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理醫生的診療室
奶奶在客廳裏一麵練習瑜珈,一麵等著我。
「彼德羅,你今天回來不再苦著臉了,跟早晨出門的時候一樣神采奕奕!見到阿米和文卡了嗎?」奶奶問我。
我要不是瘋了,就是病了,再不然就是不舒服……奶奶嚇了我好大一跳,讓我一時沒法回答她老人家,隻是把眼睛瞪得大大地望著她……
「孩子,你知道嗎?我想你書上說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今天早晨我在院子裏曬衣服的時候,看見有一艘銀白色圓形飛船從天上經過,越飛越高,後來就看不見了。飛船下端畫著一顆長翅膀的心。這讓我想起什麽,於是就讀起你的書,想從書裏找線索。
另外,我在吃維他命的時候,終於回想起那天你特地帶給我的非常可口的外星核桃。
現在你總算開心起來了,不像以前進門總是愁眉苦臉的!因為阿米沒來嘛,對不對?沒錯,我相信你真的跟阿米和文卡小姐在一起。」
奶奶這番話說得我目瞪口呆,一方麵嚇了我一跳,另一方麵也讓我感到開心!地球上終於有人可以和我分享秘密了。如果這個人就是我奶奶,是地球上我最愛的人,那真是再完美不過。
「奶奶.您說的是真心話?」
「是的。孩子。」奶奶的目光十分慈祥真誠。
「您不打算告訴別人?」
「虧你想得出來!當然不能說!人們不會相信這個神奇的故事,他們會以為你胡說八道呢。」
「如果我告訴您,我常時就在您看見的那艘飛船上,您會相信嗎?」
「相信,彼德羅.其實在看兒那艘飛船時,我還閃過這個念頭呢。因為你出門時很高興。」
「您不怕外星人嗎?」我越來越興奮了。
「不怕。因為宇宙的主要力量是愛心,所以我想那些人既然能駕駛那麽神奇和先進的飛船-- 那是我親眼看見的啊--在通往愛心的道路上,肯定比我們進化得多;因此,他們一定更善良親切,更有愛心。」我緊緊地樓住奶奶,頭靠在她肩膀上,忍不住哭了起來,心中充滿幸福的喜悅。
「彼德羅.我隻求你一件事,幫我一個大忙。」
「奶奶,隻要我能辦到的,您盡管說吧。」
「阿米下回再來的時候,讓我見見他。」
「明天您就可以見到他啦!」我再次擁抱奶奶。
「明天?他不是一年後才回來嗎?」奶奶疑惑地問道。
能公開和奶奶談這些事情實在太棒了。我慢慢說明最近發生的事情,奶奶聽了很為我和文卡的事而高興,但是也為戈羅可能會不允許文卡離開家庭而擔憂;盡管她嘴裏說:要有信心,一切都會解決的。
我從來沒像那天晚上睡得如此香甜;第一個原因是,奶奶成了我的「知音」;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最大的夢想就要實現了:與文卡永遠不再分離。
第二天,奶奶像我一樣興奮,她非要跟著我去樹林裏見阿米不可。我告訴奶奶:我得先問問阿米。她表示同意。
我依約來到樹林裏。這一次不必經過漫長的等待,很快我就看見頭頂上方籠罩著黃色光柱。我讓光柱把我提升到飛船裏。阿米和克拉托笑著上前招呼我。
「文卡呢?」我問他們。
「文卡住的城市比起克拉托的家晚天亮,所以我先去接克拉托。現在這個時間她應該起床了。咱們馬上回契阿,看看那裏有什麽新聞。」
「幾百萬公裏的距離,一轉眼就到了,好像走到大街上一樣容易……阿米,這飛船真是妙極了!」
「即使是哥倫布發現他那著名的新大陸之旅,在今天隻要短短幾個小時就可以完成,也會人吃一驚的;雖然你們使用的『大鳥』飛得緩慢,燃料不能再生,噪音又大得可怕。好了,走吧!朋友們。」
「阿米,我得先請求你一件事。」
「我剛剛收到了你腦波傳來的訊息。關於咱們的事情,你奶奶已經都知道了。她希望能夠認識我。我很高興,這樣事情就會容易多了。當然,我很樂意認識她老人家。」
這番話讓我高興得跳了起來。
「彼德羅,我跟你去見奶奶,咱們走吧!」
「對,咱們走吧!」克拉托不等我們邀請,自告奮勇地說。
阿米立刻警告他:「你快打消這個念頭吧!要是人家看見你這副嘴臉,馬上會逮捕你,嚴加調查你的一切,包括你那尖尖的耳朵和紫色的頭發。」
「好啊,讓他們好好欣賞一下我這個美男子吧!嗬嗬嗬。」
