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鬼話09年2月15日

昨天下午，洞庭鄉的老吳來看我。送來一塊臘肉，一條熏魚。他給我講了一個真實的故事。
他住的屋場有4戶人家。元宵節的那天上午，來了一條黑狗，不是城裏人養的寵物狗，而是本地的土狗。這個狗估計有兩歲左右，10多斤重。他們感到奇怪：是誰家的？怎麽會跑到這裏來？黑狗子很機靈，見了人總是先搖尾巴。給它什麽，它就吃什麽。這條狗並不固定在某一家，每戶家裏都去，在每家都吃東西。夜晚就睡在屋場南頭。來了外人，它先叫幾聲，如果是哪家的客人，它便搖尾巴；如是生人，它就露出凶相……4戶人家都喜歡這條狗。
前幾天，4戶人家到一起討論：這條狗是繼續喂養，還是把它趕走。結果，意見分歧很大。陳家說，這狗還是不養的好，怕有狂犬病，萬一咬了人，就麻煩了，打防預針，一次要320元錢。
李家說：這條狗很肥壯，幹脆殺了，一家分一腿，做紅燒狗肉吃。
謝家的老太太信佛，堅決反對殺生。她說：這狗子前世欠了我們的，今生來報恩的。要好好喂養。
老吳的態度很隨和：把狗送走，他同意；殺了吃狗肉，他支持；喂養，他沒意見。
老吳講的故事引起我的興趣。我說：貓來窮，狗來富。好兆頭，今年你們4家都會發財。後來這狗怎麽處理的呢？
老吳說：沒有呢。他們3家要我拿主意，我拿什麽主意？……殷市長，你說這條狗怎麽辦？
我：怎麽辦？你們4戶人家中有當官的嗎？
吳：你的意思是誰家當官，就由誰決定？
我點點頭：你很有悟性。
吳：當芝麻官的都沒有。
我：誰家有親戚當官？
吳：也沒有。不過謝婆婆家的孫子上中學，當班長。
我：學生官隻負責給老師打小報告……誰家錢多？
吳：家庭經濟狀況都差不多。
我：有練武功的嗎？
吳：沒有。
我：權力，金錢，拳頭，都對你們沒有約束。相對的好辦法是民主決定，4家到一起協商……或喂養或送走，以多數意見為準。
吳：一家一個意見，聽誰的？……難啊！民主真不符合國情。
我：中國人隻配抓鬮！
吳一拍腦袋：抓鬮？這辦法好。我怎麽沒想到抓鬮呢？
……
今天，我在為黑狗懸心：抓鬮的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