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鬼話：2010年02月15日

2010年02月15日 星期一 雨夾雪
▲春節拜年，湖南的風俗是：初一崽（兒子），初二郎（女婿），初三初四拜地方。如今的人似乎不講究這些，但老年人還是依規矩行事。
       今天是初二，上午我去長煉給老嶽母拜年，兒子同行。丈母娘已86歲。去年在我家住了三個多月後，便住到大兒子家了。見麵後，我兒子給外婆一個紅包，一包蛋糕（她沒牙了，隻能吃這類食品）。我從菜地拔了些胡蘿卜，窩筍和奇形菜給舅子。老人很高興。
       老人說：35年前，你才30歲，在我家過年，小英（我女兒的乳名）還沒滿月。一眨眼就35年了，小英又生兒子……我在電腦視頻上看了，你的外孫長的好漂亮，額頭高，大眼晴，雙眼皮，耳朵大，人中長，皮膚白，一幅機靈的像……
       我頻頻點頭。這個把月，我常在QQ視頻上見到外孫。那小子給我的生活增添了內容，帶來了歡樂。
▲午飯後，我去長煉四化村拜訪田光順君。
         老田69歲，老家是湘西的。1960年當兵，退伍後到煉廠當工人。我們相識在特殊的時候，有著特別的記憶。1989年盛夏，全國一片恐怖，到處在抓捕六.四動亂分子。我正在被審查。有一天晚上，已是後半夜，忽有敲門聲把我驚醒。我心疑惑：這麽晚，誰來敲門？莫非真是要逮捕我？（此前，我已獲悉：市委常委會已討論要抓我，隻是因為公安局長張大堯的激烈反對而沒執行。巴陵公司黨委書記李興已打電話告訴我：在你住的樓房前後，己經布控了多名警察，晝夜監視你，你要有思想準備……我把換洗衣服和“易經”方麵的兩本書放在一個提包裏，隨時準備跟著警察走）我叫醒老伴後，便去開門。
       我問：誰呀？
       對方：殷市長在家嗎？
       我打開門，一陌生男子進來。我有點驚訝：莫非是反革命動亂分子要躲到我家？我便問：請向你是誰？從哪裏來？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
      這男子不急不慢，邊作自我介紹，邊把手上拿著的紙包打開，拿出一本雜誌（1989年5月《報告文學》）然後說：我含著眼流看完了麥天樞寫的《活祭》，怎麽也睡不安，很為你擔心，非要今晚來看看你……
        ……
        啊！田光順，從此，我們交往頻繁。我受審期間，看望我的人很多，有時一天好幾十人。幾乎天天有人在我家吃飯。那時糧食是定量供應，我家糧食不夠吃，老田多次把自家口糧指標送我。我的一些資料，包括寫的“落難記”都存放在他家。
       ……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21個年過去。我搬到市區居住後，兩家相距40公裏，我同老田見麵少了許多。但他留給我的印象卻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