「他們還會用手術刀檢查你的內藏。」
「……我想我的腳丫子這會兒有點疼,我在這裏等著你們吧。嗬嗬嗬。彼德羅,替我轉達我對你奶奶的問候啊!」
「那你就留下吧。所有的控製儀器都鎖上了,免得你幹蠢事,一口氣跑上仙女座去。」阿米笑著說道。
「能不能給我打開一台電視機啊?我想看看地球上的體育節目。」
「克拉托,你喜歡哪一類體育活動?」
「類似『羅克--托克』那種玩意兒。」
「彼德羅,他的意思是說類似『網豬仔』的遊戲。『羅克』是契阿上的一種小動物,長得像犰狳,但是跑得飛快;『托克』是網子。」阿米為我解釋道。
「這種比賽怎麽玩,克拉托?」我問老人。
「每個玩的人拿一根前端有片網子的棍子。放出羅克以後,要用網把牠兜住。但是不能帶著羅克跑超過二步,不然就要把羅克從空中傳給同伴,同時要小心別讓對方把羅克搶走。好不容易跑到『球』門前,射門,得分!帥呆了!」
「假如你的同伴沒接住羅克,讓它掉到地上,怎麽辦?」
「那羅克會飛快逃跑.而且沒接住的那一方失分,因為要抓住牠可不容易。」
「可憐的羅克掉到地上會受傷的。」
「不會,不會,因為羅克一飛到空中和落地時會變得像顆鐵球一樣硬,著地之後就會快閃。嗬嗬嗬。我曾經是『烏特納猛獸隊』的明星,大家叫我『危險羅克』。」
「為什麽?」
「因為扔出羅克時我經常『失手』;讓那長腿的硬鐵球撞到對方當家球員的腦袋上,逼他受傷退出。嗬嗬嗬。」
「你這種玩法太沒有格調了!」
「這不是我的錯!誰叫他們用腦袋攔住我羅克的去路呢?嗬嗬嗬!」
「我說過:他是契阿上精神素質最差的斯瓦瑪人,」阿米說著開啟屏幕:「不過,你別太相信他那些信口胡說的話。好.畫麵上看到的這個叫足球,是地球上很普遍的一種體育競賽;玩的時候:隻能用雙腳和頭部碰球。」
「嘿,他們怎鏖用腳去踢那個可憐的羅克呢!」
「那不是羅克,是足球。遊戲規則是不可以用於碰觸;藍隊進攻靠近白隊的球門,白隊進攻靠近藍隊的球門。」
看起來,克拉托不需要更多的說明。他已經完全投入到比賽中了。
「衝啊!白隊!他們的球衣跟我的烏特納猛獸隊很像。宰了他們!阿米,那個白隊是哪裏來的?」
「是羅馬尼亞布加勒斯的『拉比特』隊。」
「你就在球門前了……快使勁踢啊!就是這樣!欽!竟然沒得分!球飛進球門,卻被一個不是藍隊的家夥用於抓住球……」
「那是藍隊的守門員。克拉托。隻有他可以用手拿球。你慢慢就明白了。按下這個鍵,你可以看到其它頻道。回頭見!」
「回頭見。這速度真快啊!那個藍隊的像用飛的一樣!嗬嗬嗬。怎麽回事?那個黑衣拿紅脾的家夥是誰?他為什麽惡狠狠地盯著那個猛衝的白隊球員?」
「那是裁判員,相當於管理比賽秩序的警察;那張紅牌的意思是要把那個隊員罰出場外,因為足球比賽不允許踢人。」
「嘿!可是根本沒有碰著他啊!阿米,那個藍隊的在裝蒜,他趴在地上痛苦的樣子是裝給裁判看的。裁判被收買了。嘿,你收了多少錢?」
「我看如果克拉托來我們地球,他會很快適應地球人的某些習慣。」我和阿米一麵降落,我一麵笑著評論道。
「按照他過去的曆史,那些習慣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像兩年前阿米來到地球上一樣,人們看到阿米並不吃驚.以為他是個剛剛參加化裝舞會的漂亮小孩;有的人甚至親切地摸摸他的頭。這種「誤會」好像讓阿米很高興。我不再像上次那樣擔心了,因為如今我對阿米和他的能力更加了解了。
我們走進家門,奶奶笑著迎上前來。她一看到阿米。就熱情地上前擁抱他。
「這孩子的目光善良有神,和一般地球上的孩子不一樣。好孩子,願神賜福給你!永遠保佑你!」
「奶奶,神一直在保佑我。但我已經不是小孩,也不那麽善良,哈哈哈。」
「能擁抱一位來自文明發達星球的人真是幸運!神啊,感謝這寶貴的機會。阿米,謝謝你作彼得羅的老師。」
「奶奶,阿米不是我的老師,是我的朋友。」我笑了起來。
阿米以一種特別的眼神望著奶奶;她似乎明白了什麽,於是說道:「哦,對,孩子,你說得有道理。阿米,謝謝你跟我孫子做這麽好的朋友。」
「我很樂意這麽做。我非常喜歡自己的職責,我是用全部的愛心去實踐的。奶奶,原諒我不能邀請您跟我們同行。彼德羅,咱們走吧。」
