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到「孩子」的境界
一艘貨船的燈光從五百公尺外的海麵上投射過來,把飛船的一側照得雪亮。
阿米指著屏幕說:「看看船員的麵孔!」
駕駛船隻的船員神色驚惶,其中一人舉起了槍。
阿米的目光中掠過一絲悲傷的陰影。
「水平低下世界的人類就是如此,一心隻想以暴力威迫他人。他以為所有物種的生存法則都和地球一模一樣。他們無法了解地球上之所以生活艱苦,是因為地球和它的居民進化程度都不太高,並非整個宇宙都是如此。不過,宇宙裏的每個人都可以生活在自己想象的天地裏……」
那個持槍的海員開始向我們射擊。我們並不害怕,而是為這個人蠻橫的態度感到難過。他不問青紅皂白就向我們開火,盡管我們一心想要協助他。
槍聲不斷,我由難過轉為憤怒。
「阿米,麵對這樣的壞蛋,你難道一點都不想發射可以摧毀敵人的射線,把那個家夥變成一具空殼子嗎?」
阿米哈哈一笑,隨後解釋道:「好啦,你們都知道我的進化程度不如少校,有可能在一瞬間我心裏閃過這樣的念頭,這是殘餘動物性的反映。但是我想到進化程度不高的人類就跟孩子一樣,大人應該原諒一個手持玩具槍的兒童做出的挑釁行為。」
「我不明白。」文卡說:「上次漫遊時,你說進化程度高的人們就跟孩子一樣。現在你又說,進化程度低的人跟孩子一樣……」
「在螺旋式的進化過程中,從這個『孩子』進化到那個『孩子』的境界,剛好是一個完整的進化過程。明白嗎?」
「一點也下明白。」
「『智者寡言;愚者寡言。』但是二者之間有漫長的進化過程的差異。明白嗎?」
「還是不明白。」
「『孩子』這個名詞可以用來形容任性、固執、急躁、易怒、粗心、會做出傷害他人的惡作劇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孩子』就是指進化程度低的人。同時,『孩子』也可以用來形容善良、有感情和好心腸的人。經過漫長的進化之後,人們都會成為這樣的『孩子』。」
文卡說:「現在我明白了。」
「你們的書就是寫給這些善良的『孩子』們看的。隻有透過兒童般純潔的心靈才能接收到精神方麵的真理。而那些『大人』並沒有這個特質。他們的一切都由智力係統來引導,所以他們的邏輯思維會與時下的風俗習慣、時尚潮流或者最新理論相吻合;但是,如果有一天突然丟給他們一個與邏輯思維不符的新觀念,他是不會接受的。這樣,他就會錯過了認識自己的本質、認識真理的機會。」
我跟文卡互相交換了疑問的眼神,同聲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以後你們就明白了。咱們出發吧,去契阿看看!」
舷窗外出現了白霧。阿米到沙發後麵的櫃子裏找東西。我發現他跳起來的方式很特別,好像放慢了動作一樣。
「你是怎麽辦到的?」
「辦到什麽?」他一副不明白的神情。
「你剛才跳得很高,好像漂浮在空中,就像上次我們倆在海灘跳躍一樣。」
「注意看!」他閉上眼睛,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然後他的身體緩緩上升,在空中漂浮。到達最高處以後,他睜開眼睛,向我和文卡眨眨眼,最後一股腦落回座椅上。
「練功時不能開玩笑。」他說著站了起來。
「你是怎麽練成的?」文卡的神情十分著迷。
「怎麽說呢?就是想要成功,也覺得自己能成功,就漸漸練成了。『喜歡』和『想要』是愛的方式:愛心是宇宙中最大的力量。此外,隻要有信心,我們每個人都能像愚公栘山一樣,把囤積在心裏的問題慢慢解決掉。你們看!」說完之後,他離開了座位向窗戶走去,然後轉過身來看著我們,突然問往前衝,向上一跳--他在空中的動作好像被放慢了似的--最後緩緩地落在我們身邊。
文卡看得目瞪口呆。
「真是不可思議!教教我,教教我吧!」文卡拉住阿米的胳膊要求道。
「這很容易。心想事成。」阿米笑得合不攏嘴。
我和文卡也試著往上一跳,結果隻是重重地落下,反而讓大家笑得更開心。
「在海灘上跟你在一起時飛得起來,可是現在卻不行了。這是為什麽呢?」我想起第一次「學飛」的難忘經驗。
「那天夜裏咱們手拉著手,我把能量傳到你身上。」
「能量?怎麽把能量傳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呢?」
「將來,你們在學校裏也會學到這一類的知識技能,就像文明發達的世界正在做的一樣。但是在此之前,你們星球上的人必須停止像動物一樣互相殘殺。目前最重要的是追求世界和平。如果不能以正義和團結為目標,就不會有和平;隻要國與國之間還有貧富之分,就不會有和平;隻要還有國界的存在,就不會有和平;隻要還存在著宗教信仰的差異,就不會有和平;如果人們整天忙著爭權奪利,不去幫助受苦受難的人,就如同蓋房子卻不打地基一樣。等你們解決了以上這些問題之後,就能去做我親愛的朋友庫斯正在做的事。」
