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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行(十四):別針驛站-----------------------------------------------------------------------------------------
一九九七·七·十四 晴有陣雨
一大早起來,一生和吾娃打整完畢,又將啟程,眾人陪著送出來,幾位叔叔阿姨硬塞過來幾百元錢說是備用糧草。一生扶著嶽陽奶奶,笑眯眯牽著吾娃,一個語重心長,一個嬉笑顏歡。吾娃看著笑眯眯,嘴上談笑風聲,心裏隱隱還是覺著怪怪的。剛認識兩天,現在馬上又要分離,二人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融化在俏皮話裏,溫馨異常。
“我說笑笑,你可真是鐵石心腸啊!這大熱天的,再怎麽也得準備點眼藥水之類的滴給咱雨露一下吧?嘿嘿。”,吾娃打趣道。
“哼,夢吧你,這個要不要?”,笑笑順手掏出一根細長的銀針便要刺過來。周末偶爾當當業餘導遊的笑笑原本是實習針灸師,專門找人的穴位。
吾娃一把抓住笑笑的手,針懸在空中停住,象真的被刺了一下,吾娃盯著笑笑,被點中了啞穴。
“看什麽看,再看就吃了你!”,笑笑噘著嘴,閃閃的眸子裏好像真的點了眼藥水。
吾娃奪過銀針,彎成個環,別在胸前,化鋒芒於無形。
時間已經不早了,送君千裏,終有一別。二人正式道別眾人,一轉頭,貓腰躬身,踏上一零七國道,東行而去。新建的國道路坦車快,暢通無阻,兩邊則是湘北特有的魚米水牛,農舍穀耕的田園風光。
稻穀幽幽香滿樓
晨風陣陣去離愁
兩騎飛奔驚田叟
單鳥草人伴心頭
狂奔下來,二人漸漸又開始興奮起來,一路過關斬將,過花果橋,建軍村,雲溪區,道陵磯,石山,臨湘,小沅村,羊樓司,業已到湘鄂邊界。高速飛馳之下,中午時分二人便已前出六十多公裏。劇烈的運動量和持續的烈日高溫加上近一個星期的停頓讓兩人都有些不大適應,身體有些缺水虛脫,趁午飯稍作歇息。飯後飄來一陣夏雨,二人趁著難得的涼風,接著打消耗戰。從趙李橋,經新店鎮,茶庵嶺到蒲溪市。二人此時都已雙腿發酸,乏力不堪。後麵一段路麵雖好,但仍丘陵不斷,很長的上坡不時出現在眼前,下坡卻不陡,為保持速度,還得一直運動,委實累人。偶然看到路邊標誌稱三國古赤壁就在北麵四十公裏外,但此時的二人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又繼續了二十多公裏,吾娃已幾乎完全是下意識的機械運動,早已無暇看什麽風景了,在車上不斷的點頭打瞌睡,連抬眼的力氣都快沒了。車子掠過蹲在路旁的一生,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一生喊道:“嗨!吾娃,我走不了了!”
吾娃這才曉得原來一生的車胎被什麽東西刺了個洞。幸好這裏距官塘驛鎮隻有約一公裏了,加上天色已晚,二人便改變今天原計劃中的目的地“鹹寧”,打算就此宿下。今天共計一百三十點二公裏,一下子比前些日多了五十多公裏,朝湘暮鄂。
二人推著沉重的車,疲倦的走到鎮上。修車找店,來到“鴻雁旅館”,店掌櫃厚道,對二人很客氣,價格也低,三塊錢一個人,創了個一路最便宜的住宿紀錄。照例晚飯洗澡完畢,二人這才略感鬆懈,可是任務還很多。洗衣打整,每天紀錄不說,現在二人還多了封信要寫,好不辛苦。
湖北的鎮子規模較四川的小,可能與人口密度較小有關,顯得安靜平和,不遠處小山依傍,蛙啼鳥息。官塘驛乃湖北老鎮,是古代蒲析到鹹寧的百裏快馬驛站,今日倒成了二人的落宿之處。
驛動的心薑育恒曾經以為我的家
是一張張的票根
撕開後展開旅程
投入另外一個陌生
這樣漂蕩多少天
這樣孤獨多少年
終點又回到起點
到現在才發覺
哦 ……
路過的人我早已忘記 經過的事已隨風而去 驛動的心已漸漸平息 疲憊的我是否有緣 和你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