「阿米,沒問題。就是你邀請我,我也不去。」
「為什麽?是害怕嗎?」
「阿米,不是害怕。是我不想了解太多奇跡.因為這會使我回頭發現這個世界令人擔心的一麵。彼德羅就有這種情況:有時他對任何人都是氣鼓鼓的,因為他看到地球上有很多令人失望的事。」
「奶奶,因為我忍不住會把地球人跟奧菲爾星球上的人作比較。」我有點不高興奶奶把我的事抖出來。
阿米問我:「彼德羅,你怎麽不把自己也跟奧菲爾人比一比呢?」
「這個、這個……」
「所以我就不去啦。不論好事壞事,就留給別人去探聽吧。」
「奶奶,您說得對。這些旅行的確會給心理上造成一絲刺激。了解一個神奇發達的星球可不是容易事,然後還得重回沒有愛心領導的世界生活。這也就是另一個寧可對這類接觸少一些的原因。」
「這是今天早晨我給你們做的點心,路上帶著吧!給文卡小姐一些;再給克拉托先生留一些。」
「克拉托『先生』?哈哈哈。奶奶,他隻是個老野人。」
「彼德羅,必須稱呼他先生。因為他寫了羊皮書,值得我們尊敬欽佩。」
「什麽?!如果哪一天您見到了他,可千萬別這麽稱讚他,他會驕傲得屁股翹上天。不過他很善良風趣,這倒是真的。好啦,再見吧,奶奶!」阿米提醒說:「彼德羅,你沒有忘記要對奶奶說點什麽嗎?」
「沒有哇……關於哪方麵的事情?」
「克拉托的事情。」
「沒什麽好說啊。除了告訴奶奶:他是個醜老頭子。哈哈哈。」
「彼德羅,你忘記轉達克拉托對奶奶的問候了。」
「啊,對了,奶奶,克拉托問候您。好了,再見吧。」
「真的嗎?哦,太感人了!這個從另一個星球來的人心地真好……請你們告訴他:謝謝他的問候,我也向他表示問候。還有,還有,如果他能來的話、請他來家裏喝茶,一起談談他的星球和我們地球的事情……」奶奶莫名地興奮起來。
「喝茶?他要是能來,打算喝的可不是茶!」我說。
「彼德羅,他喜歡喝什麽?」
「酒啊,還能有什麽?」
「那我去買酒,說不定他會來呢。你們路上要多加小心!阿米,駕駛飛船多注意要遵守交通規則,注意紅綠燈。」
「奶奶。別操心啦!」阿米笑著回答道:隨後,我們告別了奶奶。
「想辦法把文卡帶回來讓我看看!」奶奶在我們身後喊道。
我們倆回到飛船上的時候,足球比賽已經結束了,克拉托在看別的節目,一看到我們。他很開心地迎上來。
「我們贏啦!嗬嗬嗬。我們截住了一個罰球!那個裁判真是不要臉,藍隊在禁區外挨了一腳,隻要罰個自由球就行了,可是裁判欺負我們;他判了十二碼罰球,還舉紅牌把白隊那個人罰出場。幸好守門員把罰球截住了,嗬嗬嗬!不過我們白隊場上還是少了兩個人。那個裁判簡直應該穿上藍隊球衣。他肯定被收買了!不僅如此,他還宣布我們一個漂亮的『頭頂球射門』作廢。白隊有個人真是靈活,一看到球朝他飛來,就立刻越過兩個後衛截球!可是裁判們裝傻,他們非說白隊前鋒越位,宣布進球無效。但我們還是以三比一贏啦!怎麽樣?我們有個非洲小子是個神射腳。三個得分球裏他就進了兩個。順便說一句;這個家夥渾身曬得黝黑,酷斃了,對吧?對方的教練是個白癡,二比二的時候,他換下兩個前鋒,換上兩個新後衛,防線收縮,像個膽小的姑娘,故意拖延時間,因為踢和對他們有利。可是我們的非洲神射腳從八十碼外以一記重炮遠射的時候,給了守門員一個吊球,因為這個守門員站位太靠前了。進球的時候距離全場結束隻剩下四分鍾。那個教練差點氣死。嗬嗬嗬!這個時候,他就算哭天搶地想把那兩個回來坐板凳的前鋒再派上場也沒用了。就是有這種腦袋裏裝滿糨糊的教練。嗬嗬嗬!哦,對不起!」
這番話讓我目瞪口呆:克拉托已經完全學會足球規則!甚至連什麽複雜的「越位」規則都懂了。這可花了我好長時間才弄明白,而他隻看了一場比賽就摸得一清二楚。
「如果我們真心喜歡某件事的話,大腦會格外賣力丁作,因為我們是全神貫注的。彼德羅,注意力是非常強大的能量。另外,這位老人可一點也不傻;遺憾的是他不注意更重要的事情。」
「阿米,足球很刺激哦。契阿有類似的體育活動,可是沒有什麽比得上足球。」
「我也很喜歡足球。但如果場麵失控,我就不想看了。我討厭野蠻暴力。」我說。
