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去揚州時,我還是一個丫頭片子,紮著兩條小辮子。
那年是大學畢業前的實習。我們班的同學被散到江南一帶作民間文學的調研。因為其他地方都去過了,就選了揚州。
不知是因為那時的年紀太輕,還是男女有別的關係,很慚愧沒有陳同學那麽厚重的曆史感。屠城,血腥等字眼竟完全不在我的揚州記憶中。
揚州是妙曼溫柔美麗的,猶如揚州的美女,不是驚世駭俗的美豔,但卻經得起一再流連。比較起杭州的西湖,我更喜歡瘦西湖的清靜幽雅,那種波瀾不驚,小家碧玉般的閑適。那夕陽下的揚柳依依中,是我們年輕歡暢的笑臉。
最難忘的是平山堂茶。一種綠得沁人心脾的山茶。我固執地認為,那綠色和清香是西湖龍井無法攀比的。一個夏日的午後,一個綠竹掩映的小白房子裏,手捧著白瓷杯泡的平山堂綠茶,聽滿腹經綸的老先生緩緩地講著民間的典故。那是一個時光凝固的永恒畫麵。而平山堂茶也隨著這個畫麵永遠留在我心裏。
那是一段無憂無慮,快樂簡單的日子。每天除了聽有趣的民間故事,就是結了伴滿處瘋玩。喜歡吃清炒鱔魚,富春湯包… 喜歡看普通人家和美平淡的生活,喜歡看揚州的美女婷婷走過街角的身影。然後想到,也許,以後再也不會到揚州了。