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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群
百年西製崇拜是個偽命題(11月9日)
一看《環球時報》9月16日溫鐵軍的文章《告別百年西製崇拜》這題目,一股泱泱大國、民族偉大的自豪感就從心底油然而生。
但仔細一想,百年西製崇拜的提法並不準確。一時間怎麽算,二崇拜怎麽看?
這裏先弄清一個概念。什麽是西製?按通常理解是指西方政治製度,但在溫先生的文章裏包括技術、經濟、文化、軍事和政治。這裏,我們從溫說。
溫先生說,中國從曾國藩到慈禧“都想搞西製工業化”,從洋務運動到戊戌維新之後,“中國已在教育、軍事乃至政府體製上采用西製”,但“引進西製”都沒能救活清皇朝;蔣介石政府“全麵采行西製”,又“天可憐見的,西製也沒能救民國”。
從上麵的說法可以看出,溫先生的西製崇拜論是從1860年洋務運動開始算起的。1860年至今151年,溫先生的所謂百年大概是取其約數。
我告訴溫先生,中國在這一百多年間有過學習、引進西製的曆史,但從來沒有達到崇拜的程度。如果說有些個人有崇拜,但在政府層麵,除了孫中山當總統那幾十天有點正兒八經的崇拜味以外,時至今日西製崇拜從來沒有成為中國的主流文化。
且不說乾隆因單膝還是雙膝跪拜禮談不攏而拒絕會見來華談通商的英使,就是慈禧一朝的西製引進,也是嚴格控製在“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原則下搞點小打小鬧,隻能說開了個頭,與崇拜西製相距十萬八千裏。北洋軍閥、蔣家皇朝學西製固然有高舉民主與科學的“五四運動”、有大學獨立之精神,有抓獲了陳獨秀沒有砍頭、魯迅也沒有進班房的特例,但那時是軍權至上、一黨專製、領袖獨裁,是走了樣的西製,更談不上崇拜二字。
從共產黨執政至今天六十多年期間,確實有過崇拜,但那是崇拜蘇聯老大哥,中間兩兄弟反目成仇,於是自搞一套,結果搞得雞不飛、狗不跳、人人肚子呱呱叫。於是轉向西方,格局還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老一套。即使是百無禁忌的西製經濟也是學得歪歪扭扭,政府主導一切、重國(企)輕民(企)和國進民退、土地政府所有製等等這些帶根本性的做法,都是與市場經濟相悖的。至於對西製中的自由民主價值觀念和政治製度的學習引進,在民間雖有股暗流湧動,但在執政黨方麵從來就是口頭派,在行動上極盡抵製、拒絕之能事。固然也有學的方麵,但學的是皮毛。如學選舉,那是走過場;學政黨製度則成了一黨獨大一黨專製。
由此可見,溫先生的“百年西製崇拜”完全是自己杜撰出來的一個偽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