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鬼話2012年12月13日

星期四 小雨
上午10點多鍾，在樓區法院西則，遇彭先生，多年不見，兩人在人行道上寒暄。
老彭告訴我：兒子在美國定居，女兒在上海工作，自己和老伴去美國兒子家5次了，每次住半年，去女兒家每次也住半年。
我：住兒子和女兒家還習慣麽？
老彭想了想，然後說：有一件事麻煩。
我問：什麽事？
彭說：過不了組織生活。
我驚問：什麽組織生活？
他：黨的組織活動。
我更驚：什麽黨的組織活動？
彭：我20歲入黨，黨齡有56年，黨員必須過黨組織生活，經常向組織匯報……這已成習慣。退休後，我一直還是堅持……住上海女兒家，不能過組織生活，在美國……

靜靜地聽著彭先生的敘說，我記起自己自8964後，就沒過組織生活……我忽然發現彭先生講話時嘴巴有點顫抖。我笑問：你嘴唇好象有點發顫？
彭：不礙事。
我：看樣子身體還蠻健旺。
彭：記憶差了，老忘事。
我：七十多歲，易忘事，正常。隻要不老年癡呆……
聽我講到“老年癡呆”，彭馬上說：我老婆子說我是老年癡呆。兒子，女兒也說……我才不癡呆呢。你看，他用手指著教師新村的兩棟30層高樓，說：不是共產黨好，嶽陽怎麽會有這麽高的樓？
聽他如是說，我懵了，有點發呆。他似乎談興正起。
……
天下著小雨，我沒帶傘，欲告別，正好，手機響了。我揮手，同彭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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