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371)
2009 (369)
2010 (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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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7月17日 星期五 陰 陣雨
武壯德(大學同學)發來楊繼繩《致炎黃春秋社委會和全體讀者的告別信》和《向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的最後陳述》兩封公開信。現轉載其中一封信。
炎黃春秋社委會:
從2015年7月1日開始,我將離開《炎黃春秋》總編輯崗位,並退出《炎黃春秋》雜誌社。李銳、杜導正兩位前輩和社委會對我一再挽留,我思考再三,還是決定離開。在這裏,向在《炎黃春秋》合作多年的朋友們告別,也向百萬熱心的讀者告別。
我離開《炎黃春秋》有三個原因,一是我已經75歲了,又有多種疾病,難以承擔總編輯這個沉重的負擔。第二個原因是4月10日新華社三位局級幹部代表社黨組找我談話,用黨的紀律要求我立即退出《炎黃春秋》。顯然,這不僅是新華社黨組的意思。我不能讓新華社的領導人為難。第三個原因,去年四季度,總編輯、兩位輪執主編和網絡主編四人同時辭職,社委會讓我擔任總編輯,重組編輯部。我不得不臨危受命。但我承諾隻幹半年。現在,半年已過,新組的編輯部運作良好,編輯工作已走上了正軌,我已經完成了社委會交給我的任務。我要兌現承諾,決不戀棧。
《炎黃春秋》是一家講真話的雜誌。多年來,它匡正了不少被歪曲的曆史,揭露了很多被掩蓋的真相;它通過還原曆史本來麵目,總結經驗教訓,為推動中國進步盡了一份力量。因此,《炎黃春秋》得到了百萬讀者的熱心支持和高度讚揚。孟子說:“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炎黃春秋》還原曆史真相,害怕真相的人難免有些恐懼。因此炎黃春秋經常遭到少數人的謾罵和攻擊。謾罵、攻擊沒有使《炎黃春秋》退卻半步。
我在炎黃春秋擔任副社長12年了,要離開這裏真有一點難以割舍的情懷。不過,我相信,我離開後,《炎黃春秋》還會按原來的編輯方針繼續辦下去。去年四季度,《炎黃春秋》四位台柱同時辭職,編輯部麵臨崩塌的危險。雜誌社很快就重整旗鼓,在這以後出版的雜誌更受讀者歡迎。這說明,《炎黃春秋》有很強的再生能力,能夠承受沉重的打擊,因為它有強大的民意支持。我對《炎黃春秋》的前途持樂觀態度。
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另一種情況的出現。新聞出版和廣電總局向《炎黃春秋》雜誌社發出的《警示通知書》是4月10日;新華社三位局級幹部找我談話,讓我退出《炎黃春秋》,也是4月10日;幾家極左報刊和網站,以姚文元式的文風,對《炎黃春秋》發起集中攻擊,也是在這個時候。這不是巧合。時局變幻莫測,也許在將來某一天,在反對力量的壓力下,《炎黃春秋》不得不玉碎。玉碎不是毀滅。“縱死猶聞俠骨香”,它24年的曆史,已經給人們留下深刻的記憶,將會在中國報刊史上留下光輝的一頁。我堅信,中華民族對社會進步的追求是扼殺不了的。一家雜誌被迫關門,會有更多同類的雜誌產生。
《炎黃春秋》始終凝聚著一批有理想、有追求的知識分子。他們為理想而奮鬥,很少有個人的利益追求。在國內外影響如此之大、被列入報刊五十強的雜誌,竟然沒有獨立的廣告部,這是沒有利益追求的一個佐證。有人說炎黃春秋雜誌社某人有多少股份,某人持大股,對這種謠言,我隻能付之一笑。
感謝社委會和全體編委對我的信任和支持,感謝廣大讀者對我的信任和支持。
朋友們,讀者們,再見了,讓我在這裏向你們致以謝幕式的鞠躬!
楊繼繩
2015年6月30日
老殷:
《炎黃春秋》在體製內是相對敢言的媒體,一直刊登支持胡耀邦、趙紫陽或其他網站不敢刊載的敏感文章。今年第一期曾刊登《我所認識的貪官王守業》(選自《張金昌將軍回首往事》),因揭江□□大秘賈□□,被上麵要求撤稿。
敖本立(大學同學)曾多年讚助這份刊物。張超群藏有《炎黃春秋》從創刊至今的全套。黃文海的紀錄片《我們》中,紀錄了《炎黃春秋》的一次座談會。我同《炎黃春秋》似特別特感情,近一年多,一直關注的動向。
今天上和下午,楊繼繩的兩封信,我看了兩遍。我惆悵,茫然,憂憤。
外界認為,對《炎黃春秋》的整肅來中宣部。據《爭鳴》2015年5月號的文章披露,■■■在中宣部會議上稱:“《炎黃春秋》這本雜誌的幹擾性是其他申請未獲批準就拿《炎黃春秋》作依據,指不公、缺理據、欺小怕硬。《炎黃春秋》玩擦邊球,玩得不少,出軌就會叫收。”
楊繼繩說:“人類的記憶是國家和民族賴以進步的階梯,是人類航程前進的路標。我們不僅要記住美好,也要記住罪惡,不僅要記住光明,也要記住黑暗。”
“縱死猶聞俠骨香”——如果《炎黃春秋》不得不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