「我覺得足球是一種激烈的體育活動,很陽剛;但是彼德羅,與這個屏幕上看到的其它活動相比,足球並不野蠻。我看見這節目裏有個家夥在對付一頭碩大的牲畜,他用一塊紅布逗那隻牲畜跟著跑。嗬嗬嗬。那犄角就從那人身邊畫過,真需要勇氣。不過,人們用種種方法傷害那可憐的牲畜。看上去是有些野蠻。」
阿米說道:「你說得對,克拉托,人們往那隻牲畜身上亂紮短鎗、小刀,讓它慢慢流血.消耗體力。加上跌跌撞撞地跑動。傷口裂得越來越大,牠疼得要命,脾氣也就越發暴躁。你可以想象自己的背上插滿刀子,一邊搖搖晃晃地跑嗎?」
「我看到地球上還有一種體育競賽也非常野蠻。」
「你指的是什麽?」
「兩個家夥互相毆打,直到有個家夥被打得半死,摔倒在地上。」
「啊,那是拳擊。許多人真的摔倒在地上死了。有的人被打得頭破血流。」
「那些充滿暴力的體育活動給人們留下了不良示範,還產生了非常低層次的振波。」阿米接口道:「觀眾狂熱和粗暴的情緒形成一股心埋振波,可以傳遍全城;其它人即使沒有意識到,仍然可以接收到這種振波。由於振波是有『磁力』的,可以在別人心裏誘發出同樣的振波!也就是同樣的想法與情緒--於是透過振波就汙染了世界,這正是那個暴君所樂見的……」
克拉托插話道:「所以我喜歡足球,這才是真正有格調的體育運動!」
我想起以前看過的踢人犯規動作,便說:「足球運動有時也會變得很惡劣。」
「藍隊就很惡劣!」克拉托把輸球的不甘心都怪罪給對方。
「你們能不能說些有意義的話呢?」阿米有些不高興了。
「彼德羅,你帶來的那個紙包裝的是什麽?」
「點心。」
讓我嚐一塊。嘿……嗯……啊……這是甜的!你們吃的所有食物都是甜的嗎?」
「並不盡然。隻有最美味的食物是甜的。」我故意吊他胃口。
「克拉托,這些點心是彼德羅的奶奶為我們準備的。」阿米說。
「啊,好吃。吧唧,吧唧。你替我問候奶奶了嗎?」
「哎,啊,問候了。」
「她說什麽?」
「這……她說謝謝……但願戈羅會心軟,阿米。」
「彼德羅,你還不是百分之百地坦率。不說真話的人,就是在撒謊喔。」
「不是的,阿米,我誠心誠意地希望戈羅的心會軟下來。」
「雖然你很聰明地改變話題,但結果還是一樣,不說真話的人……」
「好吧,好吧……我奶奶說:多謝,多謝。」
「這話你已經說過了。彼德維,她沒說別的嗎?」克拉托不死心。
「啊,對了,她還說問候你……哎呀,我真想看到文卡啊!」
「彼德羅,她沒說別的?」
「沒有別的了。這裏有點熱。」
「彼德羅--」阿米用責備的門氣說道。
「啊,對了,她對阿米說:別闖紅燈。哈哈哈。現在可以談談文卡了吧?」
「這些進化程度不高的人.要讓她們毫不隱瞞真相是多麽困難啊。」阿米笑著說。
「阿米,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有些小氣。
「差不多吧。事實上,還差一些。」
「阿米,奶奶所說的就是這些啊。行啦!求求你啦!」
「可是你忘記說:奶奶非常敬佩羊皮書的作者。你沒說奶奶知道克拉托問候她時感動的樣子;你也沒說奶奶邀請克拉托去家裏做客;奶奶還說要去買克拉托喜歡的好酒,準備招待克拉托。」
「還有這一堆話啊?真是個可愛的老太太。彼德羅,你為什麽藏在心裏不說呢?」
「我什麽也沒藏!我隻是記性沒有那麽好!夠了!別審問個沒完沒了!」
「阿米,這孩子怎麽啦?」克拉托有些胡塗了。
「克拉托,他在吃醋。在感情方麵,他的占有欲很強。」
「啊--」
「什麽?!我吃醋?為奶奶吃醋?哈哈哈,我感興趣的是文卡。」
「對。文卡是伴侶,奶奶是奶奶。」阿米說道。
「是啊,我看不出這是多大的罪過。」
「你希望奶奶隻屬於你一個人。你不願意任何人跟你分享奶奶的愛.奶奶隻能屬於你一個人,你不允許奶奶還有其它享受辛幅的機會。你幾乎不在意奶奶的幸福,彼德羅,你隻想到你自己。」
和上次一樣,阿米一指出我身上的缺點時,我幾乎全身癱軟,倍受打擊。但是,這一次我很明白;阿米是對的;這不是自欺欺人。阿米對待我沒有什麽不公平,也沒有欺負、誹謗我,而是像一個真正的朋友--比我還了解我自已的朋友,所以才能指出我的自私自利,不關心奶奶的個人生活。我閉上眼睛.羞得麵紅耳赤。我決定保持沉默,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時,克拉托喊道:「嘿,太空娃娃,咱們到達契阿了!」
