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01月25日 星期一 晴
今天下午，翻閱在不墨居同張超群的談話記錄。
張說：中國，100年前是一個皇帝，愛新覺羅的家天下；100年後是一個政黨，共產黨的黨天下。我們現在做的事並沒有超過慈禧太後，甚至還不如西太後。洋務運動，引進堅船利炮，派遣留學生，取消科舉，辦新學……都是開創性的。很不容易。慈禧就是堅持一點：皇權不能變。開始變法，她很支持；對維新，她很有興趣。隻要不威脅皇權，幹什麽都可以。否則，格殺勿論。西太後殺六君子，很血腥，卻是必然。現在共產黨堅持一條：執政地位不能變。其他都好說。
我：戊戌變法，有許多新政，從根本上也隻有兩條：經濟上的變革和政治上的君主立憲。慈禧拒絕政治變革，隻搞經濟改革，結果清朝滅亡了。我們現在也隻搞經濟改革，拒絕政治變革。是跛足，能走多遠？
張：這很難說。但可以斷言：政治不變革隻有死路一條。……從對老百姓的控製來說，家天下遠不如黨天下厲害。黨天下既在中南海，但觸角伸到了居委會和村民小組，比清皇朝厲害一萬倍。100年了，還在原點，還是這樣，中國很可憐，很悲哀。
我：百年來，有過多次革命，從政黨來說，所謂革命成功就是取得了執政權。百年的曆史說明：張三執政與李四執政都一樣，無所謂好與不好。洪憲皇帝未必會搞大躍進，蔣介石肯定不會搞文化大革命。我們的悲哀在於不敢正視這一百年的曆實。
張： 抗戰勝利後的國共合作，假如成功了，國共兩大政黨組成聯合政府，兩黨輪流執政，中國現在肯定是民富國強，世界超級大國。可是，蔣介石和毛澤東，都想吃掉對方。毛澤東當年講民主講自由比現在的任何人都講得好。但是他骨子裏是獨裁，要當老大。共產黨陳兵長江北岸，蔣介石致電：請潤芝先生來渝一唔，商談國事。這說明蔣介石還有點胸懷，但毛澤東呢，提出懲辦戰犯8條，把蔣介石列入罪犯，還有什麽和談？……現在同台灣談判，首先要求對方放棄台獨……
我：台灣要從中國獨立出去，我老殷從根本上反對。但是，台灣為什麽有人要搞台獨？要分析原因。為什麽要從美國搞軍購？你把沿海導彈撤了，它還從美國購武囂？你放棄一黨專政，它還搞台獨？專製與民主不可能合二而一。隻要是兩種政治製度，兩岸就不可能統一。
張：我是說談判如有先決條件就是獨裁思想，什麽都聽你的，不存在談判。“你死我活”，“不是東西壓倒西風”，“沒有調和的餘地”等等都是獨裁思想。我們要研究談判文化。學會妥協。“雙贏”這個詞很好。……這一段時間，我每天晚上11點鍾收看香港的陽光衛視，朱學勤訪錄非常好。很受啟發。中國不能搞徹底革命。中國革命隻能碎步走。我的觀點是：共產黨不搞政治改革不行，有人要打倒共產黨更不行。我們的任務是督促共產黨變革，領導變革。我們遇到的問題是，它不準你議政，不準提政治改革。
……
整理完上述文字，我想起兩個成語：
與虎謀皮。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