「庫斯是誰?」我和文卡同時問道。
「一個讓人開心的朋友。他能製造驚人的奇跡。」
「什麽樣的奇跡?」
「我把他找來,讓你們認識一下。」
「打電話嗎?」
「不是。我通過心靈呼喚他,這樣更快。過來!咱們坐下,圍成一個三角形。你坐到那裏,妳坐在這裏。好,就這樣。現在咱們閉上眼睛,聚精會神地想庫斯。心裏默念:要他來這裏。」
我們按照阿米的吩咐做了。過了一會兒,阿米要我們張開眼睛仔細觀察。眼前出現了一片白霧,然後變成旋渦狀,接著變成了人形。文卡嚇壞了,阿米的笑聲好不容易讓她鎮定下來。
「是誰要我來這裏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白衣男子大聲問道。我嚇得直冒冷汗。
庫斯麵帶微笑,望著我們的朋友阿米說:「我希望你有充分的理由說說為什麽把我從地球上弄到這個破玩意兒裏來。」
「老實說沒有什麽好理由。我隻是想讓這兩個孩子看看怎樣呼喚朋友過來。」
「恩,這是個好理由。凡是能讓孩子學習的事情都是重要的事情。」
庫斯說話十分幽默。他是個親切可愛的人。
「咱們的小朋友腦袋裏有一百萬個問題呢。那好吧。我的名字叫庫斯。在地球上我投注了全部的時間和心力,負責『幫助地殼釋放能量』的工作。我可以在宇宙裏飛來飛去,用不著這種笨重的飛行器,比如你們乘坐的這個玩意兒。如果你們表現得好,也能有我這種本事。我希望你們比我好。別被懲罰去為一個水平低下的星球服務,因為它實在太不文明了。哈哈哈!你們來自一個稱不上文明的第三度空間的星球,如果你們已經無法忍受現在所處的環境的話,想象一下我的感受吧!我可是來自第四度空間的世界啊!待在這裏的感覺就像潛水員遊進了一條破舊不堪的水管裏。哈哈哈!」
「親愛的朋友,我還沒有為他們倆解釋過空間向度問題。你別把他們搞胡塗了!」
阿米半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小兄弟,別擔心,因為我知道他們的水平,所以我認為現在應該讓他們漸漸明白宇宙裏同時存在著許多不同層級的空間。孩子們,想看點神奇的玩意兒嗎?」
我們倆仍然有點害羞,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庫斯說了一句法文跟我們道別,然後彈了一下手指就消失不見了。身後留下一股玫瑰色輕煙,散發著陣陣異香。
「這個庫斯可是個狠角色。如果說我們星球的人都特別愛玩,那庫斯要領先我們幾千年。他說我太嚴肅、太無聊。」阿米開心地笑著說。
「朋友啊,我的程度的確領先了你十萬年。」這時,庫斯變成了一隻幸運之兔--是的,有一隻兔寶寶正坐在駕駛座上--一麵快速地咀嚼著胡蘿卜,一麵又說道:
「沒錯,你這個人就是太嚴肅,太無聊了。孩子們,先這樣囉。Sayonara(日語:再見)!」說完,他把胡蘿卜朝我們頭上一扔,就消失不見了。胡蘿卜緩緩地飄在空中,最後變成了一朵美麗的花。文卡目不轉睛地享受著這真實的童話情節。不錯,眼前發生的一切的確是童話。
「他是怎麽辦到的?」
「就靠著想象力,但是這個力量非常之大,使他能把想象的畫麵放映出來。」
我深吸了一口鮮花的芳香說:「這朵花可不是想象出來的。」
「這是將想象具體化的結果。凡是擁有第四度空間意識的人,都可以做出讓你們難以置信的事情來。隻要懷抱著信心和不斷地練習,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文卡問道:「第四度空間在什麽地方?」
「到處都有。這裏就有,妳的房間也有。四度空間不是一個地方,而是一種意識層次。凡是達到這個水平的人,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隱身或者露麵。他們可以穿牆而過,可以改變自己的麵貌。他們受別的法則製約。」
我問道:「那愛心的法則不約束他們嗎?」
「哎喲,真胡塗!」 阿米裝出生氣的樣子說:「整個宇宙萬物都不能逃避愛心法則的約束。無論對於我們來說是可見的星球還是不可見的星球,沒有什麽別的法則或者力量可以高於愛心法則。不管是第三度空間還是五千度空間都是如此,因為創造整個世界的領導力量是愛心,也就是神。我剛才說有別的法則約束他們,是因為地球上的引力、時間和空間等法則對他們起不了作用。雖然他們會散發出和我們不同頻率的振波,但仍同樣致力於『建設宇宙』的事業。」
「我一直以為建設宇宙的是神。」
「沒錯。不過是通過我們--他所創造的人類--來進行。神製定計劃,由我們來執行。如果事事都由神來做,那就太乏味了。看!咱們到達契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