「對,克拉托。不過發生了怪事。」
「什麽事啊?」
「文卡不在院子裏。看來情況不妙。」
「阿米,看看屋子裏麵!」我喊道。
「好的,我從屏幕上看看……咦,家裏沒人啊!」
「阿米,怎麽辦?到哪裏去找文卡啊?」我急得跳了起來。
「這很容易,把她的代碼輸入計算機就行了……出來了。」
文卡出現在屏幕上。她躺在擔架上,雙眼緊閉。一個身穿白色衣裳的特裏人坐在她身旁,不停地乖複一句話:「妳所寫的一切部是想象。」
她像機械人一樣重複道:「我所寫的一切都是想象。」
「這是在給文卡施展催眠術,是在迷惑她的心智呀!」阿米怒吼道。
「哦,不,不,她是被弄到秘密警察總部裏去了!」克拉托說。
我覺得要天塌地陷了。
「不是秘密警察,是精神病院。他們要讓她忘掉一切!」
「快把她救出來啊!」我絕望地喊道。
克拉托十分生氣地說:「用閃電把那個長癩瘡的特裏人劈死!」
「等一等,冷靜下來!我跟文卡先進行心靈溝通,但是要在更高的層次上進行。」
「好。那就快點吧!」我焦急地催促道。
阿米起身,朝著飛船後艙走去.他說:「這件事得在靜修室進行,隻要花幾分鍾而已。你們保持鎮定,隨時注意屏幕。」
阿米離開後,克拉托問我:「後麵有電子儀器嗎?」
「沒有。他需要全神黨注地思考。咱們注意文卡的情況吧!」
「你寫的一切部是想象。」
「我寫的一切都是想象。」
「文卡,彼德羅是什麽人?」
「彼德羅是我的心靈知己。」
「文卡,說得好哇!」
「不對。彼德羅是《勞挪》那本書的主角勞娜的知己。但妳是文卡,不是勞娜。」
「我是文卡,不是勞娜。」
「很好。文卡,彼德羅是誰?」
「是勞娜的知已。」
「很好,妳已經明白了;阿米是個虛構的人物。」
克拉托憤怒地吼道:「你這個混蛋才是虛構的呢!」
「我明白了:阿米是個虛構的人物。」
「阿米是個虛構的人物。」
「好。妳已經明白了:妳寫的一切都是想象出來的。現在把妳想象的一切.什麽契阿之外的生物統統忘掉。明白嗎?」
「明白。」
我絕望地喊道:「克拉托,她要把我從她的記憶中抹掉啊!」
這時,阿米回來了。他說:「彼德羅,不會的,她不會忘記你的。我成功地跟她進行心靈交流,阻擋住心理醫生的暗示誘導。現在,她要繼續和醫生做遊戲;她什麽也不會忘記,因為她是清醒的,隻是假裝被迷惑罷了。」
我問阿米:「確定她能保持清醒嗎?」
「彼德羅,我絕對確定。文卡剛才通過心靈感應術告訴我:這是正戈羅下令安排的,目的是讓我們遠離文卡的生活。這個心理醫生是戈羅的朋友.看過文卡寫的書。戈羅對醫生說,文卡精神狀況異常.相信自己親身經曆過書中那些故事。他請醫生對文卡實施展催眠術,讓她『回到現實生活』現在,咱們來嚇唬一下醫生!」
阿米拿起遙控器,在鍵盤上按了一下,說道:「好極了。我們已經得到許可:可以公開現身。」
飛船立刻轉移到另一個空間,來到某一座建築物第十層的一扇窗戶前。可以看到窗戶裏麵醫生和文卡的身影。
隻見特裏醫生說:「根本沒有什麽外星飛船。」
而文卡機械地重複道:「根本沒有什麽外星飛船。」
阿米讓飛船現身,向窗內射進一道強光。醫生看到了。按照阿米的指示,我們三人麵帶微笑,從很近的距離,向醫生招手……
「沒有……有……有……是的,有……」心理醫生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們,失魂落魄地嘟囔著;他看到眼前有一艘太空飛船,有個快樂的斯瓦瑪人和兩個怪異的外星人……
路人開始聚集,神色驚恐地仰望天空。接著,飛船隱蔽起來,然後露麵,再隱蔽,再露麵,再隱蔽……那個特裏醫生受不了,連忙叫醒文卡問道:「阿米是誰?」
這位太空兒童拿起麥克風,讓他的聲音輕輕地傳到文卡耳內:「告訴他:阿米就是那個穿白色衣裳的小孩,就是窗戶外麵出現的外星人。」
「阿米就是那個穿白色衣裳的小孩,就是窗戶外麵出現的外星人。」
「那,這一切都是真的?」
「是的,大夫。催眠術無法打倒真理。」
