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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陵鬼話2015年5月2日

(2015-05-13 06:16:46) 下一個
星期六 晴
     唐壽鵬先生從qq上發來一篇題為“講真話的製度比任何改革都緊要”的文章。全文如下:

     素以仗義執言聞名的微博大V禦史在途,因“金銀花更名”事件與國家部委開戰。這位真名叫陸群的湖南省紀委幹部,坦陳“越來越厭倦機關裏的風氣。官僚主義、形式主義太嚴重了。官場太假!沒幾個人講真話,也沒幾個人聽真話,說假話的不臉紅,聽假話的也當真”。他形容,這好比“皇帝的新衣”現實版。而今,“禦史在途”變成了“網友在途”,決心走出體製,成為真正的“普通網民”,正式向特權腐敗勢力“宣戰”。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禦史在途”之勇,古已有之,這是一個良知官員之勇,也是現代公民意識的覺醒,卻也折射出當代中國最深重之恥。
      中國是個神奇國度,每個人都有一個麵具,一副處世盔甲。廟堂上演《宮心計》,官場上演《現形記》,江湖上演《水滸傳》。

      教育撒謊,從小寫作就假大空;媒體撒謊,《新聞聯播》慫恿當事人背台詞;官場撒謊,不講真話,更是一門從春秋戰國發端、曆代王朝發狂、沿襲至今發臭的官場顯學。中國官場的欺瞞文化,是曆代昏君或暴君的專製臉譜,就是拒絕真話,喜歡指鹿為馬,喜歡被阿諛吹捧,講真話的臣民統統沒好下場。真話不重要,關鍵是表忠心。在權力威懾下,必須說假話才能活,而權力明目張膽不許人說真話,鏟除真相,屏蔽真理,才能繼續當皇上。


      中國自古不乏鐵骨錚錚,暴君之下成了冤魂,昏君之下成了異類。比幹、伍子胥是中國曆史第一代講真話被昏君“焚炙”的代表;嶽飛、於謙是中國曆史第二代講真話被昏君斬決的代表;譚嗣同、秋瑾是中國曆史第三代講真話被昏君殺頭的代表;瞿秋白、史量才是中國第四代講真話被獨裁者槍斃的代表;劉少奇、彭德懷、張誌新是中國第五代講真話被獨裁者折磨致死的代表。


     一個不容置疑的常識是,如果因言獲罪,大有人在,那這個國家脫離中世紀黑暗還不遠,或仍陷其中。曆史已經無數次證明,任何想堵住真話嘴巴的,都不是好鳥,必敗無疑。而官場欺上瞞下,往往會讓主子摔得很慘。袁世凱聽信讒言,相信複辟帝製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最後把命運都蒙騙到溝裏了。


      一個國家的崛起,首先是講真話製度的建立,是神話的破滅,是真話的複興。歐洲文藝複興就是一場講真話、傳真知的思想文化運動,帶來了科學與藝術大繁榮,揭開了近代歐洲曆史的序幕,為工業革命奠定了思想文化基礎。文藝複興崛起了大英帝國,人文精神傳播到美國,成就了一部聯邦憲法,從捍衛公民講真話到捍衛公民一切人權,維係了美國社會兩個多世紀的自由、繁榮和穩定,成為世界第一強國。


     中國第一個講真話時期,是春秋戰國,宗師林立,百家爭鳴,奠定了中華民族文化根基。
    第二個講真話時期,跨過焚書坑儒、獨尊儒術、大興文字獄的二千多年,直到清末民初,西方文明、蘇俄革命紛至遝來,槍炮聲敲碎了寧靜夜,仁人誌士救國圖強,民國大師群星璀璨,封建王朝土崩瓦解,剪了千年奴才的小辮子。
     第三個講真話時期很短,隻有曇花一現,偉大領袖鼓勵講真話,結果是引蛇出洞的權術,講真話者一概被打倒,從靈魂與肉體一並折磨甚至消滅。
     第四個講真話時期,離我們很近,那就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成為全黨和全民共識,偉大領袖從神壇搬下了人間。世界各種思潮、各種文明成果,在中國社會各階層傳播、碰撞、激蕩、融合、創新。思想文化、科學藝術、民營經濟、宗教領域,全麵迎來複蘇的春天。老中青三代眾誌成城,充滿信任與友善。中央領導帶頭廣開言路,把各路有識之士請進中南海,麵對麵交流請益。意識形態出現“三寬部長”,各種反思、各種辯論、各種尖銳批評,公開見諸報章。那個時候,不管有多少問題存在,但中國人相信未來“春光更明媚。”那個時候,舊的折騰人的辦法已經停用,而新的折騰人的辦法還沒有被發明出來。巴金在《真話集》說:“我在北京看見不少朋友,坐下來,我們不談空洞的大好形勢,我們談缺點,談弊病,談前途。沒有人害怕小報告,沒有人害怕批鬥會。大家都把心掏出來,我們又能夠看見彼此的心了。”不折騰人的社會,人就講真話,活得有自由,有尊嚴,有信任,有詩意,有幹勁,有奔頭。八十年代是中國當代文明啟蒙、思想文化複蘇的黃金時期,為改革開放奠定了文明進步的基石,為“中國模式”勳章打下了清亮的底色。沒有八十年代的思想大解放,沒有樹立真話與真理的權威,就不能掃清封建遺毒和暴力哲學,就不能解放生產力,就沒有中國改革開放的耀世輝煌。

