的傳統,這部作品真實記錄了這一切。《海豚灣》是導演路易·皮斯霍斯的處女作,它獲得了第82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長片獎,這讓環保人士歡欣鼓舞。影片播出後,在世界各地引起巨大轟動。在中國,這部影片受到網民熱捧。以評論見長的“豆瓣電影”上,3萬多人評價了這部影片,高達9.6的評分甚至超越了曾風靡一時的《肖申克的救贖》。

美麗漁村的驚人秘密

遼闊的海麵,夕陽灑下金黃色的光輝,一艘艘小漁船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漂浮著。這是日本和歌山縣的太地町,一個風景優美的小漁村。這裏到處可見海豚的雕像、海豚的玩具,一切都在表明,世代與大海相伴的漁民是那麽熱愛人類友好的夥伴海豚。 然而美麗和平靜的背後隱藏著一個驚人的秘密,赤色的海水流不盡悲情,海豚甜美和光明的微笑在此萬劫不複。這裏常年上演著慘無人道的一幕:每年9 月至次年2 月的每個傍晚,太地町的漁民們駕著小船前往海豚聚集的海口,從船上將一根長杆置入水中,不斷敲打並製造出一排聲浪,目的是讓海豚這種聽覺敏銳的動物受到驚嚇。隨後,漁民們會開船將海豚驅趕到用漁網封鎖的礁湖之中。第二天清晨,來自全球各地的貿易商會前來挑選適合在水族館表演的海豚,一頭特別聰明的海豚會賣出15萬美元的高價。等到挑選完畢,剩下的海豚將被殘忍屠殺。漁民們用削尖的長槍將其刺中,然後拉上小船。這些海豚成了砧板上的肉、自選商場裏的商品、孩子們午餐的佐菜。這些違背動物權益保護的屠殺罪行,因為種種利益而被政府和相關組織隱瞞。

正義者向世人講述真相

裏克·奧巴瑞,年輕時曾是一名成功的海豚訓練師,40多年前成功創辦了電視節目《海豚的故事》,由此也在全球帶動了海豚表演熱。然而一頭海豚的自殺讓他意識到,人類的訓練和欣賞給這種富有靈性的動物帶來的竟是那麽深重的傷害,從此他離開海豚訓練事業,抱著贖罪的心願致力於拯救海豚的動物權益保護活動。路易·皮斯豪斯,一位海洋生物保護熱心的擁護者,一位曾經被海豚救過命的電影導演。他偶然結識了裏克,並得知太地町的秘密。兩人一拍即合,決意以實際有效的行動,喚醒世人保護海豚的意識。 他們組織起一支“足球隊”數量的專業團隊,這裏有潛水運動員,有專業攝影師,有聲控專家,有著名演員……他們不顧日本當地政府和村民的百般阻撓,想方設法潛入太地町的海豚屠殺場,真實記錄下屠殺海豚的場景,隻為將這種罪行公之於眾。影片最後,70 多歲的奧巴瑞滿頭白發,胸前掛著一台移動電視,屏幕上放映的正是太地町漁民屠宰海豚的錄像。他就這樣踏進國際反捕鯨協會會場,走到各國代表麵前無聲地抗議,即使被帶走也沒有任何反抗;他還這樣走上東京的十字街頭,在人潮中靜靜佇立。終於,一個人停下腳步,接著兩個、三個,駐足觀看的人越來越多。《海豚灣》裏的每一條線索都灌注著影片拍攝者的極大熱情和誠意,正是因為飽滿的無處不在的感情貫穿其中,在影片最後的15到20分鍾才奏出了情感的最強音。

思考和搏弈仍將繼續

裏克在回憶起當海豚訓練師時的日子說:“我本應攢足錢,把它們從水族館裏買走,放它們自由,那才是正確的事情。而我卻每年買一輛保時捷。我在很長很長的時間裏都處於那樣的愚昧中。”說這些話時,他那痛心疾首的神情令人為之動容。海豚的微笑是最高明的偽裝,當人們開心地看它們的精彩表演而發出陣陣歡呼聲時,並不知道那巨大的聲響給具有敏銳聽覺的海豚造成多大的傷害。有誰能真正體會到這微笑掩飾下的痛,又有多少人能聽到那片海灣裏悲慟的哀鳴?然而《海豚灣》的拍攝過程受到了當地政府很多阻撓,因為影片不僅將真實血腥的場麵公之於世,更揭露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海豚肉含有汞、鎘、滴滴涕和聚氯聯二苯等致癌物質,一些切割好的海豚肉的汞含量可能會超過安全限度的5000 倍。如此高含量的汞會對人的神經係統造成很嚴重的傷害,甚至會導致食用者精神失常。但是,這些海豚肉大都被貼上其它品種肉類的標簽,出現在世界各地的超市裏,被不知情的人們所食用。《海豚灣》去年在美國上映時引起了很大的轟動,許多動物保護主義者和環保人士非常憤怒,試圖努力阻止這個悲劇繼續上演,然而日本政府對此的態度顯然不容樂觀。其實,海豚灣的鬥爭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單純,吃海豚肉也絕不僅僅是一個風俗的問題。通過海豚灣,人們可以看到政府、學者和漁民互為支撐、自欺欺人的謊言,可以看到從和歌山縣太地町海灣流向世界各地的“海豚產業鏈”,還可以看到日本捕鯨傳統和政治經濟利益的博弈。這部影片給不少人士帶來了心理的創傷,悲痛和思考會持續很長一個時期,而在各種國際公共場合,博弈也將繼續。