阿米拿拿起麥克風,他要文卡真誠坦率地對醫生說明原委。文卡用了好長時間給醫生講述故事,醫生越聽越感興趣。故事結束時,醫生下了決心似地說:「這麽說,戈羅騙了我。文卡,我來幫助妳,因為這艘飛船上有妳的情感動力來源。科學證明:我們的健康需要情感。」
文卡糾正道:「是需要愛,因為神就是愛的象征。」
「文卡,科學領域不使用這樣的詞匯,因為那不是很好的說法。如果說這種話,會威信掃地的。這個,這個……我想,用『情感』二字比用那種……那種非常多愁善感的詞匯要好。」
「愛心是多愁善感的詞匯嗎?那指的就是神啊!」
「這個暫且擱下不談。文卡,我問妳:饑餓是神嗎?」
「不是,當然不是。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饑餓和愛心都是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我們感覺饑餓是為了不餓死;我們感覺愛是為了要保護孩子和同類。它能為我們產生保護感、安全感和價值戚,並且提供繁殖後代之所需;如此而已。我們也會有仇恨或好鬥的感覺。這也是為了保護同類啊,因此如果非要進行荒唐的比較的話,那麽說愛心是神,跟說饑餓是神、好鬥是神、或者仇恨是神同樣荒謬。我們不能肯定沒根沒據的事物。」
「如果一個人的靈魂不曾得到愛心的啟示,那麽對他來說,愛心隻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或者是可以和一種庸俗本能的感情相比較的束西,比如纏綿依戀;因此對這位醫生來說,饑餓、好鬥、仇恨和愛心的本質都是一樣的。」阿米顯得非常難過。
此時文卡已經明白,這位特裏醫生的心理坐標與她自己的大相徑庭。
「你們說到神時,用些什麽樣的術語?」
「啊,我們通常不說這個話題,因為沒有嚴格的科學術語。我認為隻有迷信和無知的人才會談這個。」
聽見特裏醫生說這種話,我和文卡一樣驚訝。
「科學家談神很丟臉嗎?」
「當然。那是沒有經過證實的事情。」
「對我來說,神的存在是經過充分誇實的。」文卡說。
「啊,是嗎?按照你的說法,有什麽證據嗎?」醫生微笑著說。
「我就是。」她回答。
「什麽?我不明白。」
「神是存在的。我就是證據。」
心理醫生露出困惑的表情。
「大夫,您看到牆上這幅畫了嗎?」她指著一幅描繪水果的圖畫。
「是的。」
「這幅畫就是證明有個畫家畫了它的證據,對不對?」
「可能吧。那又如何?」
「這雙手,這些指甲,這個聲音,不是我自己憑空生出來的。因此我是證據,我證明宇宙中存在著一個具有創造力的高級智慧。對於科學家來說,這樣的證據難道還不夠嗎?有星星,有銀河係,有藍色的海洋,有芳香的鮮花,這難道還不夠嗎?你們的聰明才智還不能推論出:有個智慧主把天賦本能裝進了你們的大腦裏嗎?」
我替文卡感到驕傲,因為她為醫生上了很好的一課。雖然文卡誠懇詳盡地說了這麽多,醫生的嘴角仍然掛著諷刺的嘲笑,看起來十分刺眼。
阿米解釋說:「她使用的是類推法;而這位待裏醫生隻會用邏輯思維。」
「什麽輯?」
「忘掉這個術語吧。現在沒有時問解釋。」
「對科學家來說,愛心還不能謊明神的存在嗎?」文卡繼續說道。
那位特裏醫生的臉上依然掛著嘲諷的微笑和魔鬼般的表情,好像他麵對的是一個瘋子似。隨後,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開口道:「妳那『推究哲理』、『重整世界』的論調是很美好的。這個小女孩完全是個女詩人嘛!空閑的時候我也寫詩,嘿嘿嘿……可是妳的姨父母在外麵等著,還有妳那幾位朋友。唉!妳的情況很不正常,才會做出這些怪事。不過,咱們必須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我要幫助妳;雖然這一切實在很瘋狂。」他又嘿嘿地笑了起來。
文卡和我們大家心中都充滿了希望。
「那麽您會說服戈羅姨父,讓他準許我去地球。對嗎?」
「文卡,我可沒這麽說。我是個醫生,這表示我的工作是保護患者的生命;另外,我是個遵法守紀的公民。首先,我得驗證一下你去別的星球是不是對妳有好處。我必須很仔細地研究這個問題,必須跟兒童教育專家商量,還要寫報告給全國兒童工作委員會,請求谘深法官批準。」
