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鬼話：2010年04月09日

今天上午拜會李銳老先生。同行的有張總，嚴明等人。
      李老是平江人，陳硯發曾在平江任縣長，多年來，陳常到北京拜會李老。去年9月下旬，陳因經濟問題受審，李老很關心。   
      今天，一見麵，李老便問我：聽說陳硯發抓到長沙去審查了，情況怎麽樣？
      我說：在瀏陽異地審查。具體案情不清楚。前不久陳硯發的老婆和兒子都搞進去了，抄了兩次家。
      李：看來問題很嚴重。
      我：立案審查前，他主動交了60萬，但建築商交代是120萬，有60萬對不上。
      李：60萬？120萬？受賄貪汙，真不應該！做官嘛，一定要廉潔。去年9月，陳硯發來見我，請我幫忙，他沒有同我講實話。這樣做不好，很不好！
      嚴明：他在平江當縣長時，平江人對他看法還不錯。
       李：人是變化的……官員手中的權力沒有監督。好人也變壞。誘良為娼，逼良為娼。
       我：誘良為娼，這個說法好。
       李：來看我的人，經常講，現在官員太腐敗，激起民憤。老百姓對共產黨沒有好感，官員下鄉車隊不讓走……最嚴重的是學校教育破壞了……好多官員都弄個博士頭銜，真是無聊到了極點……**黨比慈禧太後還腐敗，比國民黨壞多了。我雖然是既得利益者，但必須看到現行體製的弊病很多，不改革不行。如今隻有少數幾個人對中國的問題看得透……有個叫周友光的老人，今年105歲。過去，我不認識他。這個人很了不起，他85歲開始研究中國，對世界怎麽看，中國怎麽辦，他很清醒。去年8月，他來我家，他要出書“朝聞道集”。我在《炎黃春秋》上寫了一篇文章，提出要向周友光老人學習。
       說到這裏，李老起身去書房，拿來一本書，書名為“重新認識馬克思主義”。李老說：為什麽要重新認識馬克思主義？……我為他寫了序言。我念給你們聽。……李老一口氣把這序言念完。
        我問：這書在大陸肯定不能出版，是香港出版吧？
        李：在香港出版運不回來，這本書是他自己印的。
        我：非法出版，要打擊的。
       李：哼！什麽叫非法出版？……現在北京很多人都是自己印書。有個右派叫鐵流，辦民間刊物叫《往事微痕》。這是由當年右派分子支持創辦的。
        我：我在“美國之音”上看到了報道，這個刊物的宗旨是：“拒絕遺忘、證實曆史、推動改革、促進民主”。三年，印製47期，500餘萬字。影響很大。3月下旬，鐵流發起召開茶敘活動，被警方強行取消，沒搞成。
       李：搞成了。過了兩天，換一個地方照開不誤。堵不住的。
        我：明明堵不住，為什麽還要堵？
       李：心虛嘛。為了保住政權，就要掩蓋曆史真相，要封住人民的嘴……我被列為敏感人物，我的好多書都不能出版……中組部經常來看我，你看這些花都是中組部送的。
       我：還給您老送紅包。想堵您的嘴。
       李：堵不住的。隻要有機會，我就要講。我同德國記者講，***是帶紅領巾的……中組部馬上找我談話。我說，好了，我不見外國記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