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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陵鬼話2017年10月20日 星期五 晴

(2017-10-20 06:08:57) 下一個

2017年10月20日 星期五 晴
老吳發來網文:批判者的高貴

再爛的時代,也能看到高貴的身影;再好的時代,也需要直麵黑暗的勇士。——批判者,就是這樣一個高貴而勇敢的存在。
無論在任何時代,他們都注定是少數,但他們的價值,要比烏泱烏泱的“歌德”派高出千萬倍。他們是國家的牛虻,是社會的良心,是民族精神的診斷者。
英國,一個孤懸海上的狹窄島國,在19世紀取得了迄今為止任何國家也沒有取得過的成就:其疆域遍布五大洲,其語言、文化和製度影響和改造了整個世界。作為英國公民,生活在那樣的盛世,民族自豪感必定油然而生。
可是,自豪感也會蒙蔽人們的雙眼,也會成為掩蓋黑暗的霧帳。所幸,還有人醒著,這些人沒有加入歌功頌德的大合唱,而是勇敢地揭開大英帝國的瘡疤,將肮髒和陰暗的一麵展現給世人看。他們中的代表人物,就是查爾斯·狄更斯。
狄更斯以尖銳和審視的目光,用飽蘸批判的筆墨,無情地書寫英國社會光豔“盛世”之下的困苦、仇恨和不公。“不公的本身,對於每一個慷慨和心理正常的人就是一種傷害,是最不堪、最痛苦和最難忍受的事;正因為如此,許多清白的良心飲恨而死,許多健全的心為之破碎。”他昂起高貴的頭顱,為遭遇困苦和不公的人們呐喊,用充滿“負能量”的聲音刺痛國家的軀體,使沉浸在“盛世”狂歡中的人們清醒。
偉大的國家之所以偉大,一個非常重要的標誌,就是能夠容納刺耳的聲音。英國是偉大的,她不僅仔細聆聽刺耳的“雜音”,而且對在自己的軀體上挖掘醜惡的批判者尊重推崇、褒揚有加——狄更斯生前被譽為那個時代英國最偉大的作家,死後也被給予了安葬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最高哀榮。他的墓碑上寫著:“他是貧窮、受苦和被壓迫人民的同情者;他的去世令世界失去了一位偉大的英國作家。”
和狄更斯同時代還有很多以謳歌頌揚為能事的筆杆子,那麽,他們在哪兒呢?如今還有誰會記住他們的名字?他們為了取得抹了豐厚黃油的麵包而唱的讚歌,就像一時光豔的驢糞蛋兒一樣,早已被扔進了曆史的垃圾堆。
然而,並非所有的國家和社會都有容納批判者的胸襟。美國人貝·李德拉和尤珍·柏裏合著了一部《醜陋的美國人》,美國政府如獲至寶,建議國會將這部書作為每個國會議員的必讀書;台灣學者柏楊寫了一部《醜陋的中國人》,卻因言獲罪,被變革前的台灣當局判刑12年;更有甚者,因提了幾句建議甚至讚美不夠賣力,幾百萬人遭到虐待和迫害……
心理健康的人,決不會視指出其病情的人為惡意從而諱疾忌醫;同理,一個健康的社會,正如那句著名的蔡氏名言所說,“不能沒有反對的聲音”,這個聲音,就是批判者的呐喊,這呐喊如同國家的聽診器,沒有了這個聽診器,很多社會病情將會被掩蓋和粉飾。
百年前,胡適先生在《易卜生主義》一文中說:“明明是男盜女娼的社會,我們偏說是聖賢禮儀之邦;明明是贓官汙吏的社會,我們偏要歌功頌德;明明是不可救藥的大病,我們偏說是一點病也沒有,卻不知若要病好,須先認有病;若要政治好,須先認現今的政治不好。”
百年後的今天,胡適先生的這些話,實在還應在我們的耳邊經常響起。
縱觀曆史,批判者,從來都是時代的先鋒。他們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甚至危險,抨擊時代不公、鞭撻社會醜惡、揭露製度弊端,為的絕不是一己之私,而是呼喚光明和美好,推動製度的完善和社會的進步。那些令我們景仰的名字——雨果、托爾斯泰、馬克·吐溫、海明威、索爾仁尼琴、魯迅——莫不如此。他們因思想深刻而催人猛醒,他們因勇敢無畏而令人敬佩,他們因書寫黑暗而高貴、而光明!
致敬!高貴的批判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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