他越說讓我們感到心頭越發沉重。
「我們可能還得看看地球的社會與生物環境是否對妳有害,為此必須建立官方級的正式關係,讓我們的專家可以研究環境條件,讓專家們確認與外星文明建立聯係不會構成對我們的威脅。再說,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小朋友在雙方接觸的過程中是不是願意合作。
「這件事不容易,特別是因為其它星球的生物動態是受到政府監視的。秘密警察的一個委員會專門負責此事,並且定期向契阿規模最大的情報部門報告情況。大家都知道秘密警察不好惹;他們有『特別』的係統禁上人們了解他們認為不應該了解的問題,他們總有他們的道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凡是觸及這個問題的人,想更進一步研究時總是遇到許多人麻煩。不容易,很不容易。可是,合法的路才是唯一正確的路。」
聽了醫生這番話,我感到十分灰心。
「阿米,這個心理醫生瘋了。他是個官僚,總是要把事情弄得比原來複雜。」克拉托擔憂地說。
「你說得對。如果他把這件事向契阿當局呈報,那可憐的文卡……」阿米皺著眉頭。
我提心吊膽地說:「還有我這個可憐的彼德羅!」
「您打算幫助我,還是要毀了我?」文卡憂心忡仲地問醫生。
「當然是幫助妳。我是醫生嘛。」
「那您跟戈羅姨父談談就解決了嘛。幹嘛要擴大事端呢?」
「不,文卡,戈羅欺騙了我,我不能跟騙子談話。我十分注重個人的品行,不能違背自己的原則。他說什麽一切那是妳想象出來的,但他很清楚事實並非如此。他再也不能當我的朋友了。另外,我應該向當局報告這個問題,這是我的責任;因為我是遵法守紀的公民,應該關心國家、民族和文明發展的安全。」
「這個人的腦袋比戈羅還要僵化!」阿米的神情十分憤慨:「他沒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更高等的事實;他已經習慣了特裏人的思維方式,因此不會謙虛謹慎、努力學習新事物,而是極力把高層次的事物降低到自己的程度,並將自己的規則強加上去。他如果遇到一個沒有護照和簽證的天使,也照樣會把天使送進牢房。事實上,他隻在意如何維護自己的利益和思想方式,其它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因為他毫無感情。」
「這種人幾輩子也無法改造成斯瓦瑪! 」克拉托說道。
「有可能。可是知道這個情況對我們沒有任何幫助啊。你們看!他要打電話了。」
「這是打給秘密警察總部嗎?」
醫生拿起話筒撥號,文卡非常著急,連忙把電話切斷。醫生懷疑地看看她,臉色很不悅。
「妳幹什麽?真是大膽,一點家教都沒有!」
「您想做什麽?檢舉我,把我交給秘密警察嗎?」
「當然啦。這是一個遵法守紀,關心國家、民族和文明發展的人應該做的事情。」
克拉托生氣地怒吼道:「這家夥根本就是食古不化!」
「您就用這種方式,協助我擁有獲得身心健康和幸福所需要的愛情?」
「當然,政府當局。還有專家們清楚什麽對妳更合適。現在讓我給秘密警察打電話。該死的斯瓦瑪!」
「這家夥很有學問,可是像野獸一樣野蠻……」阿米的臉因為憤怒而發白。
「阿米,你應該采取行動了!」我和克拉托忍無可忍。
「阿米,幫幫我!戈羅姨父,幫幫我!救命啊!」文卡大聲呼救。戈羅聽到文卡的喊叫聲,打算衝進診療室。可是裏麵上了鎖,他氣急敗壞地拍打著門。
看到文卡陷入危險和苦難之中,而我卻無能為力,這是我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刻。
克拉托對著監視器大吼大叫,恨不得殺掉那個心理醫生。
「朋友們,冷靜下來!」阿米一麵說著一麵迅速操作儀表板上的鍵盤,他的手指飛快地活動著,仿佛電影中的快速鏡頭。不久,傳來一陣陣嗡嗡聲,甚至他手上部冒出了白煙!由於當時文卡的情況危急,因此那個當下我覺得這幅景象很正常。過了很久以後,我才想起這些充分證明阿米神奇能力的細節來:他的身體能做超高速運動。
