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鬼話08年12月21日

今天早晨5點50分鍾到家。253次列車晚點半個多小時。
        我兩點多就醒來了，睡不覺，幹脆起來，拉開窗簾，倚窗而坐。天並不太黑，寒星點點，列車在飛馳，路旁的各種物體，如電杆，如樹木，如房屋，往後倒。不時有列車相對開來，呼嘯而過。令人心驚膽顫：如果兩列車迎頭相撞，肯定會撞得血肉橫飛……如是，我心慌起來：我是個很怕死的人呢。
        繼而一想，是災逃不過，怕也無用。今天若真的遇上列車相撞而死了，也無所謂，人反正是要死的。稍有遺憾的是不能在李銳網講鬼話了……不過，也不要緊，死後的我，可以在陰界辦一個鬼網，該網宗旨是“打倒閻王，解放小鬼”，倡導鬼權。鬼網是鬼們自由活動的場所，鬼們可以隨意發帖，隻有一條限製：不準歌頌閻王。其他百無禁忌。不屏蔽，不封殺，不監控，不秘密跟蹤，不……真乃“做鬼也幸福”也。想到這些，我好高興，有點心花怒放，喝了口水。微微閉上眼睛，靜待列車相撞。
         片刻，我腦海中忽然浮現18日夜晚在天津文化宮劇場的一幕：台灣歌星文章，唱完《望天》後，背誦《心經》，他說：每每誦完《心經》，感到特別舒服。
         歌星唱完歌後，誦《心經》，我是第一次見到。於是我也黙念：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身想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大神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如此反複呤誦，不知過了多久，列車員前來換票，說：快到嶽陽了。我如夢初醒，阿彌陀佛，列車沒有相撞，我活著到嶽陽了！《心經》真是寶書，我又記憶起林彪元帥的16字真言：活學活用，學用結合；急學先用，立竿見影。
          我問列車員：晚點多少？
          列車員說：也就半個來鍾頭吧。
          老黃說：晚點沒關係，中國人有的是時間。
          閔主任說：幹脆再多晚點，讓我們久睡一下，天大亮再回家。
          我說：如果鐵道部統計一下全年列車晚點數字，中國又多了個世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