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痼疾抑或是良藥?

Coldplay在“時鍾”裏唱道:“我到底是良藥還是痼疾的一部分?” 這是個令人迷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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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讀董橋

(2007-03-25 16:06:23) 下一個

從香港飛回紐約的時候飛機晚點,在香港機場困了幾個小時。百無聊賴之餘,推著行李車,在機場的書店裏晃來蕩去,不想在“胡溫新政”一類的垃圾裏竟然淘到一本董橋的《記憶的腳注》,真是喜不自勝!很多年已經沒有讀董橋了,都有些忘了他了。

董橋對香港來說是個“稀罕物”:他是那個物質世界裏幸存的一位知識分子。隻可惜董橋也算不得香港的“土特產”,因為他是來自台灣的“舶來品”。十多年前大學快畢業的時候第一次讀到董橋的文字時,並沒有太大的驚喜。但董橋的小品隨筆兼涉中西,無論西學舊典,文人掌故,皆能信手撚來;且篇幅雖然短小,但卻雅淡雋永
,不象““國學大師”季羨林的散文,淡是夠淡了,隻是無味的很。兩者相較,用武俠小說裏的說法,真是“高下立判”。這種差距的根源還是作者的學養和見識。作為再專門不過的專門家的季老先生非得硬充作家,力所不逮也。

《記憶的腳注》是牛津大學出版社給董橋新出的集子,裝禎很精致:小三十二開,淺灰色套底絲絨硬殼封皮,宋體印刷的中文書名,下標花體的“
Footnotes to Memory, 真有些讓人“手不釋卷”。書中有一篇講到傅雷還有他“西學的真知”,讓我有了一些感觸。中學時代買過傅雷翻譯的《約翰克裏斯多夫》,可是當時囫圇吞棗,就象董橋所說的“體悟不出他那手中文的深厚功力”。據說傅雷的譯筆是一流的,但更讓我神往的是傅雷那篇關於張愛玲的評論。想象中傅雷應該說,張的文字是好的,但她筆下的世界應該更大些!我私下揣度,這意思“雖不中,亦不遠矣!”寫完這句,就去“古緱”了一下,果不其然,傅雷在文中勸告張“除了男女之外,世界究竟還遼闊得很”。看來我不應該竊喜,而是該開懷大笑幾聲了。

隱約記得,詩人馮至的墓碑上寫著:給我狹小的心,一個大的宇宙!一個人胸懷的大小,和信念有關,和品性有關,也和性別有關。

董橋是好的,但他的好就像張愛玲的好一樣,是打了折扣的。董橋是“名士”,雖然間或流露出思想的鋒芒,但他承認自己“沒有造反的體魄,沒有顛覆的熱血”。也許他是在實踐他所熟稔的羅蘭巴特的教導:“既然我們不能顛覆這個社會,就讓我們來顛覆語言吧!”

隻是我更熱愛為信念生為信念死的反判者,殉道者和革命者。餘世存在《非常道》中寫道,
1933年北大為李大釗舉行公葬,其中一副絻聯廣為流傳:“為革命而奮鬥,為革命而犧牲,死固無恨;在壓迫下生活,在壓迫下呻吟,生者何堪。”社會主義者以暴力求自由,雖然換來的不過是另一副枷鎖,但現如今連這樣的理想主義者都隻剩下些孤魂野鬼了。

左翼情懷可以激勵人們一往無前,衝決羅網;但新的世界卻應建立在自由主義的理念之上。我愛李敖甚於董橋,正是因為李敖兼具兩者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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