     講真話是善政的基礎。假話的背後,是話語權的無道霸蠻,是特權集團腐敗。原國家體改委副主任邵秉仁在博鼇論壇發言,語驚四座。他說:“國有企業應該起到公共服務的作用,而不是與民爭利,更不是官商結合,政企不分,這樣不僅要掏空國家,而且要滋生大量腐敗。從央企巡視情況看,沒一家幹淨。官商不分,官商勾結,就是這種體製造成的。”

    “禦史在途”陸群向國家部委“宣戰”的靶心,正在這裏。當下中國麵臨更多危機與挑戰,如果恪守教條主義、自信主義,不給真話一個自由空間,那就勢必兩豆塞耳,隻聽頌歌,不聞雷霆。大躍進放衛星的教訓極為深刻,GDP數字成橡皮泥人的教訓,至今仍讓當局者迷。中國經濟數字有多少政績縱欲、有多少殺雞取卵、有多少注水豬肉?在經濟領域,有多少特權通吃的肮髒內幕?在司法領域,有多少被遮掩的權力猙獰?在思想文化領域,有多少說真話、說真心話的自由舞台?

     亞洲超人李嘉誠為什麽把事業版圖移出大陸?有三件事情,不斷地折磨李嘉誠,令他焦慮:一是全球貧富懸殊狀況持續,中國更可能惡化,特權頑疾難治,社會矛盾一觸即發,靠“維穩”穩得多久;二是中國占全球人口20%,但隻有9%可耕地,安全飲用水隻占全球水資源6%,政績縱欲式經濟必將償付巨大代價;三是不陽光,不講真話。李嘉誠說:“不是今天我跟你有沒有說真話,也不是你有沒有和我說真話,而是我們要有一個自覺——盡量在行為裏更透明、更真實,每一個人都努力,才可以創造一個更公平公正的社會來。”

      如果政治正確比真話重要一萬倍,那麽各種奇葩、各種荒誕依然會粉墨登場。前兩天,CCTV新聞聯播報道,我國首次集中公布百人紅色通緝令:政府將不再為外逃腐敗分子保密。民眾不禁要問,我國過去一直都為外逃貪官保密?除了公布的一百個,保密的外逃貪官還有多少呢?這真是黑色幽默。謊言依然會傳播,但捍衛講真話的製度,會在第一時間消解謊言。
     在美國有許多像《華盛頓郵報》總編本傑明·布拉德利這樣的傑出媒體人,無論政府打壓還是名利誘惑,都無法阻擋他們追逐真相的腳步。布拉德利率領部下奪得了18個普利策獎;水門事件持續發酵的28個月裏,安排發表400多篇真相報道,迫使尼克鬆引咎辭職。他說:“隻要記者說的是真話,並且客觀公允,就不需要擔心後果。”


    免於恐懼的自由,是講真話的製度條件。
    習仲勳有兩句名言。一句是1961年說的,那時國事蜩螗,民生維艱,如何走出“三年自然災害”造成的困局?習仲勳入戶走村,聆聽群眾疾苦;解散食堂,順應群眾呼聲;開倉放糧,急群眾之所急;定讞放人,救群眾於倒懸。習仲勳巡視了長葛監獄,對當地書記說:“立即釋放那些敢講真話的所謂在押政治犯。”另一句是1984年,習仲勳參加全國人大會議提出:“能不能出一個保護不同意見的法或者製度?”這是一個良知政治家之問。

     一個不敢講真話的社會,遑論進步。如果沒有一個講真話的製度保障,任何改革都是空話。中國夢,當從捍衛真話製度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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