《海豚灣》:紀實的勇氣與力量

《海豚灣》,這部紀錄片讓每一個熱愛地球家園的生命都體驗到一種來自於靈魂的、痛徹心扉的哭泣。

紀實的勇氣與力量

如果說故事片是一種“虛構性創作”,那麽紀錄片則是一種“紀實性創作”,真實性是紀錄片的根本原則。20世紀50年代後期,隨著16mm輕便攝影機、1/4英寸盤式錄音機、高感光度膠片、微型照明器材的廣泛應用,紀錄片摒棄了抽象煽情的音樂,崇尚自然客觀的畫麵,采訪者隱藏到攝像機背後,大量的長鏡頭和同期聲、解說詞隻是起必要的串聯作用,使生活原生態的東西不加粉飾地呈現給觀眾。 在現實社會中,紀錄片這種不加粉飾的真實之所以顯得必要,恰恰就在於現實的真實往往被來自於社會的各種力量有意無意地粉飾、遮蔽、乃至歪曲。在這個意義上,獲取真實不僅需要創作者有一種孜孜以求的較真精神,甚至還需要有足夠的藝術勇氣。據報道,《海豚灣》影片參與者抵達日本第一天就遭到人身安全威脅。當地漁民刻意在他們麵前殺掉一隻年幼海豚,隻為激怒導演逼其動粗,以達到順理成章將其逐出境的目的。於是《海豚灣》大部分鏡頭都是“偷拍”,劇組工作人員在一次次深夜行動中,巧妙地與當地守衛打遊擊戰,曆經艱辛,潛入海灣,成功拍攝到了當地漁民屠殺一群群海豚的血腥畫麵:海豚的鮮血染紅了海水,受傷的海豚瘋狂掙紮,絕望尖叫,一隻小海豚拖著傷痕累累的軀體向攝影機遊來,渴望獲救,但最終還是無望地沉入了海底。

傳統的碰撞與反思

海豚灣故事的發生地是一個寧靜美麗的海濱小城,但是在《海豚灣》公映之前,全世界幾乎很少人知道這一景色秀麗的海灣裏居然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屠宰場,每年有23000隻海豚在這裏被血腥地屠殺。在奧斯卡頒獎期間,太地町鎮的鎮長三軒一高先生曾致信奧斯卡委員會,抗議將最佳紀錄長片獎頒給路易·皮斯霍斯導演的《海豚灣》。信中稱:“我認為這是令人遺憾的事,片中呈現的事實材料並沒有充足的科學根據。”他信中解釋,捕殺海豚在日本是合法行為,也是傳統,請奧斯卡尊重他國的曆史傳統。確實,日本捕鯨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千年以前。在古代,日本漁民每當捕到鯨魚時都要慶祝,預示著這一年將會有好收成。不過,日本政府之所以在現代社會中依然固守著這種在後工業現代文明看來異常野蠻的傳統,顯然有其更深刻的現實原因。因為日本是一個資源匱乏的島國,而漁業資源顯然是維係人類生存的重要資源之一,自然也就成為日本爭奪的對象,甚至為此不惜承擔國際罵名。《海豚灣》正是通過對日本漁業部副部長諸貫秀樹的歸謬式采訪,對日本通過收買小國選票試圖恢複商業捕鯨的揭示,以及對日本政府勾結媒體隱瞞海豚肉中汞含量嚴重超標的事實,揭示了日本政壇某些人所標榜的這種捕殺海豚、掠奪漁業資源的傳統方式,在後工業現代文明的視野中顯得多麽的野蠻與荒誕。

和諧家園的夢想

與工業文明強調人類通過機器大生產而征服自然不同,後工業文明日益發現人類並不是萬能的,人類在揮霍自然的同時同樣也在揮霍人類的未來。史蒂芬·霍金這位被譽為“在世的愛因斯坦”的偉大科學家,幾年前就發出這樣驚呼和歎息:“地球進化史持續了50億年,人類文明從開始到現在頂多20萬年。可我驚恐地發現,在這20萬年,人類已將地球50億年內積攢的資源耗掉了一半!” 環保生態主義者強調必須尊重與保護地球上每一個活著的生命,恰恰就在於人類終於認識到,文明的高級形態絕不是對大自然采取一種征服者的姿態,而是與大自然和諧共處。耐人尋味的是,1921年美國人羅伯特·弗拉哈迪在創作《北方的納努克》這部世界上公認的最早的紀錄片的時候,攝影機再現了用梭標獵殺北極熊、生食海豹等原始的生活場麵。《海豚灣》導演路易·皮斯霍斯在奧斯卡獲獎感言上如是說:“直到這些海豚不再被屠殺,我才算真正獲得了奧斯卡獎。”因為,在後工業文明時代,除了構建和諧共處的家園,我們已經無處可逃。
(原始出處4.8日浙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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