那位心理醫生試圖重打電話,可是文卡抱住他的胳臂,又狠狠地一口咬中醫生的手指。高大強壯的特裏醫生哇哇亂叫,但是隨即憤怒地把文卡甩到門上。這劇烈的撞擊使得文卡失去了知覺。文卡的姨父母聽見了聲響,心急如焚,試圖破門而入……
「幸虧她撞得不太嚴重。」阿米安慰我們。
我內心痛苦萬分,盼望著文卡的昏迷能讓醫生冷靜下來,可是事與願違。隻見醫生雙拳緊握。渾身肌肉織緊,仿佛一頭發火的猩猩般衝向我心愛的文卡……
「特裏人的感情很封閉,因此不大能控製獸性的本能。」阿米操作著鍵盤說道:
「我如果不攔住他,他會殺人的。」
就在這時,那位特裏醫生突然全身癱軟,臥倒在地,我高興地鬆了一口氣。
「好極了,阿米!你用了什麽絕招?是遠距離催眠術嗎?」
「不是。由於情況緊急,我來不及聚精會神,隻好發出一道讓他癱瘓的射線。
「真精彩,太空娃娃!那射線的威力能維持多久?」
「隻要我不切斷射線,就永遠有效。問題是咱們的露麵已經驚動了秘密警察。另外,戈羅的舉動也引起他們的注意?因為他打算砸爛診所的門;時間不夠了,隻能先營救文卡。」
阿米起身朝著飛船出口走去。艙門開了,隻見一道綠色光束形成的通道穿過了診所的牆壁,直接通向室內。阿米沿著光柱走下去,仿佛那是一條真正的走道,最後來到癱瘓醫生所在的房間裏。醫生的神情令人毛骨悚然,好像一頭發狂的野獸。
秘密警察已經抵達診所。用力地打門,與此同時,阿米也來到特裏醫生麵前;他試著與醫生麵對麵,但兩人身高懸殊,於是阿米幹脆飛升到空中,相當於醫生頭部高度的地方。
「好家夥!彼德羅,這個娃娃會飛啊!」
「克拉托,他還會很多特技呢。」
阿米用一個小小的儀器頂在醫生的後腦勺,一麵在醫生的耳邊不停地低語,雙眼注視著他的反應。我明白這跟他第一次訪問地球遇到警察時一樣。他在施展催眠術,可能是要讓醫生忘記一切。我不知道那個小小的儀器是做什麽用的,因為以前阿米隻用心理力量。
在猛烈的撞擊下,診所的門慢慢開了。阿米輕輕落地,抱起文卡(雖然阿米的個子很小,做這件事卻輕而易舉。過了很久以後,他這身力氣再次讓我吃了一驚),回到綠色光柱的通道上,登上飛船,阿米小心翼翼地把文卡放在地毯上,我連忙跑過去照顧她。阿米向駕駛艙走去。光柱消失了,飛船的艙門關閉了。與此同時,診所的門被推倒了;幾個身穿黑色製服的秘密警察衝進室內。就在這時,醫生恢複了知覺,立刻向他們猛撲過去,可是這些家夥比醫生更加有力……
「醫生的狂暴情緒還沒有消去,現在可要自食其果了。可憐的醫生。」阿米懷著些許同情地說。
訓練有素的秘密警察很快製服了醫生。他被戴上手銬推到門外。一路上,醫生不停地喊叫,要求秘密警察解釋清楚為什麽逮捕他。戈羅和克羅卡也被拉到了室外。他們倆也聲嘶力竭地喊叫著。要求秘密警察找回文卡。與此同時,其它人員仔細搜查診所並作記錄。他們不時地察看窗戶,那裏正是飛船現身的地方;可是他們看不見我們,因為飛船處於隱形狀態。
「阿米,事情變複雜了。這都是那個白癡醫生的錯。」克拉托抱怨道。
「一開始是戈羅的錯。但是無論醫生還是戈羅,他們做的事不會有什麽區別,因為特裏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所以計算機才會說他們不可能讓文卡離開。這件事的確很棘手。」阿米說。文卡漸漸恢複了知覺,我在她的身旁極力安撫她。
「現在一切取決於戈羅夫婦對待務的說明了。」阿米啟動機關,飛船騰空而起。
「也取決於那個特裏醫生的說辭。」克拉托說。
「他已經不上用場了,因為他再也想不起來曾經有個朋友名叫戈羅。想不起來一切跟戈羅、文卡,甚至我們幾個人有關係的事情了。這要歸功於我安在他後腦勺上的小小儀器。它的用處就是使局部記憶終身喪失。」
「太妙了!嗬嗬嗬。」
文卡已經完全恢複精神,看到我陪著她十分開心。她的後腦上有個小小的腫塊。所幸沒有大礙。我把事情的全部經過說給她聽。
「阿米,你可要保護我的姨父母啊!」
「文卡,我們一定盡力而為。正是為了這個目的,現在咱們去請求援助。」
「去哪裏請求援助啊?」
「去一個非常特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