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鬼話08年10月5日

文海從京城來嶽陽。一見麵，他遞給我一本書：極權主義的起源。
      文海說：這書太好了。我估計你會喜歡。
      我接過厚厚的書，笑著說：謝謝！你上次送給我的《積極生活》和《通往公民仕會》兩本書，很好。你是知道我對什麽書感興趣的……極權主義的“極”字，有的寫成集中的“集”。不知道哪個字合適？……
       ……
       “極權”二字，引起我的回憶。
       那是20年前的亊。我因反腐敗“走火”：把矛頭對準了我的上級。由此，省委認定我“嚴重違反組織原則，破壞民主集中製”，從而停職審查。省、市紀委抽調10多個人，成立了“殷正高專案組”。專案組下設5個小組，其中有個“言論組”：專門收集我的自由化言論。其中有一條被認為很反動的是：殷正高惡毒攻擊“共產黨政治最顯著的特征是極權政極治，共產黨是極權主義者”。
       1988年12月中旬，一天下午，曲安江（“殷案”記錄員，經常給我通風報信）悄悄地跑到我家，對我說：唉！你講話怎麽這樣不注意啊！收集了你好多條自由化言論。楊敏之（省紀委書記）對羅傳根（市紀委書記）說：殷正高思想很反動，他對共產黨不滿，對現實不滿。要把他的這些言論一條一條落實，好好批判！……
        曲安江說：口說無憑。你就不承認！看他們把你怎麽辦！
        我笑著說；隻要是我講的，我都會認賬。比如剛才你說到“極權政治”，我講過多次，在長煉工作時講過；在市委常委會上講過；我還同講師團的鄒震江討論過。共產黨搞專製，搞獨裁，本來就是搞極權嘛，怎麽不能說？……我不怕批判。
       ……
       時光荏苒，轉眼已是20年了。這20年間，我對“極權”有過思考，在鬼話中也多次使用過“極權”一詞。但究竟怎麽理解？我隻是從字麵上想當然：極權便是獨裁暴政；專製主義便是極權主義。其他，都說不上。
      今天才知道有人寫了極權的專著。《極權主義的起源》一書有57萬多字。作者漢娜.阿倫特是德國人，後流亡美國。初版是1950年夏。半個多世紀後由複旦大學的林驤華翻譯，今年6月初版，8月再版。三個月內兩次印刷，看來此書蠻受歡迎。也許當今現實很需要：或強化極權主義？或反對極權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