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的那個青蔥歲月

ZT：俺媽媽的故事，幫她存放俺這自留地裏


        兩天時間把王海瓴編劇的20集電視連續劇《大校的女兒》看完，算是一氣嗬成。因了俺喜愛的演員袁立和郭曉冬將那個年代的男女戰士演繹的出神入化，因了那個熟悉的生活、那個熟悉的場景、那個熟悉的語言、那個熟悉的......看的俺是如醉如癡、亦夢亦幻。

     遙想當年，俺入伍在“祖國山河一片紅”的時代，剛舉著紅寶書高喊著：“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的語錄就一頭紮進革命的大熔爐。一群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個個小辮剪到編三個麻花的地方，齊刷刷地搭在肩頭。穿著在家從不待見的棉衣棉褲，嘰嘰喳喳混在一起，青澀的就像還沒成熟的柿子，整天說著不知天高地厚的瘋話，談革命、談理想、談事業、狠鬥私字一閃念。繃著訓練曬得通紅的小臉，儼然一付已經把自己煉成了革命的大磚頭的可笑模樣，隻等著哪裏需要哪安家了。

      俺最頭疼的是早操。清晨，起床號吹響，一軲轆爬起，眯著朦朧的花差差睡眼，拖著雙膝發軟的醉步，深一腳淺一腳衝向槍架，武裝帶係腰間、左肩右斜的是挎包、右肩左斜的是水壺，再背上俺那支心愛的衝鋒槍，腦子裏還幸福地回憶著昨晚睡覺前高唱的“睡覺睡覺眉開眼笑，起床起床臉掉多長”衝進操場。跑一會兒俺就上氣不接下氣，左麵水壺碰，右麵槍把撞，哪哪都不自在。隻能：“報告”？？？俺等......“出列”兩個硬梆梆的字一出口，一屁股就勢原地坐下，汗順著發髻掉在地上摔八瓣。等他們返回時俺再委屈喊道：“報告”，“入列”，屁顛屁顛又跟著往回跑。不知者總以為這××夠能跑的哈，硬是跟下來了，知事者竊笑不已。  

       俺們通信站上午要訓練，早餐幹巴巴的上來就是小米幹飯配炒菜，俺總是加點水才能咽下。事過N年，碰到一位曾經到通信站學習過的戰友，指俺叫道，你...你...就是你，吃飯用一個藍顏色的碗，接涼水喝。嘎嘎嘎，瞧人家這記性，這不叫天才啥叫天才，俺自己都不記得當年碗的顏色了，這位仁兄還曆曆不忘，可見俺當時夠獨樹一幟的了。其實後來俺也賁適應了，一上午的收放線訓練，拿著線拐子奔跑，兩個來回準叫你餓得前心貼到後脊梁。令俺難忘的是帶著腳扣爬瀝青杆子，害俺渾身裸露在外麵的皮膚統統過敏起紅疹，留下的後遺症是雪上加霜地在俺已凋零成昨日黃花的臉上鍥而不舍地留下星星點點慘不忍睹的斑點無數、、、、、、

       一件最糗的事情，至今想起都包諸位和俺一起捧腹。話說俺們電話班值夜班是坐班，不許睡覺。為了行之有效的去除困疺，最便捷的辦法就是在電話中找人烏七八糟的瞎聊天。大約在冬季的某天夜班，俺把洗好的冬裝褲子搭在了俺看得見的暖氣片上後，開始了蓄謀已久的聊天。對方是36機務站的北京兵，代號147（特注明男性身份。俺平時對班碰到147那叫一個得心應手，什麽樣的困難電話他都能幫俺處理完畢，因此在俺輝煌的革命初期史上此人功不可沒）。天南地北聊性正酣時，俺就這麽具有曆史意義的驚鴻一瞥，瞥見俺的褲子從暖氣片上掉了下來，俺平心靜氣用淑女氣十足的口氣對147說：“請稍等，俺的褲子掉了”！！！？？？　　重新搭好褲子返回，俺“喂，喂，喂喂喂......”人呢？？？　　一頭霧水時才聽到對方在喘息之間爆發的又一輪狂笑@#￥￥％……&……　　俺耐心等待十分鍾有餘，方才幽幽問道：請問你是怎地了？那般事體惹你爆笑不止，道來讓俺也同笑一場？　147揉肚勉強回道：你剛才說什麽了？　——俺，俺說什麽了，俺不就是說：褲子......哎呀俺的媽呀，丟老人了。大姑娘家家的，聊著天整條褲子配合什麽勁呢......？　——忙不迭一通解釋，最後隻能氣急敗壞聲嘶力竭喊道：你信了沒？　147這才作罷：信，信了，不就是褲子嘛。　　！！！再提褲子俺和你急！！！　　哈哈哈，吼吼吼，嘎嘎嘎，嗬嗬嗬......　轉年，俺學習路過36機務站所在地，特去看了看。見到了隻聞其聲未曾謀麵的147，也是毛頭小夥子一個，怯怯地站在一旁，很“閏土”的樣子，沒了往日電話中的嬉笑調侃，正經的很嘛。

      去年俺們得空幾位戰友在西安聚了聚，男男女女都是半百之人，個個已呈步履蹣跚之態，唏噓中不禁感慨時光荏苒，再聚首已是三十多年後了。談到浮塵往事中的許多軼聞糗態，也是你掙我搶，妙語連珠，一如回到從前。對《士兵突擊》中許三多“做有意義的事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幹有意義的事”的至理名言理解深刻。相約有機會故地重遊一番，看看已被高樓大廈取代了的俺們揮灑熱血和洋溢青春的地方。俺想，戰友之情揮而不去的正是那些縈繞在心間共同走過的蹉跎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